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棠想快点嫁人

    “小姐，该起床了——”

    春晓在房外喊着，蒋棠眼睫颤了两下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床帘，抬起手挥了挥，有力气了。

    难道那真是一场梦？可是那么真实——

    那令人颤栗的酥麻感好像还能感觉到。

    蒋棠回忆着梦里的感觉，脸色渐渐地红起来，怎地做起了这样的梦，真是不知羞。

    房门外春晓又催促了一句，蒋棠赶紧下床，走几步路就感觉不对劲，私密处怎么黏黏的，莫不是来葵水了？

    可不是前几日才干净吗？

    蒋棠疑惑着又爬回到床上去，脱下亵裤一看，一大滩透明的粘液沾在臀部，蒋棠咬唇蹙眉，难堪极了，要是被人知道她可怎么见人，一定是昨晚那个梦害的。

    春晓见平时早起惯了的人迟迟未起，便打开房门进入寝室。

    “小姐可是身子不适？”不然怎么还不起床。

    “没，没有，我睡出汗了，你拿一套干净的中衣来吧。”

    趁着春晓转身去柜子翻找衣物，蒋棠把沾了蜜液的亵裤藏在床底下，打算自己洗，决不能让春晓看见。

    一番洗漱后，春晓给蒋棠的头发全梳了起来，及笄的姑娘就不用再披散着头发了。

    “今日梳的是美人髻，小姐一定是府中最漂亮的姑娘！”春晓兴冲冲地表现自己的手艺，她敢说除了自家小姐，没人更适合这个发髻了。

    不同于平时只在头顶上梳两个丫头发髻，还用刘海藏着那饱满的额头，此刻的蒋棠露出额前一点美人尖，头发全部束起在　挽在后脑，只留一束秀发落在颈侧垂至胸前，顺着饱满的胸线起伏。

    铜镜映射出十六岁女孩的姣好模样，秋水剪瞳，琼鼻如桥，唇珠不点而红，把春晓都看红脸了。

    难得的是，她还那样白，蒋棠平日里不爱出门，每日给各院的主子请安之后就会自己院落做些小玩意送给各院，各位小姐公子也少有邀请她去玩儿的，没晒过太阳自然就白了。

    她在这兴国公府中，身份本就尴尬，最好活得无声无息得才好，所以这么招摇的发髻，不适合她。

    “拆了吧，梳回之前的平髻。”

    “好吧——”春晓委屈，嘟着嘴把自己好不容易梳好发髻打散重新弄，委屈也没用，小姐虽是主子，却是个下人都能随意议论的可怜人儿。

    等两人走出偏院，院中洒扫的婆子丫鬟看着蒋棠的背影挤眉弄眼。

    “瞧瞧，又去主屋了。”

    “切，这又不能挣个冰桶回来，去那么勤能有什么用啊。”

    “唉，就苦了咱几个哟，跟着这么个落魄表小姐，这么热的天连个凉快都没有，哼。”

    “小姐，院子里的那几个肯定又在说你坏嘴。”

    “无事，不用理会。”

    很快她就不用过这种生活了，她很早之前就盼着，长大了嫁人，和夫君共同cao持一个家，日子不用大富大贵，两人互相扶持和和睦睦的就满足了。

    等嫁了人再也不用麻烦别人，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兴国公府之大，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外边的老百姓也只能看着国公府绵延不断的院墙感叹一声，到底有多大，还得住进来才知道，反正蒋棠在这儿十余年，从来没有逛完过国公府，虽然她也不敢乱逛就对了。

    从偏院到主院就走了一刻钟，刚踏进主院，蒋棠正准备沿着连廊向老太君的屋子走去，就被人呵住。

    “哎那边的婢子，怎么不通报就入院，不知道国公爷正在给老太君请安吗？”

    带刀的护卫疾步走到蒋棠面前，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子，他都要亮刀了。

    也实在不怪护卫不认得蒋棠，他刚跟着世子爷从边疆回来，对府中的女眷压根不熟悉，蒋棠穿得又素，全然不像个府中小姐，他这是把蒋棠和春晓都当成了府中的女婢。

    春晓被他的佩刀吓了一跳，哑着嗓子不敢说话。

    倒是蒋棠先开口了：“对不住了，我们不知道国公爷在，马上出去。”

    护卫看她识相退下，倒也没说什么。

    两人在院门口的偏厅处等着，春晓回过神来，急忙拉着蒋棠说道：“小姐，国公爷回来了那不就说世子爷也回来了么，那、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世子爷戚炎，虽然已经有五六年不见了，可春晓对他的恐惧并未随着时间逝去而减退，那可是闯进过小姐浴室的人。

