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无主
六神无主
人类为什么不能被植入什么无感情程序呢?这样关曜和宁迩就不会结婚,关准也不会结两次婚,他和关纾月不会出生,他更不会在亲完关纾月后难过到恍惚。 认清现实的感觉好讨厌,却也必须回到现实。 随着年龄的增长,关承霖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通过糟蹋苗圃的方式发泄情绪。音乐是他最包容的伙伴,它允许关承霖进行破坏与重塑。 从花店离开后,急需转移注意力的关承霖一头扎进排练厅,把即将在夏天发售的EP小样从头润色到尾。等到队友们下班后赶到,他已经独自把demo重新录制完成。 “你们听一下这个版本,看看还有哪些不足……”关承霖有气无力地给队友们分发耳机,全程都没有抬起眼皮正视他们。 这种情况,队友们其实见怪不怪,毕竟玩摇滚的多少都沾点精神异常。 以他们渊薮为例,鼓手阿瓜二十八岁了还觉得自己会在世界末日被选去开高达。 旋律吉他手德德一到夜深人静就在朋友圈发一些看不懂的抑郁文案。 键盘咖喱是极端社恐,至今都要戴着墨镜和口罩才能顺利登台,以至于粉丝默认短发的她是男人,有一次在Livehouse厕所被人揪出来教训也不敢吱声。 贝斯手小江纯属是心理变态,谁得罪她她就给谁画触手人外抹布本。 主音吉他兼队长的那一位嘛,虽然他不主动坦白,但大家都知道他暗恋自己姑姑。 现在这副蔫了吧唧的模样他们可没少见。姑姑订婚宴当天、姑姑领证当天、姑姑婚礼当天他都会在夜晚失魂落魄地来到排练厅,像是打开任督二脉似的,撅着嘴垮着脸疯狂搞创作。 创作质量提升虽好,但天塌下来了只有乐队队长能扛,谁让他长得最高?大家不允许关承霖的心理健康出现严重裂缝,这对乐队发展来说是个巨大风险隐患。 而遇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法就是夸。 “啧…关哥不愧是星二代,这天赋哪里是我们普通人能比的?开头那几个音,我的天呐!简直就像纵身跃进无垠山谷!”阿瓜起了个头,对着关承霖重新编制的鼓点进行了一番彩虹屁。 关承霖靠坐在墙边,幽幽回应,“心理上经历过罢了。” 添乱了,阿瓜退下,德德上。 “关哥,你怎么能想到用效果器模拟长歌当哭的鲸鸣?情绪简直拉满了!” 关承霖默默喝水,双眼依旧无神,“无非就是燃烧自己,没什么技巧可言。” 德德失手了,换咖喱。咖喱有社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无奈之下冷面杀手小江抄起贝斯走到关承霖面前开始炫技,试图唤醒他沉睡的斗志。 “关哥,什么时候给我整一段这么爽的SLAP?天天拨那两根弦我都要睡着了。” “SLAP…打…SLAP…打”关承霖靠着墙壁缓缓起身,嘴里还像念咒一样振振有词,“挨打就不难受了…挨打就不难受了…嗯…回家挨打…” 他就这么自言自语、失魂落魄、左摇右摆、恍恍惚惚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离开了,连他的宝贝吉他都不带走。 队友们很无语,但也支持他回家挨打。 如果扇巴掌的人是姑姑,那今晚保不齐能给乐队扇出一条功成名就的通天大道。未来渊薮能不能成为顶尖乐队,全看关承霖领巴掌时的诚意了。 带着道歉挨打的决心,关承霖在逃避亲了关纾月这件事的第九个小时后再次与她相见。 其实他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反正一路上额头凉凉的、鞋底湿湿的,不知不觉中,关纾月就出现在了他雾蒙蒙的视线里。 她穿着睡裙和毛茸茸拖鞋蹲在屋檐下玩手机,不仔细看还以为家门口来了一只白色卷毛小狗狗。见他走到跟前,关纾月直直伸出胳膊,命令他搭把手。 “快点!腰好痛!” 关纾月还是以前的关纾月,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这倒是让提心吊胆整个下午的关承霖松了口气,起码就目前来看,他们两个还能好好相处。 可他的掌心迟迟无法回应关纾月的命令,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吻过后的肢体接触。 拉她算牵手的话,他们能牵手吗?关承霖低着头,陷入了无度的纠结。 气氛僵持了一分钟,蹲在地上的关纾月终于忍不住胳膊的酸痛,开口将关承霖唤回神。 “你有心事吗?”她问。 视线与她追随而来的目光对上几秒钟,关承霖心慌地眨着眼,将头偏到了一旁。 “我想和你道歉,我不应该…” “你声音好小!我听不清!进屋说可以吗?”关纾月拔高嗓门打断了他的歉意,也主动伸了伸手勾住关承霖的食指,“但是你得拉我起来!我的腰真的僵了!” 指尖突然一凉,关承霖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触碰过来的手掌。这下连胆小的机会都被没收了,他不得不在意识到那个吻有多错误后再次与她肢体接触。 拉关纾月起身的过程并不容易。不知为何她变得好重,以至于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关承霖的胳膊忽然发软使不上力气。 他也同样没有发现,自己用意念控制开锁的右手停止颤抖的这一行为只会让左手握得更紧,把关纾月拉得更紧。 “这样不行。” 肩膀下方突然传来关纾月坚决的声音,关承霖在察觉到异常后低下头,耳朵随着那只与关纾月十指相扣的掌心一同升温。 “对不…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向关纾月道歉,也在开门的瞬间甩开了她的手,飞奔向浴室,头也不回。 中午还意志坚定地劝退关纾月来着,怎么这会儿头脑不清醒的人就成了他自己? (有些小男孩嘴巴yingying的,行为拽拽的,后劲一上头整个人就变得玉玉慌慌怂怂的,根本不如状况外的老婆淡定,适合躺平挨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