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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倍,他所设想的最佳的场景没有实现,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让最糟糕的噩梦侵袭。 思绪千回百转,转瞬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宋雅香没有说话,温瑾然也在他身后沉默,他慢慢开口:“不如我们今天……” 宋雅香的目光射过来,带着几丝咄咄逼人。 然而靳闻冬的话最终没能讲完,他的手机突然之间响了起来,正在他的裤子口袋里,他拿出来,看见上面显示的备注,面色一变,犹豫着接通了:“喂。” 由于离得近,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温瑾然也能听见点,听音色是个中年男人,有点耳熟,不过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靳闻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僵硬中透着铁青,温瑾然被他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戾气吓了一跳。 靳闻冬挂了电话,阴寒的直视着宋雅香:“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 其实宋雅香从前就有些怕这个孩子,但身为长辈令她不得不将这些惧怕收起来,带上微笑的面具去与他相处,可一旦靳闻冬板起脸,与靳博涛如出一辙的眉眼对她的威压几乎让她从心里打哆嗦。 她深吸口气,选择了如实回答:“来避避风头。” 与靳闻冬预想中的一样,他回身去握住温瑾然的肩膀,眉间攒着,是那种强压住心底戾气的表情,他努力挤出个笑容,把蛋花汤递进他手中,guntang的,还飘着香:“宝贝乖,别害怕,我家里出了点事要回去,你先回去睡觉。” 温瑾然怎么可能不怕,拽住他不松手:“你和我妈……” “回来后我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靳闻冬确实很急,扭头匆匆对宋雅香投去一瞥,“你别害怕你mama,她不会拆散我们的。” 宋雅香猛地:“你!” “宋姨,”靳闻冬意含警告,“我现在可是要去见我的父亲了。” 宋雅香听懂了另一层意思——如果她敢逼温瑾然什么,他是不介意鱼死网破把与温瑾然的关系透给靳博涛的。 她咬着牙,眼中出了泪。 温瑾然不敢去看母亲,只能眼睛望着靳闻冬看,他心里的不安到达了顶点,小声的、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你快点回来啊。” 语气里还带着哭腔。 靳闻冬抽出手要走,刚迈出没两步,回过头,温瑾然还泪汪汪的盯着他。 他想起来那通电话的内容,猛然又回去,在温瑾然的额头印下枚眷恋的亲吻,冬夜里的嘴唇干燥温暖,贴在滑嫩的皮肤上,对方的呼吸似乎都在打颤。 这样他就有了去面对现实的勇气。 第45章 柳筠 靳闻冬的母亲姓柳名筠,曾是H市有名的大家闺秀,带给她这些名气的,除了她本身的温婉俊秀,还有她官三代的身世。 她的爷爷曾是个市长,父亲后来成了省长,都非常长久的管制过H市,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居住的这片土地,极尽风光。 不过那都是曾经了。 柳家没落在柳筠这一代,她的父亲被人举报,锒铛入狱,爷爷得知后当场心脏病发,经抢救无效死亡,那时候靳闻冬四岁。 举报柳筠父亲的人,正是靳博涛。 靳闻冬到了柳家旧宅时,正一堆人围在楼下,动作起刷的仰头向上看,神似围观想不开的人自杀跳楼。 可他知道不是,他的母亲神经有问题,已经疯了,她没有思考的能力,还怎么能做到“想不开”呢? 只是突然发病了,这些人,包括站在顶楼束手无策的医生们,都清楚的知道她是个精神病人,是个疯子,她会自残,也会伤人,时而神神叨叨,时而张狂大笑,谁都那她的病没有办法。 靳闻冬上去顶楼时,柳筠正对着楼底下发怔,秀美的脸庞瘦得脱了相,蜡黄的皮肤松弛无光,随意地耷拉了全脸,明明才四十几,却已经像个垂暮老人。 春寒料峭,有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靳博涛正站在不远处,眸色沉沉,看见靳闻冬来了,轻点头示意。靳闻冬则愣愣地站着、瞧着、喉间有东西哽住了。 他缓慢地走过去,周围医生有拿医药箱的,有举着麻醉剂的,甚至还有拿着绳子的,这些东西过一会——都会用在他的母亲身上。 “不用这些不行吗?”他听见自己说了句废话,随即意识到有多蠢,紧闭上了嘴。 听见他的声音,纹丝不动的柳筠突然回过了头,她连瞳色都是苍老的,身体单薄的像张纸片,站在离楼顶边缘很近的地方,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靳闻冬攥紧了拳头,死死盯住她,他想轻声哄一哄母亲,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石头,”柳筠嘴角微掀,轻声道,“辟邪瑞兽。” 靳闻冬大脑接近空白,过了几秒才明白她在讲什么,连忙把颈间的黑曜石拿出来,动作几乎是手忙脚乱,“这、这个吗?” 柳筠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却又不说话了。 “这是貔貅,是块黑曜石,”靳闻冬小心翼翼地展示给她看,“你送给我的,说要我满十八再佩戴……还记得吗?” 楼顶冷风呼啸,柳筠被乱飞的头发扰得心烦,突然向后退了步,所有人悚然一惊,心脏都跟着她抖了几抖。 靳闻冬向前探了探手,要上前去扶她,见她没事,又硬生生收了回来,暗暗咬紧了牙。 在他看不见的方向,靳博涛背过手去,给几个医生悄悄打了个手势。 靳闻冬又冲着柳筠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 这声音细听甚至是带着几丝颤抖的,柳筠拨开头发,黑黝黝的眼睛与他对视,这是她现今最好看的一个部位了,与靳闻冬至少八分相像。 相见不相识的母子俩在楼顶上默然无语的对视了半分钟。 靳闻冬失望地垂下眸,把黑曜石放了回去,由于在空气中放置了太久,在他身上汲取而来的温度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冷冰冰的,熨帖在他的心口。 那种冰凉的触感能传进心里去,他觉到几分无力。 上次与母亲相见,是在两个月之前了,那时候柳筠很是省心,他们母子难得安静相处了一会。 上上次他刚进行完一次月考,约着温瑾然出来吃烧烤,半道被靳博涛一个电话叫过去,柳筠正在家里发疯。 上上上次他母亲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了出去,在大街上伤了人。 上上上上上次…… 靳闻冬平时里是不愿意回想这些的,只难得过来一趟时才肯扒一扒回忆,他也鲜少去直视母亲衰老的脸,很少去和母亲说话,这些都会让他觉得难受。 而实际上刚才柳筠口中说出的那六个字,也是她疯了之后迄今为止,对他讲过的唯一一句话。 曾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