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h

    “与你相逢,乃是幸会!”

    “幸会!”

    连光刚跟临时组队的队友抱拳作别,转身又排了下一场名剑大会。

    他原本是有固定队友的,对方是浩气盟阵营的指挥——龙阙,出身天策府,一身正气。

    作为龙阙的副手,他经常帮着人出谋划策,在多次攻防战中出其不意的牵制恶人谷的人。

    长此以往,两大阵营的人也都熟悉了他,特别是恶人谷中,有不少人对他都怀恨在心。

    他主修灵素,尝尽百草,于乱世之中,东奔西走,行医问诊,救死扶伤,深得不少人的尊重。

    而且他有着自己的底线,绝不姑息为非作歹的人。

    对于恶人谷的人,他不仅是敬而远之,还与他们完全对立,他无法原谅他们的残忍和凶暴,也绝不同流合污。

    他和当今的浩气阵营指挥龙阙是在名剑大会里认识的,在认识对方之前,他一直都一个人单排名剑大会,无意中碰到对方后,被人夸赞反应机敏,妙手回春,还邀请他组队参加名剑大会。

    两人就这样绑定了下来,名剑大会里同进同出。

    这时间久了,也对彼此知根知底了,龙阙一腔热血,为人正直,见不得恶人谷的人四下为恶,便是主动请缨,带领着浩气盟的侠士迎战恶人谷。

    他天生聪慧,对战况局势都有自己独道的见解,颇有几分三国时期诸葛亮的风范,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

    龙阙有了他这个军师坐镇,行事也是果断大胆,两人多次联手,帮浩气盟在战役上取得优势,大败恶人谷。

    曾有一次在庆功宴上,龙阙还双眸热忱的拉着他的手道。

    “连光,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走不到今天,就连浩气盟也是。”

    当时他以为对方喝多了酒,才有如此言行,也没有多加在意,只温和一笑,回应道。

    “这是我该做的。”

    之后,龙阙有事没事的就会对他诉说衷肠,他何等聪明,自然一下就明白过来,龙阙对他有意,两人经常形影不离的在一块儿,在浩气盟侠士眼中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甚至默认两人是生死之交,就算再亲密点也没什么。

    可他却只把龙阙当作朋友,无心情爱。

    作为孤儿,他身世坎坷,幸而被北天药宗的长老捡回去,悉心教导,他在医学药理方面极有天赋,正因为历尽艰辛,才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只要尽到他最大的努力,他问心无愧就行。

    面对着龙阙的示好,他也干脆利落的表明了自己一心都在医理还有处于水深、需要帮助的人身上,所以只得辜负龙阙的好意,但龙阙却要他好好考虑。

    “我会一直等的,连光,我不逼你。”

    龙阙果然说到做到,不再刻意的拉着他诉说衷肠,可对他好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之所以会来单排名剑大会,一方面是龙阙成为了指挥后,忙得不可开交。

    再加上最近浩气盟跟恶人谷的大小战役还有各种摩擦越来越频繁,对方身为浩气盟的主心骨,自当带领各路侠士统一战线,应对恶人谷的进攻,他不想去打扰对方。

    另一方面是想着自己的私事就自己解决吧,保持距离,对两人都好。

    而且只是随便打几场,能够换取防具了就行。

    可惜的是他万万没想到,前面几场虽说都是高手云集,对手相当厉害,但他凭借老道的经验和对战况局势的掌握,还是有惊无险的赢了下来。

    就在最后一场的时候,他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嵬崖。

    当看到对方那一头标志性的赤红长发时,他屏住了呼吸,身体僵在了原地。

    嵬崖下颌微抬,借由着身高的优势,眯起眼来,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两眼,旋即露出一抹冷笑。

    “是你。”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彼此也算是认识的。

    当然一直都是在战场上,还是对立场。

    先不说嵬崖是恶人谷大帮会的帮主,作为主攻浩气盟的势力,有很多进攻方案都是对方提出来的。

    连光记得当初在巴陵县那一战,恶人谷一路从金水镇到洛道,再到巴陵县,势如破竹,无人可挡,领头人就是嵬崖,对方不仅领导能力超群,功夫也了得,在作战部署这块儿更是无人可及。

