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fig smoothie
chapter 36 fig smoothie
徐青涟喊着走向他们的池彦，“你看看要不要再加点儿。” 池彦看了眼递过来的手机点的单，说已经够吃了。 林念恩一早就看到池彦一只眼皮又变成双的，他眼里的红血丝也看得出昨晚他不会睡得好，本想问他要不要点杯餐酒她可以开车，晚上可能会睡得好些，后来想到她家好像有红酒，可以拿给他，可这么一来今晚好像又住不成宿舍。 池彦感受到林念恩在发呆，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的手，他笑着耳语：“你想什么呢？” “啊…没...你去个厕所怎么这么慢。” “碰到个认识的人。” “谁啊？” 池彦没来得及回答，被上菜打断。 徐青涟看到周清端着餐盘走来，怀疑自己记错了排班时间，“嘿周清，怎么是你呀，换班了？” 周清微笑点点头，“对的。” “牛油果奶昔、两杯无花果奶昔、青橘气泡水。” “谢谢。” 周清撤掉餐盘，没有任何理由呆在这附近，转身的瞬间，听着徐青涟雀跃的声音。 “这是我的，李杭的，老大，这是念恩姐给你点的。” 徐青涟说自己没钱买伴手礼，龙虾玩偶冰箱贴搞了十几个已经是大出血了，“明明义乌出品，我还给你们远隔重洋带回来，够意思了。” 周清进店里之后自然而然与徐青涟相识，似乎也不必由她刻意主动交往，徐青涟反而更热情，她好像没心没肺，什么忙都愿意帮。 起初知道她年纪小，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已经不上学了，某天听到另外的同事说她是庆平的学生，她心中再次复刻一种“原来还是只有我”的情绪，大家都过得挺好的。 至于他身旁的女孩儿，周清有眼睛能判断他们的关系，事实上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这女生跟池彦是同一个象限的人，与她不同。 而如果要找到她和自己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喜欢他。 可她对池彦一定一无所知。 有了男朋友之后多了一些隐形好处，譬如点餐时，再也不用纠结浪费，可以点些自己喜欢的匀给他，这样两份都可以吃。 但林念恩此时一点也不想动他那杯青橘气泡水。 她轻而易举被抛回过去，抛到隔着车窗看到他与自己无关的样子的那个时刻，即使心里如何明白肯定不会有什么，可总是不会开心得起来吧？ 池彦拿掉吸管上端的纸，移过去杯子，想让林念恩先喝一口。 对面两个人仍在谈论波士顿龙虾到底是不是波士顿养殖的。 林念恩没喝，这知识点她小学就在十万个为什么上读到过，笑着科普给这两个人那龙虾到底哪产的。 敏感如池彦，很快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这时点不太好讲话，他剥了三只虾给她，被她又丢回来一只让他自己吃。 他被林念恩可爱到不合时宜地想笑。 吃过饭后徐青涟跟李杭散步回了庆平，池彦问她回哪，林念恩上车前说先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池彦跟在林念恩身后挑卫生巾，他看了眼她拿的牌子，听她问他知不知道这分尺寸的。 他挑眉说：“这不常识吗，不过你生理期刚刚还要喝冰的？” “再跟你更新一下常识，喝一点儿没事儿，走吧。” “等会儿。” 池彦要过来她手里拿的两包东西，又在收银处要了包烟，一起结了帐，便利店入口过道狭窄，他在背后扶着她的肩膀出了门。 关于抽烟，林念恩当然谈不上喜欢，但对他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她唾弃自己的没原则。 但池彦也不在她面前抽，除了过年那次她撞见，其余时候更是连烟味也没闻到过，倒是挺稀奇。 林念恩也认识一些抽烟的朋友，而对于他们说自己没什么烟瘾，只是偶尔时间简单抽几颗而已的说辞并不怎么相信，因为仅她可见就不可计数，况且没有吸烟者去计算自己的吸烟频率这件事，尤其当一个动作已经变成了天然驱使。她也不觉得池彦会是个例外。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高考完。”池彦在购物袋里挑出来他那包烟，握在手里。 “一发不可收拾？” 池彦搭在她后背上的手，移到她棉服帽子底下，隔着厚厚衣服好像掐了一下她的脖子，“你觉得呢？” 林念恩觉得他跟威胁她一样，“那你忍得辛苦吗？” “说实话，不会，我反而觉得很爽。” “啊？” 两人已经过了马路重新到了车前，林念恩疑惑着回头看他，池彦凑上去把她这侧车门打开了。 “生病的时候想要抽烟，但我刻意不让自己抽，感觉可以对痛苦做一部分转移。”很小一部分。 他把购物袋放到她脚边，打开烟盒抽出一支，剩下的一整盒塞到她手里，“以后都给你保管，你来发餐。” 林念恩烦死他了，脸上佯装恶狠狠说：“最好是饿死你。” 池彦笑起来，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 打了火，开了暖风，但还没准备走，因为还有话没讲完。 “你知道的，我爸是警察，餐厅这个女生她哥是被我爸抓起来的，我由此认识她。” “但联系不多，只在医院碰巧碰到，她认识我爸比我认识的多，会去医院看他。” 池彦继续查找觉得自己应该‘交代’的记忆，很快搜寻到，犹豫了两秒仍说出来，“她抱过我一次，因为她帮我爸抓了她哥，尽管她哥是死有应得，但…” 见到林念恩嘴唇动了动，池彦语速极快，继续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事，也没其他人，仅此而已。” 