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不对
是你对不对
情场失意需由事业找补。戈蒂老师严格践行比赛计划,苛刻程度让索菲亚连连哀嚎。 “又背错,伸手。” 木戒尺一把敲到索非亚左手上,啪一声,清脆无情,“重来一遍。” 索非亚被莫名的气场压制,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清空嗓门—— 三遍后勉强满意。戈蒂老师点一点头,“不错。” 可怕,挨了打后得到她的肯定居然感到欣喜。一通下来,索菲亚把本来要问的话差点忘个一干二净。 “那个……戈蒂!” “怎么?”手写稿中抬起一张严肃的小脸,再挂副木眼镜能与赫尔佳女士决一高下。 “那个……”那个什么?“啊、是这样!我听说你失踪了!” 真是猪脑袋。 戈蒂愣住。“你……” “我怎么知道?上帝,那天半夜家门口出现急促的敲门声,我们全家都被吵醒了,一开门堵着两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父亲吓得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领头的叫什么来着?嗯……他说他叫艾希礼,是陆军上士,隶属国防部陆军第几师?忘了……总之,他说你失踪了,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为什么不来上学?他们是你的谁?”连珠带炮发问,生怕戒尺一拍下来又要忘光光,“你为什么会失踪?上帝、你不会做了什么,他们要追杀你?!” 戈蒂头疼,面对索非亚情深意切的期待,有口难言。 等过半分钟,才纠结着开口。 “他是俾斯曼先生的副官……” “俾斯曼先生?” 她先将那晚的事润色一番三言两语带过。 “至于俾斯曼先生,他是我的……” “是、海因里希·冯·俾斯曼先生?” “你知道?” 有什么正串联起来,索非亚激动道,“我见过他!我还见过你,圣诞,在万湖区的一栋别墅庄园!我没看错!差点从楼顶掉下来的女孩就是你对不对!” 戈蒂惊呆,听她继续, “圣诞的时候父亲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张邀请函,母亲哀求了好多遍才让我能跟着哥哥一起去!”想起那一天,犹在梦中,“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还有宴会的两个男主人,上帝!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英俊!!” “不对不对,”她回过神,“你也在现场!你们……” “……他是我叔叔。” “叔叔?!”这个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索菲亚下意识反问,“他怎么可能是你叔叔?” 大概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意思是……” “我明白,这只是一个名头,难道还能是我的亲叔叔吗?”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戈蒂脸色越发臭。 “啊……是这样……她们都说你是帮佣的孩子,我还以为……对不起,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 “无所谓,”戈蒂耸耸肩,“差不了多少,我也只是个寄住客。”迟早有她打包行李滚蛋那一天!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索非亚说:“可你之前说住贝利克街又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他的房子,离学校近,寄住地2号。” “那他还算照顾你……” “俾斯曼先生一向慷慨。”她把一切归于他高贵的人品,语气夹枪带棍。 索非亚不知其中缘故,只以为是字面意思,再慷慨也是寄人篱下,想到她快一周没来上学,联想到宴会那天,最终没能忍住好奇心。 “那天事情弄成这样……,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打你?” “……为什么这样问?” 这下换对方扭捏,“我、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戈蒂头皮发麻。 “我发誓……我那天、我原本只是去想去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你……所以才悄悄上了楼……呃……房门没有关紧……” 后面话不用多说已明了,戈蒂的脸蛋好像一壶煮开的水,咕噜咕噜地冒起烟。 “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不是故意的!”索非亚恨不得把脚也举起来,“我发誓我只看了一秒,最多三秒,我发誓绝对绝对不说出去,况且这有什么呢,谁没有经历过……好吧……虽然是在我七岁以前……” “戈蒂?戈蒂?” 戈蒂哪里能想到自己早在海雯娜女士之前就成为了被偷窥的一员。 她大脑空白,手心冒汗,最要命的是,还得硬着头皮去回应朋友的关切! 此刻也只能稳住神色,装的够淡然才是最佳解决办法,“没事,关了几天禁闭罢了。”至于什么房门没关紧,全当没听见。 还要像长辈似的反过来安慰一句,“不必担心我,俾斯曼先生不是坏人。” 再强行结束话题,“我们应该抓紧时间。” “……” 她重新看向稿子,内心哀嚎尖叫,羞耻的烈火快将rou体燃烧殆尽。更别提教师威严荡然无存,之前的装腔拿势仿佛笑话一般悬在头顶。 索非亚再三保证用生命起誓将这个秘密守护到底。她认为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窘迫,包括她自己。不仅是这件事,或许还有生活处境之类的……她心中有自己的预设,哪怕很多地方似乎都不太对劲,但并没有继续探究的打算…… 况且她其实没看见什么。 因在那种场合束手束脚,生怕出一点点差错,惹了麻烦要被父亲扒掉一层皮。以她的角度,男人宽厚的背影就已挡去大半,至多能看到腾空得双腿挂着内裤,伴随着少女崩溃的求饶,以及那位俊美如斯的俾斯曼先生高高扬起的巴掌,声音脆的让她不敢停留超过三秒。 然而也就是这短短几秒让她难以忘怀,再看面前的少女沉着冷静,全然与当时狼狈的样子不同,异样的感觉反而愈强烈。 难以启齿,这也是拖到现在才开口的原因……脑海总能不自觉补全一只布满巴掌印的红屁股,让索菲亚无心学习。 两个人都各有心思,只好早早结束今日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