    浩气盟一度陷入了苦战,是他跟龙阙两人一起联手,才击败了恶人谷的联军,将巴陵县给守了下来。

    龙阙也经此一战,坐稳了浩气盟指挥的位置,成为无数浩气盟侠士心中的支柱,他则是守护在龙阙身后,帮着人排忧解难。

    有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龙阙身为浩气指挥,身上肩负的责任太重,压力也不言而喻,他没有那样的重担和压力,才能最为清晰明了的看清楚局势,给龙阙做分析,助对方下决断。

    那一战就是他利用信息差,里应外合,前后夹击,重创恶人谷的主力,才逼得嵬崖不得不带领恶人谷的人退至南屏山,转道进攻苍山洱海,也被他防了下来。

    只是苍山洱海防守不够,他铤而走险的自己带着一支小队引开嵬崖,龙阙从后包夹。

    跟嵬崖的第一次正面碰撞就是在此战。

    他为了拖住嵬崖,等待龙阙的救援,现身于对方面前,嵬崖发现他只是一个治疗,还身形纤瘦,一头白短发配上绿色的眼眸,看起来就跟小兔子一样,只能任人宰割,于是便轻蔑的笑道。

    “浩气盟是没人了吗?”

    “……”

    对方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高高束起,连眼眸也是血红色,背负的两把链刃就像是饮尽了鲜血,整个刃身都透着一股肃杀和不详的气息。

    他是听说过对方的,师承传说中神秘的杀手组织——凌雪阁。

    十几岁的年纪就入了恶人谷,头脑精明,实力强大,行事杀伐果断,手段狠辣,一路高升,颇受恶人谷谷主王遗风的器重。

    对方跟一般只会胡乱作恶的恶人不同,更享受着与强大对手,博弈、厮杀的快感。

    说是恶人,却又着自己的一套准则,对手下的管教也很严苛,一旦有人犯事,绝不姑息。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是没有胜算的,却还是眼神坚毅的铺开了百草卷,一招惊鸿掠水,跃至了空中,地面的草被在春风一般的气劲下,被席卷了起来,柔软的质地变得如剑般锋利尖锐,直奔嵬崖而去。

    “不自量力。”

    嵬崖沉声一喝,抬手抽出背后的链刃,那巨大的武器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挥斩间,就令对手感到一阵恐惧,无法动弹。

    缠绕在刃身上如同血线一般的东西,当真像一根根血管一样,被残忍的抽出,用以装饰武器。

    仅仅是一个照面,他就脊背一寒,本以为施展门派轻功,跃至半空,拉开距离,对方暂时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却不料对方眼底迸射出一抹精光,另一只手飞速的掷出血红色的链子,缠缚住他的身体,他还来不及挣脱,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轰”的一声,他被重重砸在地上,要不是立刻施展了绿野蔓生,利用植被护在自己身下,那一摔不得摔得他筋骨寸断,口吐鲜血。

    “唔……”

    对方的招式何其霸道,那血红色的锁链像是有生命一般,缠绕着他的身躯,越勒越紧,他在一招绿野蔓生后,赶紧给自己治疗,随后又是一招凌然天风,想要跃至空中,拉开距离,却不想几道锁链从地面拔地而出,紧紧缠绕住他的身躯,任凭他怎么挣动,都挣脱不开,他被捆缚在了离地面一尺的距离,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红色的鞭影,鬼影幢幢一般,令他心头狂跳,顾不得再多,只能施展当归四逆,想要稳住自己的状态,却是没有任何效果。

    那几道锁链明显是封住了他的治疗手段,他只能迅速施展逐云寒蕊,利用周遭的植物形成的屏障,藏于其中,隐匿自己的身形。

    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雕虫小技。”

    嵬崖冷哼一声,红色的眼眸里涌动着危险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的躲藏在茂密的植物丛中,本想着至少能拖延一会儿,不想嵬崖双手持着链刃往中间一合,随即朝着植物丛狠狠掷出。

