许春
许春
许家老太的寿宴摆在丽河大酒店,据说是她当年和老爷子闯荡商界时的老店,每赚上一桶金就到这大摆宴席,如今老爷子没了,这颇有旧时代风情的酒店就成了许老太的心结。 周边都被维护成旧时代的模样,少有宾客,西城寸土寸金的一大块地也只是老太的娃娃屋。 有头有脸的人物凑起张张笑脸,应邀礼服特意定做成旧式,好像真回到了五六十年前,许老太坐在中央主桌,干瘪的嘴唇模糊了笑意,穿一身红旗袍,扬手开席,仰头小杯茶水一饮而尽,有几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许维华眼神不动声色看向右手边,两个女儿一白一红,妻子安慰地摩挲女儿的手腕,左手边是即将接管公司的大儿子。 许春骨rou匀称的双手攥着裙子,礼盒在身后,她和母亲对了一眼,站起身拿上礼盒到许老太身旁,笑脸奉上:“奶奶,这是给您的生日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她贺礼的时间卡得很好,不少男女投来好奇的视线,他们知道这是一年前许家找回来的千金。 许老太慢悠悠地接过,一句话也不说。许春毕竟年轻,回家一年多也只在母亲那得到一点温情,悉数委屈在此刻有点爆发,勾笑的嘴唇冻住。这老东西明明对她给她设计的寿辰宴很满意,可是见了她本人一点笑容不给,盒子里的还是她特意打听老太喜好打造的玉莲,她也一眼不看。 “嗯,春儿有心。珍怡呀,过来给奶奶瞧瞧你,是不是胖了?” 许珍怡就是那朵白玫瑰,举手投足的优雅提醒许春这颗后天的朱砂痣比上她差了十万八千里,无论许春这一年多来如何刻苦修习,都无法追及的本该属于她的十八年。 许珍怡也是满脸笑容走到许老太身边,许老太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许春才不想看这幅天伦之乐的场面,就因为这鸠占鹊巢的贱女人自小养在老太的身边,即使是个假玩意,这老东西也毫不在意。 她环视一圈,只有母亲有些担忧地看她。她早已对自己在外面不知道有几个情妇的亲生父亲不抱希望,反正都是亲女儿。 而她巴结了那么久的许彦,她的亲哥哥好似也一点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分明昨晚他暧暧昧昧没拒绝她。 许春知道这时候只能灰溜溜地下场,她学着许珍怡,学着许彦,挺胸抬头,一副高傲天鹅的模样坐回座位,上面还有余温。 这场寿宴主人公走得最早,被老司机接回祖宅。 许春走得很晚,她不住大宅,一个月前搬去了市中心的公寓,方便培训,为入学做准备。 她初中辍学,和许珍怡的母亲也就是许维华的情妇东奔西走,被许家找回时还算是安定下来地住在一个会所的地下室里呢。 上学镀份金,无论是将来有望接手部分家产,还是作为联姻筹码都是件好事。 人散的差不多,许春点开联系栏上的“谢之延”,发了条消息。 Cuf-:来接我 那边秒回。 YYY:等着 许春猜他应该在地下车库,她站在门口,看到一辆通体炫红的跑车sao包地饶了喷泉一周,用脚指头想那就是谢之延的车。 他又有新宠。 许春不懂车,但也知道这是绝对的有钱人能玩的东西,谢小少爷就是绝对的有钱人。许家家风严谨,不允许胡乱挥霍,许维华这个老不死的把股份牢牢掌握在手里,许彦这个大忙人也没工夫管她,她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姐实际上没什么钱,吃穿用度都是计算好的,零花钱都是许维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和变卖首饰衣物换的,可是对于生活在小县城的许春来说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只不过她想要更多,她要抓住来之不易的富贵。 轰鸣声仿佛扑面而来,谢之延放下车窗,看到许春表情不对,想逗人的心思也收敛了,“上车。” “怎么,要哭啦?”他耍贱的语气没把许春逗笑招她骂,眼泪反而很快从鹅蛋脸小尖下巴滴到手背上。 谢之延单手把抽纸递到许春手边,“发生什么了?” 许春抽噎着,“带我上山,开快点。” 谢之延松了口气,笑了,“你把我当司机呢?坐好。” 红白闪光在拨云见月的夜晚山路一路盘升。 极速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洗刷了许春更多的眼泪,公路半山腰她已经兴奋地开始大喊大叫,谢之延全神贯注势必要许春见识一下他进步的车技。 最后停在接近山顶的老位置,高处可以俯瞰群山和繁华都市的绚烂灯火。 “谢谢你。”许春说完,扯着谢之延的夹克领子吻了上去。 谢之延有些诧异,顺从地反客为主,环住许春的腰身,开启一轮唇枪舌战。 最会矜持的许小姐除了在床上还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许春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他的脸颊贴到了湿濡,这个女人又流泪了,谢之延又有了刚才一阵心慌的感觉。 他松开许春,许春闭着眼睛轻轻抿了一下水光潋滟的红唇,好像在留恋这个吻。 她的口红是巧克力味的。 谢之延舔了舔她的唇瓣,“为什么哭?” 他们这种大家族里不乏奇葩,他也知道许春有许多烦心事,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是玩玩而已,彼此并不过问对方私事,见许春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他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她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你是说你jiejie?嘶,许什么怡来着?” “她才不是我jiejie!”许春知道自己情绪激动了,与在谢之延面前装成的白莲花不符,立刻噤声,慢吞吞地继续说,“许珍怡。凭什么她还能继续留下来……我父亲为了防止家族丑闻出现认下了她这个私生女,那我算什么?” 谢之延哑口无言,“嚯……” 许春心里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谢之延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越来越说不出什么好话,他没冷嘲热讽几句就还算不错了,反正是利用他爆金币。 及时行乐就好。 许春抬起头,眼泪精确地滑落,“我算什么呢,她鸠占鹊巢好像成了我的过错,没有人喜欢我。” “我……”谢之延从后座拿出一个大黑盒,“打开看看。” YK最新款的珠宝项链,钻石闪烁着可以令渴望爱情的女人头晕目眩的光彩,应该比她给老太太的玉值钱,许春的拇指在冰冷的项链上滑动,真情实意地说:“谢谢,小延哥哥最好了。” 许春只会在做的时候调笑地称呼他“小延哥哥”。 往常谢之延没少送奢侈品,这还不是最花钱的一次,只是恰好这次许春感情脆弱。 许春温存地拥抱谢之延,而谢之延的下半身早就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