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血案

    卫生间内,高启强踉跄着走了进来。

    他忙不迭地去关门,关上门了又想去上锁,可手刚碰上锁钮就又放下了。

    他苦笑着转身,倚着墙跌坐在地上。

    瓷砖很凉,他忽略掉身下的飕飕凉意,看着周围,说是看其实更像在发呆。

    身体上,一切都在隐隐发作,他坐在那,眼皮耷拉,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切都静悄悄的,门外也没了动静。

    “嘀嗒,嘀嗒…”

    没过多久,高启强就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

    身下的红绳时时刻刻彰显着存在,他扯了扯嘴,循着原来系上的步骤麻利解开了。

    随手把红绳扔在一边后,他脱下大衣和内衬。弯腰想脱裤子时,腥臊味熏他一激灵,他吞下不适,拱着鼻子,皱着眉把裤子带内裤也一起脱了。

    衣服倒是不担心,可以让楼下的小虎送上来。

    高启强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淋浴头。

    水一开始是凉的,他伸手感受着水温,好冷。

    “喂,高总,穿这件啊!”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高启强错愕地抬起头。

    她不会要……

    但门只开了一条缝,一只手缓缓伸进来,捏着几件衣服在空中乱晃。

    高启强有些想笑,他换了只手拿着淋浴头,用干的那只手接下衣服放在台子上。

    “谢谢哥哥。” 倒是不用叫小虎了。

    手收了回去,然后带着一双拖鞋又伸了进来。

    “还有拖鞋,我总不能让高总光脚洗吧。”

    高启强一愣,看向脚下,皮鞋仍然套在他的脚上,直愣愣的,很晃眼。

    我怎么会忘了脱鞋呢?

    他晃晃头,又向你道谢,接下拖鞋换上。

    门关上了。

    高启强再试了试水温,这回热了。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一切,原先的寒意消失殆尽,身体回暖总是好的。

    他本打算草草了事,后来想了想,又挤了点放在一旁的沐浴露。

    巧克力味飘散开来,高启强把沐浴露凑到鼻子前细闻。

    真是巧克力味。

    他咬着下嘴唇,犹豫了三秒,还是把它抹在了身上。

    “潺潺潺…”

    高启强身上的腥臊味连同泡沫一起被水流冲进了下水道,取而代之的是巧克力的甜腻。

    他擦净身子,拿起你给的其中一件衣服抖了抖,将它展开——一件男仆装。

    妈的。

    你在外面甚是无聊,一边转椅子玩,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啊,你看这花,真花。你看这草,真草。你看这唐小虎…他…不是…你咋踢我们楼的绿化带呢?

    正感慨着呢,卫生间的门开了,你抿着嘴转身,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放在一旁的拍立得。

    高启强两手无措地摆在腿边,僵在卫生间的门口,低头看向不知名处,他的眼睛总是泛着水光,就连现在低着头,你也能瞥见一二。

    高启强穿的男仆装款式是最简单的那种,没有太多的蕾丝花纹。黑色上衣与白扣子的搭配让人忍不住觉着他还穿着那件黑衬衫,两边硕大的白色花边则时刻提醒着人们这是件男仆装。下身是一件修长的白色围裙,紧紧搭在黑色长裙上,背后的白色蝴蝶结若隐若现。

    男仆装是这样的,明明穿得足够严实了,却好像比寻常的袒胸露乳还来得惹人犯罪。

    你想着,起身向他靠去。

    他仍低着头,察觉到你向他走来,上下嘴唇一时纠缠在一起,最终,还是接住了已经到他身前的你。

    触碰很轻,他收着力,你拨了拨那白边,笑意从心底泛起,到喉舌之间,到眼底深处,你要溺死了。

    一只手悬在空中,你突然想掐他,往死里掐;你突然想咬他,咬穿血rou,再叼住骨头不放。

    手落到他的脖颈上,你改主意了,你想抱他。

    你把他的头拗得看向镜头,他顺着你的力就摆好了。

    手由脖颈游向另一边的肩臂,紧紧勒住,你也看向镜头,喜笑颜开。

    “高总,说money。”

