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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最终合握住脖颈,捧起他的头。 “亭儿,亭儿,你还好么,很疼么?” 少年缓缓抖开睫毛,眉心因痛楚而紧蹙,额角坠满热汗。 周身被汩汩热浪包围,水汽涌没肺腑,在胸腔子里荡漾不止,血液沸腾,脉力搏动。眼前湿漉漉一片,尽是飘袅蒸腾的白气。 面前的男子一袭白缎宽袖长袍,面庞细致,黑漆漆的眉并入双鬓,眼尾斜倚翩鸿,眼神温润潺湲,薄唇轻启:“亭儿......” 少年气力微弱,神思恍惚,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致:“你......殿下,殿下......” 狠命睁大眼睫,视线却拨不开眼前的白水浓雾。白衣男子音容缥缈,若隐若现,盈满柔波的细致双眼,填了说不尽道不完的思念。 这是在哪里,这怎么可能,这可能么? “殿下......你,你......” 喉头焦灼,热辣辣的液体顺流而下,一路烫进了胃,浑身火烧一般撕痛,少年重重地呻吟,身躯剧烈抖动,手指无力地攀附住身边人的脖颈。 “唔,不要......疼,疼呢......呜呜,呜呜......” “鸾亭,别怕,忍一下就好。我知道你会疼,热水浸泡伤口,会很疼,等你恢复了功力就好......忍一忍,亭儿,本宫在这里守护你......” 清浊两道聚气在腔子里乱冲,伴随令人昏厥的剧痛,少年逐渐瘫软,倒在白衣男子怀中。 眼前影影绰绰,水雾氤氲,鼻尖唇角碰触到的一抹柔软,分明是男人的一段脖颈。温柔的胸膛,贴耳的绵热,淡淡的薰衣草香,曾经留恋过的温存旖旎,此时清晰得让人呕出郁藏千年的一口心头之血! 少年不停地抽泣,瞳底的泪水江流奔涌:“殿下......鸾亭已经死掉了是么?终于还是在这里与你相会......” “亭儿别怕,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是本宫对不住你,亏欠了你,辜负了你,你肯回到我身边么?” “殿下......” “亭儿,我只想让你不要再受苦,以后,切莫再与官军作对,莫要再疲于奔命,漂泊流亡......” 眼前景物晃动颠倒,身子被移到床榻之上。柔软的绢布,擦拭着一道道被热水灼伤的鞭痕。如同再一次被鞭笞凌虐,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火烧火燎,碰触之下片片剥落溃烂,似乎只剩下一具皮rou被啃噬殆尽的骨头架子。 “亭儿,听话,以后莫要再练那个功了,你总是这般苛待自己,太伤身子了,听我的话......” “殿下,不练功怎么能,怎么能保护他......” “他?......告诉我,他是何人?” 他...... 他现下又在何处呢? 已经安然脱险了么...... 男子的手掌温存抚慰,羽睫上轻轻划过,掠上鼻尖,小唇,沿着下巴的弧度,揉搓嫩软的喉头,细致的锁骨。 带着暖意的嘴唇终于落下,罩住少年面庞上梨蕊一般苍白无血的小唇。 香桂拂面,落红轻盈,秋霜的凉意,春草的清芬。 两片温柔的唇瓣,辗转吸吮,探入小口,舌尖舞弄。男子喉间吟出一缕轻叹,继而深深地汲取。 指尖在胸膛上描绘相思,在小腹处撩拨记忆中须臾片刻之间,徜徉悸动的欢爱。 柔情似水,隽永如风,淋漓似墨,飘渺如纱...... 少年的身体在神智失常之际,一寸一寸沉沦。 他,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两个男人...... 如果那一位是一匹脱缰撒欢儿的野马,这一位,就好比是一头皮相华丽、温存诱人的鹿。 脑中绷紧的神经缓缓酥/软瘫痪,小腹暗自涌动热流,无法自持地想要抱住对方。 男子的身躯压了上来,手掌在最敏感的隐秘处游移,眼前的凌乱错位,身体的触感重量,让少年的意识更加浑噩。 固守与放纵,仅在一念之差。 血色渲染天际,迷雾笼罩青山。 炮火纷飞,尸横遍地。 火堆的辉光映照男人面庞的铜色,泛红的双目灼热炙烈,瞳底掩埋道道血丝,眼眶镌刻鬣鬣伤痕,心底缠绕丝丝牵挂。 “唔,当家的......唔,不行,不能这样......”少年的躯体在男子身下扭动。 “亭儿,怎么了,怎么......” “我们别这样了,我,我,我不能再与你......我不能背弃他......” 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昏乱和慌张,眼角迸出泪花,抽脱出身子,拢上双腿,蜷缩成一团儿,强压住身体的燥热和胀痛,拼命抗拒令他万分羞耻的冲动。 男子再次将他纳入怀抱,舌间香醇的吻,抽丝化茧,呼吸燎热。指尖温软撩人,涂蜜一样在身子上游走,涂抹着记忆中的甜润滋味儿。 绷紧的肢体被撩拨绵软,失重一般坠落深渊,完全无法自持,任由眼前的人一寸一寸深入。周身热烘烘的暖雾,烧化了神智...... 薰香缭绕,藕榭凉台。 紫雾飘袅,迷惘倦怀。 息栈踉跄挣扎,两手拼命拨开四周弥漫的白雾,伤口蹭到衾褥之上,无比清晰的疼痛,忍不住叫出了声。虚汗急喘之下强撑眼睫,纳入眼帘的是陌生寂静的房间。 一张洁净床铺,两枚雕花小几,撩开帐子,透过拱门隔断,尚有宽敞透亮的外间。 脑中一片糟浊狼藉,心头阵阵羞赧迷茫,忍不住轻声呼唤:“殿下?殿下是你么?......” 哪里有殿下。 房内空无一人。 这屋子,想必是那马师长的地盘。 适才,难道是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 竟然还是春//梦! 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盖着一领轻薄柔软的锦缎棉被。悄悄掀起被角,其下竟是遍身赤//裸,□。 一道一道暗紫的伤痕,吐着稠黄和绛红的脓血,边缘被热水泡得发白,疼痛难忍。息栈强忍口中的呻吟,撑起腰杆,低头察看,两腿之间青紫肿胀,马鞭掠虐过的刺目惨状,简直没法看了! 每一处伤痕,都抹了一层淡黄色的透明药膏,清清凉凉,稍许缓解了热痛,聊胜于无。 那马师长,难道还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 这人可真是愚蠢至极,难道不知道,小凤儿只要用了热水,歇两个时辰,恢复了体力,他就再奈何不得,还想治得住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