    巨大的链刃在场间回转,威力大得连旁边的岩石都给一击粉碎。

    他那小小的植物丛只在须臾间就被锋利的链刃除了个干净,光秃秃的,什么都不剩。

    为了避开猛烈的攻击,他只得施展了蹑云逐月,想要拉开距离,寻找机会再施展门派轻功,跃至空中才好。

    岂料他快,嵬崖更快,轻功率先被封住了,锁链再次缠绕在身上,对方咄咄逼人,他也无计可施,情急之下,他只能赶紧给自己种下了龙葵的护盾,护住自己的心脉。

    身体被猛砸在地上,尘土飞扬,他苍绿色的衣衫上满是泥土和落叶,脸色也变得苍白。

    硬抗了这一击后,他足尖一点,跃至空中,张开双臂,温暖又柔和的气息从那百草卷中倾泻而出,点点荧光和绿叶环绕在他周身,勉强是让他恢复了过来。

    “不错,挺扛揍的。”

    嵬崖声音一扬,一手绕着血红色的锁链,一手持着链刃,眼神桀骜的盯着他,他其实没什么后招了。

    可以说嵬崖是第一个把他逼得如此狼狈的人。

    以往在名剑大会中,就算遇到两个敌对侠士强压他,他都还游刃有余,可眼下嵬崖一招一式都打得他措手不及,还负了伤。

    好在龙阙及时赶到,护在他身前,他才松了一口气,跪倒在地,喘息不已。

    “今日算是被你摆了一道了,咱们走着瞧。”

    离开之前,嵬崖面带冷意的丢下一句话,目光在他脊背上停留片刻,才带着一众帮众离去。

    再后来,他跟嵬崖多次在攻防战役中交手,虽说他身居幕后,做那布局的军师,不用正面接触嵬崖,但只要一想到那天的交手,他就心有余悸。

    嵬崖的实力太过深不可测,不只是武力,连谋略也是。

    他的计划再周密,嵬崖都能从中突破,双方长期进行较量和博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连龙阙都时常跟他抱怨,嵬崖太难对付了,难以找到突破口,只能从其他恶人的大帮会下手,瓦解恶人谷的势力。

    他表示赞同,要是强行跟嵬崖硬碰硬,恐怕讨不得半点便宜,于是便利用恶人谷的人自私狭隘的性格,离间诸多帮会,不让他们联手。

    饶是如此,嵬崖所在的帮会还是有了同盟,壮大了势力,一跃成为恶人谷最大的帮会,呼风唤雨。

    在此之后,两大阵营的争夺战愈发变得激烈,龙阙也是事务缠身,他努力帮对方分忧,等到闲暇时,两人便组队去拭剑园,参加名剑大会,却因为实力相当,好几次都跟嵬崖撞上了。

    双方都是输出带治疗,可明显是嵬崖那边占据优势。

    龙阙有心帮他缓解压力,却是仍然阻止不了他被嵬崖用锁链束缚住,从高空重重拽下,砸向地面,就像戏弄他一般,只要他一施展门派轻功,跃至空中,就会被嵬崖拽下来,想要再次跃动,就会被几道锁链牢牢束缚住,动弹不得。

    他施展着小轻功左闪右躲的想拉开距离,却被对方封住轻功,锁链紧紧拽住他,挣脱不开,只能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跃至半空,也不能再往上。

    嵬崖手中攥着链子,以着胜利者的姿态审视着他,眼神倨傲。

    “你就这点本事?”

    明知道是挑衅,他还是心底气得牙痒痒,忍不住施展了银光照雪,进行反击,却被对方抬手一接,随后手掌摊开,“叮叮当当”的柳叶刀,掉了一地。

    “要不叫你情缘救你,嗯?”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哦?原来不是吗?”

