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
可爱
踏出怀瑜宫,宴碎与封瑜迎面相遇。 对方往她身后看了看,眼中有些困惑:“你来寻我?” 宴碎不想让他知道封仪和皇贵妃之间的事,于是便道:“是呢,二皇兄,你去哪了?” 称呼从皇兄变成了二皇兄,就是不再是二哥,宴碎心想,二哥应该是属于封仪的称呼。 封瑜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变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显无奈地看着她:“我去上早朝。” 哦,瞎了,他身上明明也穿着和封銘一样的朝服。 明知故问的尴尬让宴碎挠了挠脖子,“这样啊,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已经挥手告别,转身离去。 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封瑜走进去,踏进宫殿,皇贵妃已经又回到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封瑜站在下方,主动开口:“母妃,您是不是又为难阿仪了。”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又平静而肯定。 皇贵妃睁眼看向他:“你整日那么关心她做什么?真把她当成自己的meimei了?” “有何不可?” 封瑜反问:“她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自然就是我的meimei。” “阿瑜,在这宫中,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她还身处东宫,更何况她不过是个野孩子……” “够了。” 封瑜打断她:“所以您就让人诟病皇兄是吗?” 皇贵妃脸上的神情一僵,“你可知你现在是何处境?皇室向来是你死我活,你那日为何要站出来替旁人说话?” 看来就是默认了,封瑜冷着声音道:“吏部侍郎与舅舅家沾亲带故,被当场揭穿您以为脱得了干系吗?我那是在帮您。” 而且证明太子清白的是他自己,他只是出来推波助澜了一下罢了。 “母妃,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荒唐之事。” 封瑜淡声说完,转身走出去,只留皇贵妃在殿内,气得咬紧了牙。 . 回到东宫,宴碎就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封銘。 那身份尊贵的太子爷,竟然就这样负手立于门外,亲自等她回来。 待她走近,便上前来,揽过她的腰往里走。 温柔地低声询问:“去哪了?” 宴碎想了想,道:“天气不错,随便走走。” “嗯。” 他竟没有追问,好似就这般信了她说的话,“饿了吗?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宴碎一时嘴快道:“就等我回来?” 揽在她腰间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她的软rou,温声反问:“不等你等谁?” 就像昨日他说,不喜欢你,做这些给谁看? 宴碎一面吃着封銘给自己夹的菜,一面思考着,要从何处问起。 这个人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她根本不了解他。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封銘突然出声道:“吃完饭要去藏书楼看书吗?” 她也有两天没去了,宴碎想了想,点点头:“去。” 于是吃完饭,封銘又牵着她往藏书阁去。 宴碎忍不住好奇:“藏书阁是什么时候有的?里面的书你都看过吗?” 她早就发现相较于宫里的其他建筑,藏书楼看起来明显就新很多,感觉建成不超过十年。 书里并没有这座藏书阁的记载,所以宴碎便随口问问。 “很早就有了。” 封銘回答她,只是这话里说的很早,也不知道是多早,宴碎无法辨别其中的时间跨度。 “八九成都看过。” 宴碎更惊奇了:“那么多书,就算你一天看一册,到现在你也看不完这么多吧?” 人生不过三万天,封銘今年二十一,人生才刚过去四分之一,可那藏书阁里面的书起码有十万册,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目十行,一天十本吗? 封銘看她低着头掐着手指,似乎是在算他要一天阅览多少书卷。 他微微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走进藏书楼,宴碎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在绒毯上看书,封銘站在一旁的案桌前,铺开宣纸,细细研墨。 宴碎以为他要写字,便也没有多在意,自己看自己的书,很快就沉浸进去。 这个世界的书卷都是她在现实世界里面没有见过的,还挺有意思。 等她意识到封銘似乎一直在时不时抬眸看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放下书想要站起来,那人已经出声阻止她:“别乱动。” 说着,那微冷的目光已经又在她身上某处停留片刻,而后收回视线,低头在纸上挥动手中的狼毫。 宴碎呆了呆:“你在作画?” “嗯。” 他低应一声,又看了她一眼,“你不必管我,看你自己的。” 这个时候,谁还能淡定看书啊。 更何况,她还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晃着脚丫,这个样子画出来岂不是很蠢? 他又一次看穿她的心思,语气里似乎是憋着笑:“忍忍,快画完了。” 于是宴碎只好保持这个姿势,继续捧着书假装在认真看,却早已经心不在焉。 于是,她只好说点话,来打破这种堪比镜头尴尬症的感觉。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他说他就是封銘,可是书里的封銘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并且还喜欢她? 想她宴碎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可能被万千读者翻阅过的大反派喜欢上,真的很不可思议。 案桌前的封銘没吭声,安静地作画,许久,才放下手中的笔道:“等碎碎喜欢上我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 宴碎被他这么一说,没由来地脸一热,于是便只好暂时跨过这个话题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他画得很好,即便只是墨笔描绘,也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画面中的女孩儿趴在地上,双脚随意地向上翘起,轻轻晃动,一头柔顺的长发铺满整个后背,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小,手中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大抵是书中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封銘看着她的脸,问道:“画得如何?有没有把碎碎的万分之一美貌画出来?” 他这么一说,倒是叫宴碎傲娇起来,于是压了压嘴角,大言不惭:“唔……也就那样吧,一般般,看得过去。” “那看来是画的很好。” 他颠倒黑白,故意要把她心里话翻译出来,将一旁用来装裱的绫布涂上浆糊,捻起画纸贴上去,抚平褶皱举起挂绳拎起来,挂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而后,还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认同一般点点头,“嗯,碎碎确实很可爱。” “可爱?” 宴碎不明白他哪来的这种形容词,“哪里可爱了?” 封銘转过头,视线从她的脸缓缓向下,停在她隆起的胸脯。 “哪里都可爱。” “……” 某些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宴碎忍不住伸手轻飘飘地给他一拳。 暗骂:“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