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将军争吵,赌气出走被迷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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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萱儿带着婢女站在寝殿外,有些无奈,也有些担忧,她们不明情况,以为自家公主又贪睡了,唤了几次也没人应声。 随鞍远远的看着,眼眸低下,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还是走过去,让萱儿她们先去忙午膳。 “我来吧,你们先去准备膳食,要清淡些的。” 随鞍是众人的主心骨,萱儿不疑有他,连连颔首:“是,随将军,那公主就拜托您了。” 众人离开后,随鞍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地上有散落的衣服,但看颜色款式,是棠谙予一人的。 随鞍沉下气,唤了一句。 隔着床幔,人在被褥下动了动,但没太多反应。 他走近,再次出声:“公主,睡久了会头晕,起来吃点东西吧。” 一连好多话,棠谙予烦得蹙眉,幽幽转醒后意识到是随鞍,才消了点气。 “困,不要起……” 她声音有些哑,有没睡饱的因素,当然,也有其他原因。 随鞍只皱眉,还是耐心道:“公主吃点再睡也好,时间久了身体不舒服的。” 闻言,棠谙予又是轻嘤一声,终于翻过身,抬眼看他。 她拨开床幔,懒洋洋道:“你给我穿衣服。” 论折腾人,她当属第一;论折腾随鞍,她是唯一人。 看着那一截白皙的玉臂,随鞍无声叹气,拿来新的衣衫摆好后,将人从被褥里扶起来。 然而晨起前刚和墨望舟折腾过,她连底衣也不曾留,这么一起身,被褥滑落,露出她既白皙又带有痕迹的身子。 棠谙予低头便看到了胸前的吻痕,她咂了咂嘴,下意识去看随鞍的反应。 后者很平静,蹙眉也不曾有。 因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脖子上也都是。 虽说她没必要和随鞍交代什么,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棠谙予莫名心虚,有种怪异的感觉。 “随鞍,我这是……我……” 随鞍扬手帮她披衣,一颗颗扣着扣子,再到她腰间系腰带,落手之处,都是娴熟。 听她磕巴的语气,随鞍平静接话:“臣昨晚看到摄政王了,今早也看到了。” 当然,之前也看到过。 他没说罢了。 于是,棠谙予更心虚了,一边抬手一边疑惑问:“那……你没拦吗?” 她都快忘了,随鞍可是有名的杀手将军,就算他不是时时刻刻地看守在她寝殿附近,但对于闯入者,只要他在,也不会毫无察觉。 瞒不了的。 说话间,随鞍拢着她的墨发弄好,又开始帮她穿外衣,解释:“但凡公主唤一句不愿,臣都会进去的,但是,公主没有。” 不仅没有,还纵着墨望舟留宿到白日。 若非他刻意调开了周围的宫婢,墨望舟如何大摇大摆离开? 说这话时,随鞍的视线盯在她脸上,看到的,是心虚和躲闪。 “随鞍,那晚的人是墨望舟,你可曾查到?” 人是墨望舟,她在湖心亭之约前,和随鞍提起过,但当时的她也不确定,后来知道了,也没有刻意告诉随鞍。 但看随鞍的神色,他颔首:“知道,但是公主,臣没有说,是因为不想您与他再有过多交集。” 墨望舟身为一国之摄政王,其心思缜密程度,远非棠谙予可想。 他们只是来和亲的,和这样的人搭界,不是一件好事。 棠谙予道:“我明白,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和他继续的,但转念一想,或许会有好处呢?他是摄政王,有了他做后盾,墨讼不用再吃苦,我们也可以顺势站稳脚跟,不好吗?” “但公主有没有想过,上位者喜怒无常,今日他心情好予您权势地位,他人心情不好呢?是否跌入深渊?” 这些都是要考虑进去的。 然而棠谙予看到的,都是眼前利益。 她皱眉:“不然呢?直接和他反目?随鞍,这里是宣国,得罪了摄政王,我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那也可以避之不见。”随鞍蹲在地上,尽量语气温和道,“公主,臣明白你不想得罪高位,可有时候没有交集,才是最好的结果。” 明明那晚就是个错误,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又或许是,她想继续,她也不想结束。 棠谙予听着他说教的语气,心里有些烦躁:“那已经发生了,你要我如何?你们总是告诉我路不好走,可我已经被迫踏上了,一味指责我又能怎样?” 诚然,投靠沈祎祉不是一条好路,和亲不是一条好路,跟着墨望舟亦不是一条好路! 可是谁来告诉她,怎样才算是好呢? 委身李弃?私走出宫?与墨望舟反目? 她也只是想体面地活下去罢了,她做错了什么呢? 此时不管随鞍的出发点如何,可棠谙予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责怪。