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得很近
挨得很近
覃深的眼神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慌乱,就连他的舞步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就在这时,裘欢捕捉到他的注视,微微诧异,朝他举起了酒杯,轻抿一口酒。 叶华彬沿着裘欢的目光,看到了正在和冷向晴跳舞的覃深。 “恭喜你啊!晋升主管了!说不定很快我得称呼你一声裘总监。”叶华彬和她碰了一下杯子,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 他前妻一路得到覃总的提携,说他们之间没点事,他是不信的。 回想起裘欢那些话,那些起初以为她故意说来激怒他的话。 ——覃深,他是我在外面的野男人。 ——不同于你和连桦,我和覃深没有牵手,除此之外,什么事都做了。 叶华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所有人都觉得他和连桦婚内出轨十恶不赦,他们险些被全行业封杀,殊不知他那个看起来坚贞、贤惠、聪明的老婆早就在他头上种了青青草原。 过去这段时间里的那些内疚自责悔恨显得异常可笑。 叶华彬碰杯的力道过大,裘欢聪慧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秀眉挑起:“别开我玩笑,话说,你怎么跟在冷总身后啦?” 叶华彬也不遮遮掩掩:“我们当不成同事,可以当合作伙伴啊。” 裘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很灿烂:“听说六九集团游戏业务来了一位高级商务经理,原来是你啊!恭喜恭喜!这可是很多人盼都盼不来的好机会!” 嘴上说着贺喜的话,她心里已经在骂冷听风。 冷听风竟然聘请竞争对手兼合作公司的核心人员,她暂且不去评论叶华彬的业务能力,就他手里掌握的前东家机密已经足以让玖幺互娱处于被动状态。 裘欢隔着宴会厅的玻璃窗往外望去,冷听风正在户外花园打电话,他半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突然之间,远在数米之外的冷听风似乎与她有心灵感应,看向了她,直接和她对视。 裘欢的心脏突突突地跳动,仿佛骂他的那些小心思也被他知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冷听风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冷峻的脸变得柔和,宛若他在为她的注视感到开心。 她眨眨眼,再度观察他,他还是往常的模样。 面无表情,又高高在上。 隐约透露出些许孤寂。 他是冷家的独子,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耀和未来,应该很累吧。裘欢心想。 凝视裘欢的同时,冷听风也注意到裘欢背后的视线——覃深正在看她,再次佐证他对她的感情。 “小风?”电话那头来自于母亲的呼唤拉回他的心绪。 “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她的声线微微下沉,为儿子的沉默感到不满。 “知道了。”冷听风淡淡地应道,“沈清影我见过,过两天会腾出时间和她吃饭。” 他早就注意到冷家和沈家在业务层面上恰好形成互补,加深战略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双方父母有联姻的念头一点都不稀奇。 只不过沈清影是裘欢的朋友,关系看起来还很亲密,如果裘欢知道他和沈清影可能订婚,她会有什么反应? 未来的事未来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她正在抗拒前夫的近距离接触。 和叶华彬对话的时候,她身体不受控制地侧向另一边,隐隐呈现出防备的姿态。 裘欢想了想还是朝着叶华彬说:“可以让妈……” “妈”这个称呼出来,两人同时怔了怔。 裘欢急忙改口:“伯母……可以让伯母少点给我发养生的咨询吗?很感谢她依旧关心我,只不过关心过头了,她的注意力应该放在连桦身上。连桦都快生了,不是么?” 许是钟萧祥出轨连桦的小道消息在微博挂太久,经过亲戚朋友添油加醋地传到叶华彬的mama耳朵里,她老人家怀疑连桦肚子里怀的不是叶家的种,时不时发消息给她前儿媳。 在老人家眼里,万一儿子和连桦吹了,儿子和前儿媳还有机会复婚。 叶华彬望着裘欢,心脏遏制不住地疼痛,比猜测她出轨覃深的时候更疼痛。 她对他妈称呼的转变,提醒着他们过往的关系,再次暗示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恨她吗?”叶华彬反问。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连桦。 她说话的语气怎么可以流露出几分对连桦的怜悯?似乎已经彻彻底底地放下对他的感情。 裘欢思索着叶华彬的问题,缓缓地绽放出笑容:“都过去了。” 叶华彬如遭雷劈,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冷听风出现在他们面前,当着他的面前邀请裘欢跳舞。 刹那间,叶华彬觉得自己的前妻一点都不简单,竟然可以让冷总注意到她。 裘欢迟疑了一下,仰着头看冷听风,压低了音量强调道:“我是‘真的’不擅长交际舞。” 经历过冷听风和覃深的高尔夫球比赛,她贼担心这位爷误以为自己喜欢说反话。 冷听风来了这么一句:“想学吗?” 裘欢:“……” 在这个名流汇聚的宴会上学探戈? 舞步出错了会很丢人啊! 冷听风又说:“免费的。” 这番话继承了他在众人面前言简意赅的风格,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免费教。 裘欢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笑了,朝他轻轻地颌首。 与其和前夫尬聊,不如跟着行业大佬混,说不定大家会误以为她和冷听风关系匪浅,日后她也好打着这个旗号去和其他公司谈合作。 她放下酒杯,跟着冷听风走向舞池。 这时正好一首舞曲刚刚结束。 紧接着周围响起越来越密集的掌声,摆明是送给覃深和冷向晴的,冷向晴朝着大家露出得体且微微得意的笑,可覃深的目光紧盯着走近他们的裘欢和冷听风。 说好不擅长交际舞呢?覃深望着裘欢的黑眸眯了眯,流露出危光。 裘欢耸耸肩,神色略显为难,仿佛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了。 冷听风牵着她来到舞池中央,左手与她右手相连,掌心以对,同时将她无处安放的左手移到他的右肩上。 他们挨得很近,近到他可以轻易嗅到她的体香,而她那双往日透着探究、审视、甚至偶尔流露出鄙夷的大眼睛此刻萦绕着紧张和茫然。 裘欢在观察周围跳舞的女伴,暗暗地调整自己的站姿,这让她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随后,节奏欢快曲调优雅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这次演奏的是经典全球的探戈舞曲《一步之遥》。 覃深看着冷听风收紧了放在裘欢后背手劲的力道,把他俩本就接近的距离缩得更短了,几乎要贴在一起,两人呼吸缠绕,四目相对,眼神炙热而专注。 “愿意赏脸再和我跳支舞吗?”覃深望向一旁的冷向晴,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当然!”冷向晴把手交到他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