    嵬崖莫名的笑了,手指攥着锁链又将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他本来开场是跟龙阙离得不远的,可在不知不觉中被嵬崖一路拖拽,砸摔,这才到了另一角,龙阙帮了他几次,作用不大,就专注的去攻击对方的治疗了,想着给对方施加压力,嵬崖就会回防,要是不回防,那就直接击败治疗,再来帮他。

    然而对方的治疗是来自七秀坊的姑娘,身形灵活的很,不好对付,还会在躲避龙阙攻击的同时,来施展帝骖龙翔和雷霆震怒,限制他。

    嵬崖抓住这样的机会,利用锁链缠绕住他的身躯,配合着链刃高爆发的伤害,将他轻松击败。

    他不甘归不甘,却又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名剑大会是百年铸剑世家藏剑山庄举办的,藏剑山庄在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各方势力都得敬其三分。

    不管是浩气盟还是恶人谷的侠士都可以参加名剑大会,一较高下,但要遵守名剑大会的规则。

    一旦为了个人恩怨在拭剑园闹事,隐元会的人就不会坐视不理,不分阵营势力,一并清除。

    他被嵬崖欺凌了一整场,龙阙也不好找人算账,只得手持长枪,直至嵬崖,沉声道。

    “嵬崖,有本事在攻防战上,再比过!”

    “别只会放狠话,拿出真本事来。”

    嵬崖反唇相讥,那嚣张的气焰连龙阙都忍不下,差点就直接动手了,还是他抓住了龙阙的手臂,摇了摇头,阻止了对方。

    “这里是拭剑园。”

    “连光!”

    “我没事,你也消消气。”

    看着嵬崖扬长而去,他又何尝不生气,但却无可奈何。

    之后约定的攻防战,双方打了个平手,难分胜负。

    可后面几次他跟龙阙在名剑大会中又遇到了嵬崖,也难怪,高分段就那么几个队伍,排来排去都是熟面孔了,只是碰上嵬崖,他和龙阙一次都没赢过。

    本来天策和灵素的配置就不如凌雪和云裳,有两次嵬崖还没带治疗,带的和尚,还能轮回转生,他被两个人限制的很惨,龙阙有心帮他,他却还是没有坚持下去,简直动弹不得,很快就落败了。

    那个光头大和尚也是个狠角色,跟嵬崖称兄道弟的,属于是入了恶人谷的酒rou和尚,眉骨上还有着一道伤疤,显得面貌略有些狰狞。

    他咬牙重整旗鼓,还不至于落败嵬崖几次,就一蹶不振。

    奈何嵬崖在临出场之时,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捂着胸口,气息翻涌的他,嘲弄道。

    “你的功夫倒比你的头脑差得远了。”

    对方是知道他给身为指挥的龙阙出谋划策的,又见两人同进同出,才会以为他和龙阙是情缘。

    他受此羞辱,只能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言。

    龙阙攥紧了手中的长枪,颇觉挫败。

    那天的名剑大会就到此为止了。

    幸而后来的一场攻防战中,浩气盟取得了胜利,他和龙阙才算扳回一局。

    也就是那时,龙阙借机跟他表白了心意,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他一个人来单排名剑大会,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嵬崖。

    一时之间,他都分不清嵬崖作为自己的队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只低着头,握着百草卷,像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手的配置和奇xue上。

    被忽视的嵬崖有些不满,动作强硬的伸手捏住他的下颌,抬了起来,两人目光相对,他一眼望进了那双猩红的眸子里,凛冽、凌厉、危险,就像是野兽的眼睛一样,仅仅是对视都令他感到心慌。

    那一片血红浓郁的都化不开,其中的冷意是深入骨髓的那种。

    与他的救死扶伤不同,嵬崖不管是作为凌雪阁的杀手,还是作为恶人谷的大将,都是生杀予夺的食物链顶端。

    对方天生擅长狩猎,没有几个人能逃脱对方的追捕。

    他呼吸一急,于慌乱之中,挥开了嵬崖的手,响亮的“啪”的一声后,对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随即冷笑出声。

    “你该庆幸你的好运,没有排到我对面,否则……”

    血红色的锁链缠绕在对方手臂上,如同一条朝着他“嘶嘶”吐着红信的毒蛇,他不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难看,绿色的眼眸更是微微闪烁,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了。

    他没少受那锁链的苦,最是清楚对方的手段。

    好几次被链子勒得都快喘不过气,事后褪下衣服,发现躯体上都被勒出一圈一圈的红印了,就像给奴隶烙印下的刺青一样,还短时间消散不掉。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龙阙,不然依照对方的性子,肯定会跟嵬崖拼个你死我活。

    不想嵬崖对自己下手的轻重却了若指掌,见他后退,欺身而上,暧昧的贴着他的耳边道。

    “今天不能捆你了,那些痕迹,你用手一寸寸抚过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住口……!”