    他挑了挑眉,有些迟疑地张嘴。

    “Money.” 这个他知道,钱的意思。

    “咔嚓” 你按下了快门。

    照片很快出来了,你搂着他要他看。

    相片上,高启强和你笑得像一对假人,貌不合神也离,真是搞笑。

    你捏着相片,指着他直发笑。

    他看着你,一开始没笑,只是看着。

    后来,嘴角跟着你扬起。

    再后来,你的笑里混着他的笑,他的笑里掺着你的笑。你们笑作一团,彼此搀扶,相机与相片被抛在一边。

    再再后来,你扶着他的肩,喘息着休息,笑声停了。

    他却还在笑,水光溅出成了泪滴。

    你很想到沙发那去,但对不起,你真的忍不住了。

    你将他扑倒在地,一半瓷砖,一半木板,布料相摩,搁着皮rou,你能摸到骨头。

    你吻他,两唇钝钝地碰在一块,不够。

    你咬他,唇珠被白齿碾过,还不够。

    你真想把他拆骨撕rou,吞吃在腹,压下心中的甜腻。

    甜腻?你嗅了嗅。

    妈的,他好香。

    ……

    他真用了你的巧克力沐浴露。

    你要吐了,甜吐的。

    你停下动作看他,咧着嘴。

    他歪歪头,眯着眼看你,脸上全是糜乱的红印。

    “高启强,我踏马爱你鸭。”

    你站起来,狠踢了他一脚,踢在肋骨上,甜腻的劲终于发泄出去,你甩甩身子,吐出口气。

    他吃痛,揉着那处,曲成一团。

    “你踏马发什么……”话到一半又被他吞下去了。

    听到他骂你骂了一半,你乐了。

    你蹲下来,面朝着他。

    “来,高总,打我。”

    他盯着你,没动,不知你话的真假。

    “真的,高总,打……” 你的话被他打断了,打断了。

    “啪——”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你的脸上,你向后倒去撞上了实木柜子。嘶………

    “你踏马真打啊!” 你爬起来,抬脚就对着他的裆踹去,一点没留力。

    他的手还举在空中,阴着张脸在那笑,见你踹过来,直接伸手抓住了你的小腿,顺势将你锢在怀中。

    你不爽到了极点,胡乱挣扎,蹬着腿。

    他擒着你到了卫生间,用同一根红绳绑你。

    绑得匆忙,美观性没多少,但很实用。

    你挣扎无用,喘着气看他,咬牙切齿。

    他掐着你的脖子让你正常一点,还问你是不是吸了。

    你满脸问号,怒极反笑。

    “是啊,要不你也来点。”

    “啪—”他又打了你一巴掌。

    “我踏马逗你玩呢,谁家好人吸那玩意儿。又打我一巴掌,你真行,高启强,你真行!”

    他听到你没吸,冷静了下来,看着你。

    但你可冷静不下来,用身上藏着的小刀悄悄割开了绳子,挥舞着朝他捅去。

    他躲闪不及,堪堪用手臂挡住。

    血渗了出来,将黑衣染得更艳。

    你像食腐的乌鸦终于得了新鲜血rou的趣,席地而坐,怪笑起来,没有声音,却完全收不住。

    他忙去看手臂,刀严丝合缝地插了进去,血随他的动作跟着往外渗,他带着怒意看向你。

    你毫无歉意,看着他的伤口想趁热。

    于是,你推倒他,不管他的神色变幻,撬开他的嘴,用你的舌缠着他的舌,用你的齿磕着他的齿,粘腻灼热。

    他挣扎,你就两手掰着他的头强摁着他,不让他动。

    渐渐地,他也沉醉其中,两人像发了情的幼兽一样在地上打滚,毫无技巧,全是乱来。

    你吻够了,向下移去,他疑惑地看你。

    你抬起他的胳膊,从你身上又摸出一把刀,他眼皮一跳。

    你蓦地划开胳膊上的布料,露出肌肤,更露出血液。

    鲜红挑弄着你的神经,你故作矜持地轻舔起来。

    他像碰了什么禁忌一样弹开,你忍不住发出阵阵低笑,放开他的手臂,又向他讨吻。

    鲜血被你们推来弄去,沉浮间流入喉管,淌进心里。心中暖意泛起,来自躯体缠绕,来自新鲜血液,来自浓厚体温,你满意地笑了,在他身上打着滚,踢着腿。

    他没管你,只是抬着胳膊任你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