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什么困意解释的心思都没了,推了一把随鞍后,自己穿上鞋靴起身。 “公主!臣不是指责您,我……” “不然呢?”棠谙予反手挣开他的手,“我明白将军的意思,怕我拖累是不是?觉得我一味以性欲择人很下贱是不是?那就不要管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了!” 棠谙予气冲冲地拉开门走出去,边走边扬声唤来萱儿。 她声音带着怒气,众人相觑不明,唯有房内的随鞍低下了眼眸,尽是无奈。 一顿午膳,用得甚是胆战心惊,棠谙予板着脸,除了布菜的萱儿,没人敢触她的霉头。 但棠谙予岂是把火憋在心里的人? 她一会儿挑剔咸了淡了,一会儿挑剔口味菜色,御厨拎来骂一顿走后,又开始骂琉璃盏用的不好。 总之,一切不顺眼的,都要过一遍。 萱儿很是无奈,她知道棠谙予没有什么坏心眼,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惩罚的事,但看她发脾气,也是无处劝阻。 因为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随鞍缓步踏入,小心地看向坐着发脾气的少女时,萱儿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是生随将军的气吗? 下一瞬,便印证了这个想法。 棠谙予看到随鞍进来,直接甩手扔出筷子,落在他脚边:“谁准你进来的?本公主没胃口了!萱儿,把东西撤下去!” 随鞍落眼在十几道菜肴上,没什么动过的痕迹,棠谙予唇色也泛着白,很明显是既生气又因久未进食而气虚。 都以为这位将军会避退盛怒的公主时,他却是主动上前,接过萱儿手里的食筷,继续布菜。 “公主早膳未用,午膳也不用的话,对身子不好。” 他贴心地夹着菜,一道道一筷筷,都是她平时爱吃的。 棠谙予抬眸:“我说了,没胃口!” “公主吃了,臣便离开。” “你威胁我吗?” “不是,是为公主的身体着想。” 随鞍递上食筷,继续道:“公主再生气,也不用拿身体泄愤,对吗?” 他半哄半诱着,眼神很是诚恳。 棠谙予气他,可看着面前的食物,又实在饿得慌。 她气愤地夺过食筷,夹过食物狠狠地咀嚼。 看她愿意吃,众人都松了口气,气氛又好了些许。 午后,棠谙予带上几名宫婢去花园走动,说是走动,实则散心。 她还是生气,虽然那些话是出于好心,可是就这么被随鞍说出来,倒显得她与墨望舟的相处,是多么的别有用心,多么的不值得。 午后日头大,风力却不小,棠谙予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又看到身后远远跟着的随鞍,更是不情愿。 她快些步子,想将他甩开。 而随鞍就不紧不慢地跟着,不会比宫婢离得近,也能随时探知她的动向。 不过感受到逐渐增大的风力,他快步走上前,吩咐一个宫婢:“我回去取公主的披风,你们跟着侍奉,切勿分心。” 宫婢连忙颔首:“是,将军。” 他不放心地看了眼棠谙予,后者还生着气,偶尔瞥他一次,也是怒冲冲的。 离开的时候,棠谙予瞧见了,她没听到随鞍的交代,却看到了他远去的背影。 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她轻哼:“走就走呗,好像谁让他跟着似的。” 嘴又笨又没耐心,也不知道自己瞧上这木头哪儿了! 棠谙予更气了,甩手走快些往假山的方向去。 宫婢脚程慢了些,她一个人走着,临近假山附近时,听到了几声猫叫。 棠谙予蹙眉,想靠近听些,但此时宫婢靠近,她只得吩咐:“你们在此地呆着,我瞧瞧便出来。” 宫里竟然有猫,也不知是谁养的。 她提着裙摆,放轻了步子,里面的路不太好走,她只得一边走一边扶着周旁的假山体。 越靠近,猫儿的叫声越清晰,软软的,轻轻的。 又转了个小弯,再露头时,棠谙予终于瞧见了一团全身雪白色的小猫,就乖乖地趴在草上,还抬眸与她对视着。 棠谙予舒展眉心,尽量周身温和地靠近它,好在猫儿性情应是温顺的,直到她走近蹲下,将猫儿抱入怀里,都不见它反抗。 “好乖呀!” 她开心地笑着,一下下顺着猫身,它毛发又软又顺滑,很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你是谁家的,嗯?” 棠谙予自言自语着,脸上带着笑意,心情也好了许多。 猫儿时而往她怀里钻一钻,时而叫唤一声,深得她喜欢。 女孩忍不住低下头往它身上蹭了蹭,抱得更紧。 逗玩了一会儿,棠谙予身子忽然晃了晃,起初没在意,以为只是蹲得久了些,但是当眼前浮现幻影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不对。 眩晕感袭来的瞬间,她单手撑地晃了晃脑袋,因为失去平衡感,怀里的猫儿吓得跳走了。 棠谙予顺着它跑走的方向看,晕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一着玄色衣衫的男子走近,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视线慢慢上移,停留在了男子的颈边,棠谙予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