    他手握着百草卷,抵在人胸口,不再让人往前一步。

    两人虽说现在是队友,但本质还是对立的。

    对方是恶人,就算仪表堂堂,也是性格恶劣,行事嚣张。

    联想到前几次在人手上吃的苦头,他握着百草卷的手心就出了不少热汗,黏黏腻腻的,影响手感。

    嵬崖看着他额头上浮现出几滴汗珠,也是回身撤了开,丢下一句。

    “你最好全力以赴,要是拖累我,我可不会轻饶你。”

    “哈、你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极道魔尊吗?还需要我一个小小的治疗帮忙?”

    “逞口舌之快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想我把你的嘴封起来?”

    他刚不甘示弱的反击了一句,嵬崖就猛地转身,手中的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横过了他的唇瓣,逐渐勒紧。

    刹时间,心脏狂跳,他手中的百草卷也铺展了开,血红色的锁链映衬着他的白发,有着诡异妖冶的美感。

    尤其是被漆黑泛红的锁链缠绕在嘴唇上,莫名诱人,激发起嵬崖内心的施虐欲。

    “这副姿态还挺适合你。”

    伴随着话音落下,战局也一触即发,嵬崖利落的一抬手,那血红色的锁链就听话的缩进了对方的手臂中。

    对手是来自于唐门和五毒的侠士,实在不好对付。

    先不说唐门的招式比较克制药宗双心法,再有一个五毒治疗支援,嵬崖也很难抓死对方。

    嵬崖率先持着链刃攻向了那个唐门弟子,可对方长期施展鸟翔碧空,挂在半空中,嵬崖的很多攻击都不起作用,好不容易等到对方落地,不是施展飞星遁影拉走了,就是施展惊鸿游龙,规避嵬崖的爆发伤害,要么就是浮光掠影,隐去了身形,攻防一体,一招一式,进退自如。

    可嵬崖也不是一般的凌雪杀手,经验老道得很,在故意卖出破绽,引得对方追击后,施展日月吴钩和铁马冰河,将对方直接砸摔出去很远一段距离,他见势也赶紧施展惊鸿掠水,定住了那五毒弟子,想要延缓对方的支援,然而对方能够出现在高分段,自然是实力不俗的,反应极快的就施展了蛊虫献祭,在一招化蝶过后,隐去了身形,成功落地在唐门弟子的身边,一招圣手织天,就将人的状态回了过来。

    难得的机会,却没有把握住,他都恨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施展绿野蔓生,将那五毒弟子撞开才好,大不了拼了。

    为了回击他的惊鸿掠水,那五毒弟子也是娇嗔一声,给他种下了灵蛊,还用心险恶的召唤出了蜘蛛,吐出蛛丝来拉拽他,不仅将他从半空中拽下来定身,还用蛛丝限制他的动作,他是步伐缓慢,被那唐门弟子一招追命箭打的措手不及,慌忙施展了凌然天风,跃至空中,紧接而来的逐星箭、夺魄箭、百里追魂都让他狼狈不堪。

    嵬崖见那五毒弟子施展了蛊虫献祭,也不再去限制唐门弟子,转而攻向五毒弟子,势要将对方拿下。

    他一个人抗压,施展门派轻功跃至空中也不是,就在地上游走于场间也不是。

    对面那两人一直都在针对他,他根本是步履维艰,一会儿被那唐门弟子推开,一会儿被那五毒弟子用蛛丝拉拽,对方还恶意满满的施展蝎心,让他中了蝎毒,在原地动弹不得,解了毒,想要走上几步,又被挂上千丝,随之而来的还有唐门弟子的迷神钉和雷震子,他想要运功施展一下白芍含香,都会被梅花针打断运功,情况危急得他只能绕着障碍物,躲避对方的攻击。