    那年小姐才七岁，戚炎已经十三，算是个半大孩子了，因为偷了家里的玉器去卖，被国公爷棍棒伺候，戚炎趁着看管的人不注意逃出来，满院躲，跑来跑去不知怎么地就跑进了偏院，蒋棠的浴室里，好巧不巧的小蒋棠还在沐浴，被冲撞进来的男子吓了一跳，尖叫出声，暴露了戚炎的位置。

    偷东西不止还逃跑闯进女子的浴室，国公爷暴怒，直接自己动手在祠堂把家法都拿出来了，狠狠鞭了戚炎十几鞭，导致戚炎半个月没下来床，从此恨上了蒋棠。

    好了之后就天天找蒋棠报复，不是扔往她屋子了扔虫子，就是往院子里扔炮仗，仗着蒋棠不敢声张越发地肆无忌惮。

    有一次把小蒋棠骗到后山湖边，故意把人哄上船后把小船推到湖中央便不管，小蒋棠着急地想把船往岸边靠，可惜她不会划船又不会游泳，急得在摇晃的小船里团团转。

    戚炎就在岸边抱胸看着蒋棠的丑态，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小蒋棠再也忍不住委屈，呜呜地喊着娘亲爹爹地哭起来，在小船上团成一团，戚炎才好整以暇地撑着另一条小船去到她身边，嚣张地笑着。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蒋棠哭得抑不住，抽噎着抬起泪眼看他，小嘴扁扁，杏眼含水，看得戚炎一下就心软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了呜呜——”

    戚炎抿抿唇，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样，终是低低地答应了。

    “好。”

    从那之后，戚炎确实再也没有欺负过蒋棠，过了两个月就被国公爷带去边疆，所以留给蒋棠的印象只有那些他欺负她的画面。

    戚炎八年来只回过府两回，蒋棠有一次匆匆看见了他，只一眼就害怕，他的眼神变得好有侵略性。

    蒋棠慢慢叹出一口气，安慰春晓道：“不怕，世子爷公务忙，我们避着些就行。”

    “表小姐，老太君叫你进去。”

    屋里出来个婢子通传，蒋棠跟着人进入屋内，人齐得让她心惊，连不爱来老太君处的二小姐和四小姐都在。

    蒋棠平时都趁着大家请完安或者还没到时来给老太君请安，避免和众人接触，除了平时做点小玩意儿送到各院，几位正经主子一般不会想起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棠儿快来，来老婆子这儿。”

    戚家老太君面容和蔼，笑呵呵地拉过蒋棠，眯着眼睛看她今日的打扮，简简单单的平髻只有两只银簪，一身半旧的玫红纱裙，不会太过失礼也不会太过抢眼，进退有度，是个安分的。

    座下几位女的也斜着眼打量蒋棠，尤其是三房的二小姐，看着蒋棠一身白皙的肤色，心里止不住地冒酸水。

    哼，一个没爹没娘的还敢长得这么好看，指不定是想勾引谁。

    二房的太太瞪了一眼自家丈夫，老太君在这儿也不知道收敛，二爷的眼珠子都快粘在蒋棠身上了，老色鬼！狐媚子！

    只有国公爷开口问道：“母亲，这就是您那位表meimei家的孙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是啊，转眼棠儿来到咱们府上也十年了，上个月刚及笄，是个大姑娘啰——”

    蒋棠低头扯开唇笑，大宅院里规矩多她不敢乱说话，只说：“蒋棠有幸得表姑太收留，是我的福气，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将来一定会报答您的。”

    “好好，表姑太知道你孝顺，你有这份心呀比什么都重要。”

    “去，去见过你表兄。”

    蒋棠抬头看了一眼，戚炎威严无比地坐在太师椅上目不斜视，早已没有了幼时的样子。

    蒋棠听话地走到戚炎面前，规矩地福了一礼。

    “见过表兄。”

    “不用多礼。”戚炎拿起茶盏喝茶，全然没把眼前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蒋棠走回老太君身边，就听到老太君对戚炎说：“炎儿啊，你棠儿表妹也到了年纪了，合该有个好归宿。你上点心，看看手下有没有上进的青年郎君，让你母亲挑一挑，老婆子养她一场，可不许你们敷衍这事儿啊。”

    蒋棠眼神一亮，终于提到她的心事了。

    戚炎不带表情地回道：“军营里都是些糙皮汉子，表妹纤弱，怕是不合适。”

    “欸，男子啊只要上进能挣钱养家即可，模样好不好的又有什么？”

    老太君假装生气嗔道，戚炎不好拒绝，只沉沉地应了一声。

    “是，孙儿知道了。”

    “儿媳会安排好的，母亲放心。”

    国公夫人也应承下来，但是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有给过蒋棠，这么一个投奔到家里的远房亲戚，哪里值得她放在心上，给一份嫁妆找个男子嫁出去便是。

    蒋棠不在意别人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只要嫁了人就没有比在这儿活得更难的了。

    众人散去，蒋棠也回到了偏院，她得赶紧把藏好亵裤洗干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