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挡桃花,当桃花
4.挡桃花,当桃花
“帮我挡一下。”万凌牵起她的手,背对着那几个女生,往前走。 晚上的风吹来,路边树梢发出“沙沙”响声,却吹不去少女内心的燥热。 这句“女朋友”只是为了抵挡困扰,让何浅不再打扰他而已,对吗? 岑遥知没有甩开他的手,语气平平地说:“那岂不是挡你桃花了。” “我都已经有桃花了,我再要就不妥了吧。” 显然,这朵桃花指的是她。 他不是贪心的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取她一朵。 想到明天就是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万凌突然问她,“周末干嘛?” “回家,去医院。”这会儿岑遥知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你妈还没回美国?”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怕她。” “我只是关心一下阿姨,在你这怎么就变成了害怕呢。” 他不承认。说实话,初次见岑馨,确实被她的压迫感吓到。 岑遥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轻声应着,“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那晚的风带着燥热,她好久都未能忘却这种感觉,是心脏的无数次跳动,又是不明所以的欲言又止。 -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她第一时间就往医院赶。 舅妈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胃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抗癌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医生也无力为天。 被消毒水味道充盈的病房里,只有舅妈一个人,岑遥知问过之后才知道舅舅下去买饭了。 舅妈跟她寒暄了几句,问了些在学校是否习惯的问题。 后面,在病房外碰见岑馨跟张驰。 岑遥知本来想要装作没看见略过,但刚背过身时还是被岑馨叫住,没办法的她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子。 岑馨这次换了一个包,不过还是爱马仕,岑遥知也不认识款式,只知道肯定不便宜。 她身旁站着的男人长得高大,带着金丝眼镜,是她的继父。 “岑遥知,这是你张叔叔。” “叔叔好。” 她还是给足岑馨面子,不管怎样他们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遥知,好久不见了。”张驰冲她微笑,很和蔼可亲,但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膈应。 回想起来,上次见张驰还是在她十岁那年。 那年,岑馨说要跟他结婚,问岑遥知要不要跟他们走,当时还是小孩的她抗拒离开,也就跟岑馨分开了。 她对岑馨跟这个继父有偏见,当事人再清楚不过。 他们这次回来好像决心要弥补岑遥知。 岑馨在楠枫买了套房子,128平的复式住宅,就在她学校附近,舅舅一家都住了进去,但是房产证写的是岑遥知的名字。 岑馨买房子的意味明显,一是报答弟弟这些年对自己女儿的照顾。 二是想让岑遥知有一个家,尽管只是个冰冷的房子,但总归让她有个归宿,也更有安全感。 岑馨说:“你叔叔前几天回来的,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了。”她话还没说完,岑遥知立刻拒绝。 哪有人会想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吃饭,岂不是自找不自在。 住院部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持续蔓延着,三人的局面僵持不下。 万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走上前来搂住她的肩,“阿姨,叔叔,晚上岑遥知已经跟我爸妈约好了,上我们家吃饭。” 岑遥知扭头看了一眼搭在她肩头的大手,骨节分明,将她护得紧紧的,往他身旁揽。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万凌,岑馨一秒变脸,脸瞬间黑了,“我之前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阿姨,表决心的话,我就先不说了,但是我以后会努力让你看得上我的。” 语气坚定,信念感十足,岑遥知听着都怀疑他是不是提前想好的词。 虽然万凌这个人痞坏,有时装得要死,但是对长辈却很礼貌,这也是岑遥知现在才发觉的。 岑馨竟然出奇地没有生气,尽管没有笑脸,但语气还算缓和,“代我跟你爸妈带声好。” “好。”万凌笑着说,“阿姨跟叔叔也早点吃饭。” 说完转身,手还拽着岑遥知的手腕。 岑遥知的脚还没反应过来,鞋底跟地面瓷砖摩擦,整个身子在外力驱使下转过来。 万凌轻声说:“走啦。” 出到医院门口,岑遥知才问他,“你什么时候跟她混这么熟了?” “你好奇呀。”他凑近她的脸,距离太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岑遥知瞧着眼前人,昔日的少年明明没有变,可又觉得好似变化很大, 岑遥知不想理他,天天卖关子就算了,还要谈条件。 耐不住岑遥知的不问,他主动道出原因,“跟阿姨做了个小小的交易,至于是什么,你亲我一下,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说着把脸凑过去。 岑遥知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滚远点。” 她走在万凌前头,独自离开住院部的大楼。 - 住院部对面有一家711便利店,刚好饭点,里面的人大多都是病人家属,简单对付几口就又走了。 岑遥知刚买好吃的,关东煮的小碗冒着热气,从冰箱里挑了一瓶相对于其他来说,较为便宜的饮料,再拿了小瓶装伏特加,兑了杯果酒。 好不容易等别人腾出位置,刚坐下,目光透过窗户,穿过马路,到达对面。 路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抬眼,也跟窗里的女孩对视上,被发现后,他越过马路,走进了便利店。 岑遥知见他来,一点不惊讶,她早就猜到分开后他一定会跟着她。 “确定不上我家吃饭?”万凌坐到她旁边。 岑遥知正小心地咬着一大块萝卜,正烫着呢,她哪有空理他,艰难地、吐字不清地说着,“你没见我现在吃着呢吗。” “就吃这些,晚上不饿。”万凌坐下,陪她。 小桶里的关东煮挺少的。 “减肥。” 万凌目光从未离开她的身上。都瘦成白骨精了,还减肥呢。 165的身高,只有90斤,已经算瘦了,再瘦下去还得了。 万凌瞥见放在一旁的酒瓶,“还学会喝酒了?” “不是你教的吗?” 就是他带她去的酒馆,第一次喝酒就在那。喝了一次后就好似上了瘾,也免了疫,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杯倒。 万凌撑着脑袋看她,她嘴巴塞满,鼓鼓的,像极了一只饿了几天突然进食的小猫。 “你平时经常过来吗?”岑遥知说完,签上的一块香菇塞进了自己嘴里。 “没……” 岑遥知含糊不清地打断他,“我都知道。” 自从他们闹别扭默认分手后,他虽说没有很刻意找她,但是会来看舅妈,顺带着透过病房的小窗看她一眼。 岑遥知都有察觉。 “我只是关心舅妈。”万凌死不承认,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 岑遥知应激似地扭头,用警告般的语气回他的话,“你别叫舅妈行吗?” 又不是他舅妈,一天到晚“舅妈舅妈”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亲戚呢。 他眉毛一扬,嘴角勾起,“迟早的事。” 嘚瑟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片刻,他再次问:“所以,我邀请你来我家吃饭的事,你真不考虑一下?” “不去。” “要是我爸妈邀请呢?” 这会儿,岑遥知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