    那唐门弟子也是擅长浮空作战的,追着他绕了过来,一招穿心弩让他防不胜防,他勉强忍着疼,给自己止了血,迅速召唤植物进行治疗,脊背都被冷汗湿透了,短时间想要恢复作战很是困难。

    他这一躲,对方就将火力对准了嵬崖,虽不能限制嵬崖的动作,但在漫天的箭雨下,嵬崖还是中了几针。

    唐门擅长机关和暗器之术,那些暗器都是有毒的,不然他也不会中了穿心弩就脸色发青,施展治愈术,也无法立刻让自己恢复。

    眼见着嵬崖落于下风,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强撑着去支援对方。

    龙葵自苦勉强护住了对方的心脉,他又赶紧施展青川濯莲想要驱散毒素,却被那五毒弟子一记灵蛊打断运功,经脉受损之际,对方发起了攻势,他只能往后躲避。

    嵬崖“嘁”了一声,还是施展了斩无常,帮他弹开了箭雨,他微微有些诧异,看向了对方,却被人呵斥道。

    “还发呆做什么!”

    他立时反应过来,迅速施展了逐云寒蕊,帮着缓一波攻势。

    战局才进行没多久,就如此凶险,他跟嵬崖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只能豁出全力战斗。

    可体力消耗的很快,嵬崖还老是回头看他的状态,他一接触到对方那双红色的眼眸,就莫名的紧张,总觉得人是在无声的警告自己。

    难言的心理压力下,他的双手也不听使唤了,连双腿都有些发抖,使不上力。

    好几次他施展惊鸿掠水,都踩了个空,从空中坠下,没能上得去。

    凌然天风的状态还没结束,他就看着状态不好,慌忙施展了当归四逆,结果落地的瞬间,就被抓了,刚好嵬崖盯着他,他一慌,把逐云寒蕊也施展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之中,循环全乱了套,他只能躲起来,想着自己不能给对面的唐门抓住机会,却是在无形之中放任嵬崖孤军作战。

    等到他调息好了,想赶过去支援对方时,那五毒弟子一招蝎心限制了他,他施展着绿野蔓生,朝嵬崖靠近,又被那该死的蜘蛛拉了一下,眼看嵬崖十方玄机的状态已经结束了,处境很危险,他也没招了,只能施展惊鸿掠水快速位移到嵬崖身边,可惜为时已晚。

    嵬崖就那样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开口。

    “龙葵自苦,当归四逆,逐云寒蕊,七情六合,你一个都没对我施展,就那么看着,如你所愿,输了。”

    “我……我……”

    他杵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不是个人能轻易左右的,他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获得胜利的唐门弟子跟五毒弟子也是认识嵬崖的,离开之前还得意洋洋的说了句。

    “承让了,极道魔尊。”

    嵬崖一手攥着锁链,一手握着链刃,目光锐利的盯着他,他毫不怀疑,要不是身处拭剑园,对方就对自己动手了。

    最终嵬崖没再说什么,只是在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他手心里都是汗,百草卷都被弄脏了。

    防具还是顺利换到了,他也没什么心情和动力再参加名剑大会。

    回去之后,龙阙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勉强的笑了笑,摇头表示自己只是累了,没有跟对方说遇到嵬崖的事。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他总算平复好了心情,也不再去纠结那天发生的事。

    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哪能想到真正的劫难才刚开始。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在据点总管那里承接了货物,准备送往其他筹备战事的浩气盟据点。

    一路上,还算安宁,更何况他手持夕萸,实力过硬,就算有恶人谷的人前来截取货物,他也游刃有余,能够应对,

    行至黄澄澄的油菜花田时,扑鼻而来的芳香令他沉醉,他从小就很喜欢各种植物,也像是能够听懂它们的语言一样,很容易就能掌握它们的外貌特点还有习性,对于灵药和毒药,他也是一眼就能分辨得出。

    他的到来对浩气盟来说简直是神明的恩赐,被他救过的浩气盟侠士不计其数,他的脾气好,人缘自然也就好,平时作战部署时,需要帮忙,不少浩气盟侠士都踊跃参加。

    跑商的时候,本来还有几个人说要陪他一起跑的,他却拒绝了,让对方去为了战事筹备,他自己则是从巴陵县到瞿塘峡这一段跑过去,想顺势探查一番,恶人谷有没有在这条路上做埋伏。

