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生病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游戏比计划早结束。等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原若水站在阳台给mama打电话，“在外面…不会的，你休息吧。” “不用担心…” “都很好…他不在，说是有事情，嗯，具体不知道，他没有细讲。” 风吹来，撩乱她的头发，她感到冷，搓了搓胳膊。 咔哒一声，她以为是风将门吹开。 视线不经意扫过去。 门敞开一半，她看见墨绿色的夹克，目光向上，是辛洲那张极具冲击力的脸。 她举着手机，不说话了，电话那头她的mama还在询问，疑惑地“喂”了两声，又嘀咕着：“信号不好吗？” 原若水短时间内不想看到辛洲。 她想按辛洲的性格，事后肯定会报复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要做什么，又要说难听的话吗？会怎么刁钻刻薄地讥讽她，还是质问… “…你的衣服，”他蹙着眉，非常不耐烦的模样，但仔细看能发现耳尖的红色还没有褪去， “大晚上的，不冷吗？” 原若水微怔，视线下落，这才看见他手上的自己的外衣。 她张开口，却没说出话来。 纤长的眼睫上下扇动，心中的尴尬转化成了更加奇怪的情绪。 世界好像静止了瞬息。 辛洲眉心褶皱更深，飞快将衣服递到她手中，移开视线，“你要是生病了，可没人会管。” “哦…” 原若水难得迟钝地应声。辛洲最后眼神古怪的瞧了她一眼，转身推门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原若水缓慢抬手摸了摸脸。 感受到热度，她疑惑皱眉，喃喃自语说： “真的生病了吗？” 翌日下午，原若水从出租车上下来，裹着厚实的衣服，是别人借给她的，一张脸病弱的苍白。 “咳、咳…” 迎面又是一阵秋风，她捂着嘴一阵咳嗽。 辛洲那张嘴真是… 她很不讲道理的、违背唯物主义，在心里责怪起昨天晚上辛洲说的话。觉得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对她都是咒语。 疲惫不堪地回到宿舍，她披着毛毯，两只手捧着热气腾腾的感冒冲剂。桌面手机响了一声，她倾身，分出一根手指划开屏幕。 情敌：到学校了吗？ 原若水盯着这几个字，脑中冒出问号。 搞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难道说辛洲这个人，虽然为人刻薄，性格差嘴巴还毒，几次针对她…但其实是个会关心病人的好人？ 原若水很谨慎地回复：“谢谢，好些了。” 情敌：“嗯。” … 原若水盯着聊天界面，等了几分钟，迟迟没有下一条消息。这就结束了？不继续怼她两句？ 不正常。 原若水警铃大作。 她放下水杯，转而拿起手机，点开辛洲头像，原本空白的朋友圈那一栏，多出几张照片。 她心一跳。 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激动，只是因为辛洲对她开放朋友圈了。 点进去，里面全是些日常，大多照片记录着一只学校的流浪猫。辛舟给它取名“臭猫”。 夹杂着几条骂人的，或者阴阳怪气。 他自己的照片很少，翻到去年，才看见一张在动车上的自拍，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书呆子穿搭。 然而下颔略微抬起来，展示出流畅优越的线条，喉结很明显的凸出。 眼镜眯着，透露出漫不着调的坏。 原若水放大照片，想看得仔细一些，然而手一滑，点了个赞。她脑中轰得一声，霎时精精神抖擞，手忙脚乱取消点赞。 这时候，消息提示音响了。 情敌：“。” 原若水：… 她闭眼，想不通怎么会屡次在此人面前丢脸。 情敌：“你喜欢那张照片？” 喜欢？ 原若水觉得这两个字在他们之间很诡异。 但是，总不能说不好意思其实是视jian你不小心手滑了，点赞已经取消了，你假装没看行吗？ 原若水苦着脸，打字：“挺好看的。” 那边沉默了将近两分钟。原若水就盯着聊天界面看了两分钟。 情敌：“你喜欢这种风格？” 更诡异了… 原若水觉得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都不对，只能拐弯抹角地说：“看起来很不一样。” 之后他没再发发过来消息，原若水想着既然都这样了，她索性返回去给那张照片重新点赞。 星期一早八。 