林念恩捏着手里的烟盒，一时接受信息太多有点愣，心里很没出息的就像给小孩糖一样儿瞬间被满足。 可只顾着自己的心思是不是有点儿太狭隘了，不知道说什么，半天又抽出根烟递他手里。 池彦倒是笑了，他扭过林念恩下巴，让她看自己的眼睛，“你不用考虑别人，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林念恩听到他这么讲心里自然有甜蜜，可心里很想发问难道她都不用考虑他的感受？可说不出口，因为她不会这么做。 抓住他摸在下巴的手指，说：“那周清很可怜。” 池彦点头，“是的，可那与我们无关。”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一个人选择怎么活不由别人决定，是自己选的。” 他很少评判别人，这句算是点到为止，林念恩也不愿意谈论别人，所以也就到此为止。 池彦塞了两根烟到自己口袋，手放在档位上，“所以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过往在意的事轻易被系铃人化解，林念恩心情明显轻快起来，“我哪时叫你不要出发的！” “今天回宿舍住？” “嗯，有时候觉得你不住宿舍还挺好的，不会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 池彦嗯了一声儿，偏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林念恩一开始没想什么，后知后觉猜到他想说的，又想到他说的‘我只在意你的感受’，脸有点儿烫。 正式开课之后，两个人课程太多，事也不少，相处模式异常规律：白天基本就忙自己的，晚上他会来找她一起吃个饭，餐后一起绕着cao场走一会儿，共同没课的时间两人会泡在北华的图书馆，就这样两人牵手迎来了在一起的第一个春天。 周四是池彦下午四点才有课，上午空了骑车过来找她吃饭。 吃过饭骑车去图书馆，中午校园清净，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天气转暖，她轻轻拽着他的衣角，两只鞋子小幅度地荡来荡去。 图书馆里这个点，他俩也是头一份，坐到常坐的位置上林念恩就侧趴着想歇会儿，她看着池彦打开电脑，手撑着下巴在浏览网页，是她知识范围以外的什么机器学习的网站。 穿过窗帘的太阳斜线落在桌子上正好在他们俩之间。 真正踏到他的日常时间圈里，才能真的理解什么叫有天赋的努力。 林念恩一直觉得努力也一种天赋，有些人是天才，有些人很努力，这些都是天赋，没什么优劣先后之分。 她是最普遍的那类人，有一点小聪明，再配上只有冲刺终点线的那种努力，所以时常会担心结果，时常因为好运产生某种德不配位的感受。 但他就是在两个方面都登峰造极的人，是人群里的少少数，所以不用担心结果，因为所有东西都是给他镶嵌的花边，他必有所得也理所应当。 她对自己满意，但人也要更新，可以承认更好的人，学习更好的人。 “下午的运筹，一起去？”池彦在旁轻声问她。 自从她提过一嘴她们下学期课程安排也有这门课，池彦便每次都让她一起去听听。 去过三回了，第一回因为跟着他出现被人当展览，第二回认真听了听，第三回因为中间隔了一次课不知所云。 “去呗...”林念恩不好意思地心虚看了他一眼。 “下了课，晚上回家烧菜给你吃。” 林念恩去了池彦家几回了，两人闲的时候会研究做饭，当然都是简单下饭菜，不过也是蛮美味，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嘟囔：“我感觉我都胖了...” 池彦视线从屏幕转到林念恩身上，没什么遮掩地看她，说：“胖点儿挺好。” 亲密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怎么看不出来他眼神是什么意思，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她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根本没人在，然后趴在桌子上的脑袋换了个方向，隔着毛衣摸了摸锁骨处。 前天他这么看她之后，她锁骨正上方就多了一个红色印记，深深的。 池彦还靠在她肩膀那里，好像在后悔嘴上没分寸，有点抱歉地说“下次注意”，全是装的。 当时是吃过饭，他说放个电影看。 窗外已经算是春风了，带着阳光隔着纱帘洒进来，风一股一股捧起，恋人一瞬一瞬地靠近。 影片是林念恩感兴趣的一个推理片，应该会很有意思的，说是应该，是因为确实到放完她也不知道剧情讲的什么。 因为影片绝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被他扣在怀里，他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或者是用指腹去招惹她的眼睫毛，被她抓住手的时候，那仿佛就是他的目的，他就用唇去衔住她的唇，包裹住，濡湿缠绵地和她接吻，卷起一些比电影台词更暧昧、更值得听的水声，那时候她就化成一滩水毫无办法了。 这么一搭没一搭地腻在一起亲吻着消磨时光，从午后到华灯初上，林念恩都有怀疑自己嘴唇是不是肿了，可即使是这样也想和他一直这么呆在一起，没办法，她实在是对他毫无办法。 林念恩偏头回想着前天，嘴角悄悄上扬的同一时候，头顶又有人伸手过来揉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