    由于大部分浩气盟侠士都是跑的另一条路,所以他走的这条就显得格外的安静,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周遭一片寂静,连鸟类鸣叫的声音都没有,无边无际的油菜花田遮蔽了视野,一眼望过去,全是灿烂的金色,阳光洋洋洒洒的映照下,景色更加朦胧美好。

    就在他沉静在景色中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伴随着锁链“叮叮叮”的声音,如同黑白无常来索命一样,令他如临大敌的一勒缰绳,停住马儿,回身环顾了一圈四周,却只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什么都没有。

    可他刚刚明明听到了锁链的声音,也察觉到了危险。

    “你的反应可真慢。”

    忽然间,声音从耳畔传来,他心脏一瞬间缩紧,随后才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冷汗密密麻麻的爬上脊背。

    他没敢回头,而是直接握住了自己的百草卷。

    太过熟悉又冰冷的气息迅速包裹了周身,他感觉到全身各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疼。

    那是曾经体会过的疼痛,一股窒息之意跟着席卷而来,他铺开百草卷,身形灵活的往外一拉,整个人就像没有重量一样,浮在了空中,足尖轻踏在油菜花上,白色的发丝被气劲拂动的微微凌乱,绿色的瞳孔中有着怯意,清秀的脸庞更是挂上了几滴透明的汗珠。

    他那一袭苍翠色的长衫跟满目的金黄很是相称,就像草木之灵一样,有着一种不被世俗所侵染的圣洁。

    相比于他的干净和纯粹,端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就要显得邪恶、桀骜得多了。

    对方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无风而动,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巨大的血红色链刃跟人漆黑如铁的衣衫形成了色彩的碰撞,那种不详和危险的气息更加鲜明。

    那本来是他的马,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在了马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现在大声喊救命,或许还有用。”

    那轻佻的话是对他的羞辱,他运功调息,随时准备着跟人作战。

    “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哼。”

    嵬崖嗤笑了一声,眼神冰冷刺骨。

    “你该不会忘了,这条商道,经常有恶人谷的人劫镖,而我、是恶人谷的人,”

    话音落下时,嵬崖就抽出了背后的链刃,持于手中。

    他光是看着那两把巨大的血红色链刃,就心中发怵,怎么想对方也是打着劫镖的名头来,连着那天名剑大会的仇,不,还有以前的,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喉咙一阵发紧,他想要怒斥,却又鼓不起勇气,嵬崖那双红色的眸子实在摄人心魄,就像是被冷酷嗜血的修罗盯上了一样。

    两人立场对立,对方要劫镖,他也不可能喊救命,就只有硬着头皮跟对方交手。

    但他一个治疗又不能拿对方怎么样,吃亏就吃亏在这上面,他只能施展着凌然天风,在空中起跃,往瞿塘峡的方向靠近,想着进了不空关,那里有着浩气盟的巡逻卫兵把守,嵬崖单枪匹马的,还真的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哪想他一动,嵬崖也动了,一招崔嵬鬼步,紧跟着他的身形,他根本甩脱不掉,对方跟的很近,血红色的锁链又掷了出来,一招血覆黄泉,束缚住他,不仅吸收他的内力,还限制住他的动作,他真的是如同深陷沼泽地的人,越是挣动,越是往下深陷,寸步难行。

    不消须臾,就被人用锁链缠缚住周身,从半空中拖拽了下来。

    那锁链当真就是如同从地狱里延伸出来的,不断蚕食着他的内劲和体力,使得他四肢逐渐发软,头晕目眩。

    “你嗯……卑鄙啊……”

    “卑鄙?我正大光明的劫镖,谈何卑鄙?”

