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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盛夏,小河边洗澡

    春天好像打个盹儿的功夫就过去了,转眼便只剩下热死人的盛夏,一大堆嗡嗡的变异蚊子和呱呱乱叫的脆皮青蛙。

    方才浓烈的草药香气逐渐被夜风吹淡,谭月伸手捉住一只围着她脸嗡嗡乱飞的蚊子,团吧团吧裹了张超大的树叶子,便将大长腿蚊子丢到火堆里烧死。

    这些一个个跟吃了膨大剂似的死蚊子还欺生得很,身上好像自带定位外乡人的雷达似的,一天到晚寻着机会便抓着她叮。

    对比完好无损的原住民少年,她的胳膊已经被死蚊子咬出了好几个红印子,即使是这么热的晚上,睡觉她都还要盖毯子。

    可恶的死蚊子,专门绕过甘宁来叮她,谭月捉住第二只飞来的蚊子后,便将它几条长长的蚊子腿一一卸掉,在其上面滴上几滴迷惑性香气的植物浆液。

    谭月便又捉来第三只蚊子,在其腹部开了个洞,便放在了仅剩个身子和脑袋的第二只变异蚊子身上,让其吸血。

    腹部的饱腹神经被切断之后,即便内脏已经爆裂, 蚊子依旧在不停地吸血, 仿佛毫无痛觉,腹部鼓起成一个饱满的血球状,不到两三秒又极快地爆开,炸出一地血花。

    谭月蹲在地上静静看着第三只蚊子一边吸血一边漏,时不时地用手中的长树枝戳一下两只叠在一起的苹果大的长腿蚊子。

    没有了痛觉的第三只蚊子,脑中完全没有饱腹的感觉,一直趴在第二只逐渐干瘪的第二只蚊子身上不停吸血,而这种接近癫狂的状态,直至第三只蚊子最后活活撑死,爆体而亡。

    在第三只蚊子身体炸开的时候,谭月又找了块儿石头,将吸饱同伴鲜血彻底不动的第三只大长腿蚊子和干瘪成一张蚊子皮的第二只蚊子一石头砸死。

    呼~舒坦。

    消灭了耳旁嗡嗡乱飞的变异蚊子,这个世界一下变得清净起来,不得不说,看着蚊子凄惨的花样死状真的很好。

    现在,解锁蚊子的一百种花样死法已经成为了她每天必不可少的解压项目。

    只是一番运动出了汗后,衣物紧紧贴着皮肤,身上汗津津的十分难受,更别提背后还围上来一个源源不断产生热量的‘’火炉‘’。

    简直热得她想原地爆炸。

    ‘’松开……热……,‘’此时此刻,对于热得额头不断冒汗的谭月,从背后抱着她的少年吐在她脖子的每一口灼热的呼吸都是错。

    见少年仍是将脑袋埋在她脖子,黏黏糊糊的亲她,又热又困的谭月拿开腰间环着的一双大手后,一个清脆的脑瓜崩便弹开了肩膀上压着的白色卷毛脑袋。

    冬天的时候她是喜欢甘宁的,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荷尔蒙的效用显然已经呈现逐渐降低的走向。

    天上的月亮垂得很低,淡淡的月白光晕照在萤火虫飞舞的芦苇丛里,随着轻轻吹拂的夜风,汇聚成一片浩瀚的波浪。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触景生情的谭月脑中自动开始放映起记忆里熟悉的儿歌,她使劲扒拉开挡路的少年后,挑了一块大石头站上去,开始45度角仰望星空,沉浸于表达自己心底的忧伤。

    谭月轻声跟着哼的时候,脸皱成了一团,眼泪像两条线一样垂直划过脸颊,"……虫儿飞……虫儿飞呜……你在思念谁……。"

    "月月……你怎么又哭了……,"甘宁出于好奇也跟着谭月站上了大石头,从由红着眼睛默默流泪轰地一下快速切换到嚎啕大哭状态的雌性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

    第一次要度过没有空调……没有西瓜……没有冰淇淋的夏天,这放在以前来说,完全不可想象,这哪儿是人过的日子。

    呜呜呜呜~她好难过……作为一个夏天的重度冰淇淋爱好者……这简直要了她的命了……

    这个夏天开着空调吃火锅的愿望终究是不能实现了……她爱的rou串……小酥rou……红糖糍粑……在她眼前穿着小裙子欢快地转圈跳入了天端的云海……

    好像前段时间,他也经常凌晨听到雌性若有若无的哭声,他们这个种族几乎不流泪,最多只是眼睛干,情绪激动时眼睛会发红。

    甘宁不知道雌性的眼泪怎么会这么多,开心时会流泪,生气时会流泪,就连睡梦中有时都会流泪。

    结合雌性平日里每时每刻拿水往脸上拍的怪异举动,甘宁思考了片刻,相信了谭月嘴里雌性是水做的鬼话。

    谭月独自沉浸在吃不到家乡美食的忧伤氛围里,丝毫没注意到旁边沉思的少年,自然也没瞧见甘宁伸出食指抹了点她脸上的泪水送进嘴里的那一幕。

    咸的,后面又有一点苦涩的味道。

    甘宁睁大眼睛看着哭的超大声的谭月,伸出手接住了滑落雌性脸颊的大颗眼泪,掌心一片潮湿的温热。

    而哭的上一抽一抽呼吸有些困难的谭月,转头看见这一幕,下一秒,蓄满力的一巴掌便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少年的脸上。

