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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失忆症似的,按着解锁的钥匙,一排排叫过去,老于老早就看到关闻鸠的车了,偏偏这人就是不看一眼,急得他恨不得夺过钥匙,眼瞎啊!车在那边那边--! 老于扭着脸,关闻鸠走到自己车前,见这架势好像还要在车门前站一会。 “怎么,车轮胎爆了求我带你一程?” “谁车轮胎爆了!”老于再傻也晓得这人诓他呐,这会遛得开心了,人也亲切不少,还记得老于跟在后头吹风。 关闻鸠两手一摊说:“那你是?” “火锅,请你吃火锅!”老于吼出来,旁边一辆沃尔沃警报响了。 关闻鸠迅速开门坐了进去,嫌弃地看了眼老于。 老于打开副驾驶座门,贴金地坐了进去,“我和你说,市中心刚开了一家新的火锅店,老好吃了,兄弟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说着勤快地输入导航,直到设置好,叮的一声开始导航,两人对视,老于别过脸,这让他压力很大,不是太想面对关闻鸠,尤其是眯起眼来看人,像是没丢垃圾被关闻鸠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透视一遍的那种赤裸裸的鸡皮疙瘩。 但老于又有一面厚脸皮,大约像大牙那样的,关闻鸠暂时没把他扒皮,等车按着导航驶出医院的时候,老于暗自松了口气。 嗳--rou包子好香。 第27章 春待月(二十一) 老于喜欢辣,麻辣锅底还不够,特地又调了麻油搭蒜泥,另一小碗是新鲜的辣椒切成碎,红皮黄籽。 黄铜锅咕噜咕噜冒着泡,红油冒出细碎的白沫,花椒八角茴香,在其内翻滚,润了一层晶亮的油,关闻鸠忙着捞里头的辣椒,放在旁边的空碗,再熬段时间这锅底就更辣了。 关闻鸠吃辣,但少吃,不像老于天生的,三分之一是辣椒做成的,一礼拜得吃一次辣那才叫完整过了一星期,他儿子随他,喜欢吃辣,不晓得渐长的二女儿会如何。 这边关闻鸠慢吞吞地等着放进去的鸭血,那边老于滚了几片牛rou,满嘴夸着鲜嫩,预备再叫一盘。 “就你,吃得像个秀才,亏得你当年军训抢饭没被饿死。” 老于指的是大一新生的时候,中午放饭,泥猴子们一拥而上,饭就和梦中情人似的,这荷尔蒙的劲全在盘算怎么用最小的力气最精准的路线来第一个抵达食堂。他们宿舍三人急着往前跑,盘算着团队精神,谁冲第一就是第一,好容易到了窗口,排了条队伍回头一看--嘿!这老四怎么没跟上来。 老大问老二:“人呢!” 老二说:“我咋知道捏!” “不是站你旁边你没看到人啊!” 老二一挺胸脯:“穿得都一样我咋晓得谁是谁!” “嘿!”老大干瞪着眼,老二也干瞪着眼。 老三--就是老于,在他们这会吵的时候抢了饭回来,一式四份标配,红烧rou,白米饭,油焖茄子。 找到关闻鸠人了,已经占了四人座,比谁都体面,脸干净得很,对比一下对面三个东一条汗西一条汗在脸上画上了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鸭血熟了,关闻鸠碟子等着油,沾了沾麻油,就和当时一口饭一口菜一样,老于烫了些毛肚,往麻料里一裹,毛肚得一口一个才好,咬得有劲,才有味道。 关闻鸠也烫了个毛肚,七上八下后浸在麻油里,和上色一个道理,每一面都润到了,“怎么?我记得你今天不值班,不急着回家看你老婆孩子?” 老于放下筷子,这么一说有些心事重重,稍稍叹了口气,关闻鸠听出那口气里头带的什么意思,也跟着放下筷子,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洗耳恭听。 老于酝酿了会情绪,情绪还是瓶没发酵的酱油,憋不出一点字来,只干巴巴地说道:“嗳,回娘家了。” 关闻鸠给了他两个选择:“你是觉得自己深闺寂寞所以找人打发时间而我被你不幸的选中还是你老婆回娘家有你一份的功劳以至于你现在正在徘徊到底是去老丈人家哄老婆还是憋着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老于选二。 关闻鸠明了:“选择恐惧症是病得治,气消了和你回家或者火上浇油,不管如何你得都先死一次。” “为什么要死一次!”老于不满。 第二波的鸭血开了,气雾扶摇而上,关闻鸠提醒老于他的菜也熟了,老于提起筷子夹了熟透的生菜,又放了一波菜投到锅里没事有事地煮着。 “她嫌我工作忙,有时候吧找不到人,她在家带着两个孩子吃不消……唉--我也晓得,所以我也尽量在休息的时候帮着,她说我这一点也不干事情不是胡诌诌乱讲吗?” 老于不满地戳戳rou,没沾麻油,一口吃了下去,咬得快,很快就酥烂了,吞进了肚子里。 关闻鸠仔细看着一会锅里翻出来的红油,有一点溅出到了桌子上,很快没过多久就结成了油点,泛成了白色。 “我记得你第一次和她吵架,你在宿舍哭了好久,谁劝都没用。” 老于尴尬地喝了口啤酒,降降烫红的脸,说来尴尬,那时候为件小事哭得稀里哗啦,天大的委屈就和天的重量一样,就过不了那道坎了,整日的伤心,“你说这事做什么,我也晓得我那时候什么样,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你倒一杯?”老于拎着酒瓶子,关闻鸠摇头,“哦哦,记起来了,你要开车。那我自己喝好了。” 老于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下面是澄黄的酒液上头是白沫,抿一口含着泡沫和酒液,酒液爽口把泡沫冲散了,过了冰的液体倒进胃里,一阵冷缩,这才有了爽的效果。 “你多好,一个人,我当时要也是一个人就好了。” 老于呆愣望着烧开的锅,水散了,成了雾气,锅内有一圈凝结下来的水位线,服务员过来加了高汤,浇熄了溅泡的锅,慢慢转入液体下,小心翼翼开着。 “你和她走了那么长时间,这很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你也羡慕?”老于这么随口一问,关闻鸠瞥了一眼道:“谁没有初恋?” “你真冷静……” 老于叹口气,“我也只是发发牢sao。大概是中年危机了吧……” 他心思敏感,两个人都委屈,闹了别扭,他的思绪又喜无限的放大,这会生出了许多的别扭伤心的想法也无法避免,不然大一的时候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哭得伤心欲绝,连辅导员也惊动了,真以为这壮壮的小伙子遇到什么惨事,以至于这么备受打击,到今年,这班级的群还有人拿这件事来打趣老于,说不厌的,再没他这么敏感的人了。 这会意识到了,总觉得爱人要离开他了,压力倍增,这也是他至今捉摸不定的缘故。 老于假想了个危机,企图让关闻鸠能够理解他,又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