因为感冒，原若水很疲倦，穿着厚衣服坐在靠后的位置，这是一节大课，三个班一起上课，人多。 因此坐在原若水旁边的，是迟到后从后门偷摸进来的两个男生。两人也不听课，一坐下就玩游戏。 时不时彪出一句脏话。 原若水没忍住，扯了下旁边男生的衣服， “你好，可以小声一点吗，我听不清老师讲课了。” 男生“啧”了声，抬头看她，本来眼神很凶，带着被打扰的怒火，在看清她的脸之后就销声匿迹。 “哦、不好意思…” 他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用胳膊撞自己的兄弟。用眼神示意。 两人又一起看了她一眼。 之后虽然不打游戏了，但原若水听见他们小声地交谈，“有点像那个…你没看过那部动漫吗？” “好像是有点，看起来挺乖的…” 原若水假装不知道，只觉得他们频频偷瞄过来的目光有些烦。 用手机做题的时候，周海明恰好发过来消息：“病还没好吗？” 原若水：“没有，好烦啊。” 说完，她牙齿轻轻抵在舌尖上，这是她做决定时的习惯性小动作，她垂着眸，平静地打字， “你看过最近很火的那部动漫吗？” “《绝望之渊》？” “嗯嗯，是这个。” 她接着又说：“旁边两个男生说我像里面的女二。” “哦那个角色不太好，是男主的绿茶青梅，背着男主做了很多坏事。” 过了近一分钟，周海明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等一下，你旁边坐着两个男生，他们在聊你？” “你现在是在几教上课？课表发给我看看。” 原若水把课表发过去，才问：“怎么了？” 周海明：“笨蛋。” 发出来又秒速撤回了。 重新发过来一句：“我买了草莓盒子，送给你。” 原若水嘴角微微上扬，打字说：“你记得我喜欢草莓。” “当然了。” “那我就不计较你说我笨蛋了。” 还没下课，周海明已经出现在门后，手里提着一小盒包装精致的草莓盒子蛋糕。 然而在他身边，还站着辛洲。 原若水笑容僵在脸上，眼神有些不自在的躲闪。 等老师说下课之后，原若水收拾书本的动作故意放慢了，她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辛洲。 旁边的男生磨蹭了许久，终于在兄弟的推搡之下，俯身一只手撑在原若水旁边，小声地问她：“那个，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 原若水并不意外，只是稍微拉开些距离，礼貌地说：“可以的。” 周海明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交换联系方式。 辛洲双臂环在胸前，莫名“嘁”了声。 等教室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原若水才慢吞吞出来，她只看向周海明，喊他：“海明哥哥。” 笑容无可挑剔，语气很亲近，“你来的有点点早。” 周海明不自觉也跟着笑，把蛋糕递给她，“这个，生病了吃点甜的，心情要好一些。” 她自然而然地，“谢谢哥哥。” 周海明收回手，垂落到原处，手指蜷了蜷。因为这声称呼，心中某处好像被戳中了。 他想起高中的时候，经常早上出门恰好能碰见原若水，她穿着水蓝色的校服，弯着眼睛，甜甜地打招呼说：“哥哥早上好。” 然而还不待他说话。 辛洲冷不丁地说：“你哥哥挺多的。” 依旧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但又低又沉，让人不觉得刻薄，只觉得…危险？ 原若水故作无辜，“什么意思？” 辛洲盯着她，“刚才不是还加了那个男生微信吗？” 原若水又看向周海明，周海明目光几番游移，大概是有辛洲在前，竟然也直白地问出来：“你是加那个人好友了吗？” 人来人往，很多人好奇地打量他们，在路过后激动地窃窃私语。周海明是篮球校队的主力，打了几次比赛后人气很高，旁边的辛洲更是人尽皆知。 原若水几不可察地皱眉，又松开，“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吗？ 虽然是看着周海明的问的，余光却瞥见辛洲突然别过头，那个样子让原若水不禁想到三天前，那个吻。 她压下心中诡异的一阵波澜。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周海明看，“我还没有通过好友。” 原若水声音软软的，好像在询问一件拿不准的事情，抬眸，注视着他问： “要不要通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