    而甘宁顶着一张留有鲜红指印人畜无害的白净脸蛋,无所谓似地笑了笑,转瞬便舔上了谭月往外冒水的眼睛。

    而哭了有一会儿的谭月,这时候明显感受到了扎的感觉,眼框里打转的泪水里面似乎藏着绵针,扎得她眼睛巨痛,而少年舔她眼睛的动作无疑加剧了这扎的感觉。

    怎么跟豆腐块儿似的,这么爱舔人,她身上也没喷猫薄荷水呀。

    "笨蛋,好痛,不要舔,"谭月猛眨了十几下眼睛,缓解眼睛酸涩扎人的感觉,双手掐着甘宁的脸蛋像扯面团一样,向着四周拉扯。

    "月月,不生气了,"面对少年低下头主动送到手里的兔耳朵,谭月表情傲娇地哼了一声后,很好地受用了。

    随着手的抚摸,甘宁两只兔耳朵表面的血管更加明显了,少年轻轻哼了声,神情愉悦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捏在手里的兔耳朵软绵绵、暖呼呼的,触感极佳,跟豆腐块儿的粉色猫垫比起来,竟是毫不相让。

    "月月,喜欢捏兔耳朵吗。"

    磁性压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的瞬间,谭月无声打了个冷颤,肩膀上鸡皮疙瘩掉了一点,耳朵痒痒的,像是过电一般。

    "勉勉强强吧,"谭月扬了扬眉,继续沉浸在捏兔耳朵的绝佳触感里,整个过程中,嘴角一直维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

    "那月月喜欢我吗。"

    甘宁歪着脑袋看向谭月,在谭月抬头的瞬间,两只惹眼的兔耳朵状若无意地晃了晃,洁白柔软的毛发轻轻地扫过谭月的手心。

    而谭月瞬间心动,脑海中立马爆了灯。

    我靠,天生魅魔啊。

    "死兔子,不准装可爱……啊啊啊……,"谭月脸红得跟个番茄似的,在热气直往脑袋上冲的时候,强忍住想要掐住少年脖子的想法,按住少年的肩膀,便开始疯狂地摇晃。

    等到谭月停下来的时候,甘宁眼里的景物都在一圈一圈打转,"唔……好晕……。"

    摇晕少年的谭月早已是浑身热汗,伸手打了个哈欠,随意往肩上搭条毛巾,便准备去小河边洗个澡。

    没双手抱在脑后走几步,谭月又神情狐疑地转过了脑袋,直到看见仍处于晕眩状态的少年,才稍微放下心来,撂下一句,"不准跟来,‘’便一蹦一跳地走进了芦苇荡。

    以往每年夏天家里来只麻雀都是圆着出去的,现在估计是不可能胖的了,这可能也是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了。

    拿着树枝打向成片的芦苇丛,谭月追在受惊逃窜的萤火虫后面,看着萤火虫群飞向半空,组成跃动的一片绿色光海。

    等抵达小河边的时候,天上一轮银色的圆月

    已经近若咫尺,谭月踏着圆润炙热的石头一脚一脚踩碎水坑里倒映的月光。

    白日里的灼热气息久久不散,谭月甩了甩满是汗水的脑袋,在皎洁的月光下,慢慢解开了身上裹着的裙子。

    将用来清洁的草果子挤出汁液,尽数滴在脑袋上,再用双手快速地交互揉搓,谭月泡在潭水里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身后芦苇荡里传来聒噪的虫鸣,觉得有些吵的谭月,捡起一块石头便砸了过去,瞬间感觉安静了许多。

    ‘’噜啦噜啦噜啦嘞……噜啦噜啦嘞……,‘’谭月哼着歌洗完澡的时候,顺手便将裙子搓了,晾在guntang平坦的大石头上,在这样高温的夏季,不出半小时衣服便会干。

    这个夏天目前只有一条裙子穿的谭月,等待衣服干的时间里不知打了多少哈欠,险些光着身子靠着块儿石头在水里直接睡着。

    不得不说,原始社会的自然景色那是相当不错,水清草绿没有工业污染,成群的萤火虫飞舞着,形成一条条绿色的灯带。

    月华温柔地洒在河面,谭月看着头顶发光的大月亮,突然想把月亮拽下来啃上一口,眼睛紧紧盯着饼状的月亮,手舀着一捧水将水和月亮在水中的倒影一并喝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