    “不如……你大声叫叫,说不定你那相好的听见了,就会来救你~”

    嵬崖笑意不达眼底,手扯着锁链,勒得他都快喘不过气,身上被勒出深深浅浅的红痕,内劲也被吸了个七七八八,百草卷从手中脱落,他慌忙想要去捡,却被嵬崖往这边一拽,一个没站稳,狼狈地栽倒在油菜花田里。

    柔软的植被裹挟着芳香,扑鼻而来,他却无法感到轻松和惬意,兀自挣扎着起身,蹭了一身的泥土和花瓣。

    黄色的花粉都蹭了不少在他脸颊上,晕染开来,充满了异域的风情。

    通透的绿色双眸瑟缩着,脸颊上又是汗,又是绿叶和零落的花瓣,还有花粉,将那种本来比较苍白的双颊,装点得鲜活生动。

    他被那锁链束缚住双臂,越勒越紧,锁链都陷进rou里了,热汗跟着冷汗一起流。

    只是他看似狼狈,头颅却不屈的扬起,眼中明明有着恐惧,却还要逞强。

    “我既入浩气盟,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你要杀便杀!”

    “哦?你这么有骨气?”

    嵬崖好笑的抬脚挑起了他的下颌,看着他那清俊的面容弄得有些脏了,却又有着难言的破碎感,唯独一双眸子瞪视着自己,其中的情绪已经一览无遗了,甚至因为锁链勒得太紧,对方呼吸急促,胸口的起伏大了,身体也在轻轻发颤。

    那样的触感很是美妙。

    就好像是掌握住了对方的生死命脉,偏偏人还不识时务,自讨苦吃。

    视线从那张脸一路往下,经过散开的领口,还有胸前,原本典雅繁复的衣衫都被气劲个刮破了,还有像是鞭痕一样的裂口,使得胸膛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血红色的锁链横绕过胸口,一道又一道的,像是盘踞的小蛇一样,呈环装还一圈圈的往里收紧。

    “唔……我、我是浩气盟的人。”

    他呼吸困难,微喘着气,吐出这一句话,起伏的胸口上若隐若现的红点刺激着嵬崖的神经。

    在恶人谷,经常会有恶人一起将之色还不错的俘虏轮番侵犯,以此作为逼供的手段。

    嵬崖曾瞧见过几次,既不阻止,也不加入,只在一旁看着,等着人受不了羞辱和折磨,吐露情报,才转身离去。

    对付骨头硬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断他的傲骨,一点点磨碎,践踏的他的尊严。

    当然嵬崖会产生强烈的冲动,不只这些,还有强者,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玩味,嵬崖也顺势单膝曲起,蹲下身来,手掌卡住连光的脸颊,拇指指腹在人沾上花粉的地方轻轻一抹,那抹黄色就拉出长长的一条,横跨过脸颊,衬着人羞怒的表情,格外的动人。

    “别碰我……你想做什么?”

    迎面而来的危险气息,连光不可能感觉不到,弥漫在鼻尖淡淡的铁锈一样的味道,像是血,又像是武器浸在冰冷的雪地里,形成的那种冷冰冰的腥味。

    他想要直起身往后退,上半身却被捆得很紧,身体失去平衡,还是嵬崖把他拽了起来,眯起的眼睛里有着掠夺性的光芒。

    “这荒郊野外的,就只有你我,我还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大脑“轰”的一声炸了开,他恍恍惚惚懂了对方的意思,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白色的发丝明明是那么纯洁无瑕,此时却被泥土和草叶弄得脏兮兮的。

    嵬崖轻笑着手一扬,就像是拎小鸡一样,将他拎了起来,随后摔在油菜花田里,砸倒了一片茂密的油菜花。

    可在那一片片茂密又紧紧相连的油菜花田中,这样的一个空缺根本不惹人注目。

    两人的身形隐没在漫天的花海中,不被察觉。

    他慌了神,脊背抵在油菜花杆上,艰难的往后挪动,头发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洒落上了油菜花的花瓣,将他点缀的娇艳、生动。

    单看他的容貌,并不算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可就是在这种绝境之下,他羞怒,他惊诧,他展现出害怕却又要强迫自己镇定的表情,太过生动精彩。

    更别说,他以着这样一副姿态躺在花丛中,衣衫凌乱,双手被缚,微张的唇瓣嗫喏着,却发不出声来。

    嵬崖将链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