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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散开,正正地照在桌子上一个泛着清香的小瓶。 我的脸红了,棣的脸也红了。 这个颜箴……真是…… 棣打来水为我清洗上药,然后一起躺在床上,一手搂了我在怀,一手轻轻揉着我酸痛的腰。 我真的是疲乏很了,迷迷糊糊地真犯困,又贪恋这许久不曾有的温柔缠绵,强打精神地迎合棣温柔的吻。 眼皮好似悬了千斤的重物,陷入昏睡前好似听到棣在低语──槐,如果我做错什么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 …… 第74章 就算是皇帝派人去请,神医谷主也不给这面子,只是派人带了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包袱。 我们围在颜箴旁边一起看信。 信写得很直白,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毒药是消魂的话,定是少了火龙谷寒冰草、北冥赤阳鱼胆和雪山朱果,不然消魂本是救命良药,如何能变成毒药。 又说李千山以血当解药救了皇帝自己不死,则是以前颜箴为救他命给他服的世上仅有两颗的天香续命丸,那里面便有火龙谷寒冰草,所以李千山得以不死。至于解药,北冥赤阳鱼丹在包内,只要再找到雪山朱果便可救命。另:雪山朱果必须在采下的时候一柱香内吃下才有效。 信里还有一句话,方灵运命不久矣,无法带尔等赴海外孤岛寻找雪山朱果,包内有图可按图去雪山。 打开小包,里面有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制成的透明小瓶,里面一枚半个小指肚大小的东西,状若樱桃,鲜红欲滴,还有一张图,图的下方沾了几滴紫色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 颜箴闻了闻,说:“这是血,中了毒的血,还是我师傅的独门毒药,叫满月。” 又纳闷:方灵运是谁? 我觉得图上的小字很眼熟,越看越像爷爷写的,方灵运不会是我爷爷吧? 碰了一下棣小声问:“这个字怎么这么像爷爷写的,会不会是爷爷?” 棣说:“别随便一个姓方的你就说是爷爷。” 我气了个倒仰。 棣又拿起小瓶子,看着里面的鲜红小胆,说:“这就是北冥赤阳鱼胆?真是怪,别的胆都是青黑色的,这个却是鲜红的。给李大哥吃了会不会就好呢?” 我说:“颜大哥你可得想清楚,咱们用了这么多的药来解李大哥的毒,其中不少都是剧毒之物,会不会和这个鱼胆相克,万一给他用了再……” 颜箴咬了咬牙说:“不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大不了他死了,我和他一块死去。” 我掂了瓶仔细地看,说:“这个东西会不会也有毒?颜大哥你别急,咱们想个办法让李大哥服下。别把他救过来了,你又躺下了。” 颜箴神情激动,雪白的头发无风自动,一把夺过小瓶。 我和棣拼命拉住他的手,劝道:“咱们把它磨碎了,磨成粉,用水调着,一点一点喂进李大哥嘴里,若是他吃不下,咱们再想其它办法。好不好?眼看李大哥的毒就能解了,只差雪山朱果了,咱们不要功亏一篑。” 颜箴手抖了好一会,回头看看瘦得无乎没了人形的李千山,咬牙说:“去拿银筷来,不用磨碎,我用筷子给他捅进去。” 银筷拿了过来,颜箴从后面抱住李千山,让他的头向后靠在肩上,棣用一根筷子撬开他的牙关,我把开了封的小瓶瓶口向下,鲜红鱼胆掉入李千山的口中。 颜箴说:“小棣,把他的嘴撬得大点,小槐,去端一杯温水来。” 我急急忙忙跑到院子厨房里的热水钟里倒了一杯开水,又从旁边水木桶里取了一碗凉水,把开水杯放进去凉着,等到温乎了赶紧送回屋里。 颜箴正咬牙,筷子不够长,棣此时也跑了进来,手里拿了根我们称药时用的镀银小称杆。 “这个够长了吧?”棣急急地问。 颜箴也不答话,一把抢了过来,用细的那头往李千山的嗓子眼里桶。 地上的银筷已经毒黑了半截。 小小的称杆不足一尺,比那筷子长不了多少。 我放下杯子,跑到院子里到处找又细又长又结实的东西,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急得冒汗。猛然抬头,看着树上青翠的树枝。 “棣,棣,快来撇树枝!” 我的话音未落,棣的身影已窜上了树,不一小便折了好几枝,跳到地上我们急着剥树皮,用小刀把多余枝子削掉,把头磨得光滑,再拿进去。这些枝子大都长两尺左右,应该差不多了吧。 颜箴把没用的银称杆也扔了,取了一个稍细点的枝子在李千山身上比了比,开始往里捅,看得我心惊胆颤。 棣摸着肚子直眨眼,小小声说:“你不会这样对我吧?” 枝子终于到了头,再慢慢地把枝子取出来,白色的木头焦黑一片。 我递了杯子过去,颜箴仰头喝一大口,对准李千山的嘴喂进去。 “还要!” 我端了杯子跑出去再取了一杯。 足足灌了五杯水,李千山的肚子都有点鼓了。 用银刀割了他的血管,放出黑血,直到流出的血变成红色。又为颜箴运功,足足六个周天,颜箴喂水时唇上的被强烈的毒性弄出的乌黑才消褪。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就不错眼珠地看着,看看有什么变化。 我更是做好了准备,万一毒性相克出现危险第一时间冲上去给他运功驱毒。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太阳西移,暮鸟归林。 等到大太监送来今天的晚饭。 等到屋里点燃了灯。 等到我实在困得受不了,一头扎进棣的怀里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我和棣已经好好地躺在床上。揉了眼睛坐起来,呆呆地等着完全清醒。 终于清醒过来,想起昨天的事,跳下床就往那屋跑。 入眼的是颜箴雪白的头发,第二眼是他满脸的泪水。 我大惊失色,李千山死了吗? 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颜箴已经扑过来,死死地抓住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槐……子重他……子重他……” 他的力量如此的大,差点捏住了我的骨头。 “他死了吗?他……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尖声叫起来,叫得棣昏沉沉地窜出来:“谁死了,李大哥死了吗?” “不不……没有……子重他……他还活着……他的毒……他的毒快解了……你们看……”急切地一手一个揪着我们来到床边。 “你们看,他的脸……他的脸……” 我目瞪口呆,李千山状如鬼怪的蓝色肌肤已经不见了,变成惨白惨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