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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的嫩竹小指,捏出一道一道婉约和睦的褶子。笼屉中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小包子,皮薄如纸,内里馅料隐隐可见,褶心儿微微提起如同一盏灯笼,轻轻放下又似一朵菊花…… 大掌柜昨夜没有去息栈的屋。一早上起来着人提那个掉了耳朵,满头满脑都是血污、狼狈不堪的马二奎下了山,寨门口的新碉楼里巡视了半晌,又下到半山腰的岗哨,四处转悠巡山。 往常就算是不在一张炕上过夜,也要一起腻歪腻歪,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今儿个一早上一直到这会儿,息栈几次跟大掌柜遥遥地打了照面,远处望着,视线匆匆交汇,又不好扑上去过分亲昵,竟然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息栈心中暗暗开始发急,这羊羔rou喂到男人嘴边,难不成他还不稀罕吃了? 失落之余,蒸了一小屉的水晶小包包,白净净糯乎乎的,甚是可爱,男人该是喜欢的吧?拿出一方手帕,将两枚小包子裹进帕子,揣进怀里。 溜上山梁梁,一手牵过藤蔓,顺着那几根盘错交织的千年老藤,从山顶轻盈迅速出溜到了半山腰,避人耳目。 瀑布弹珠碎玉,声声清脆悦耳。瀑布之下一方小潭,常年清澈见底,如今潭上片片积雪已然消融,碧波潺潺。 大掌柜正独自蹲在静谧的小池畔洗涮。额上的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儿,铜色的面庞蒙罩一层淡金色的水雾。密叶枝头播撒下点点玉色华光,下巴和脖颈间的水珠淋漓闪烁。 藏青色的中衣被剥开,就着冰冷刺骨的涧水,手掌搓洗着脖颈、胸膛和小腹。 从腰间皮带上卸了盒子炮,正要解裤子,男人耳廓暗自一动,猛然偏过头去,猛鸷一般的眼角掠过脑后一片纵横捭阖的灌木枝条,喝道:“哪只小崽子,滚出来!” 脚尖勾起一把枪,甩到手里,迅速拨栓上膛。 “唔……是我……” 息栈垂着头,轻手轻脚从岩石后边儿转了出来。 这男人耳朵怎的愈发敏锐,自己这凌波轻鸾步竟然也有人能够识破?或许还是心里燥得慌,胸腔子里呼吸不稳,脚底下这动静就大了。 大掌柜瞪了息栈一眼,哼道:“老子洗个澡你也偷摸看?……你想看就出来站到这池子边儿上,可着劲儿地看!” “唔,没有想偷看你么……”息栈低眉顺眼地蹭到大掌柜身边儿,伸出食指在男人后腰某一条纠结韧道的肌rou上摩挲。 “找俺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你都不想我了?可我想你呢…… 息栈乖巧地从怀里掏出小手帕:“嗯,我做了几只灌汤包,我家乡的风味,你尝尝么……” 小心地揭开帕子,包子是用烫面做的,皮色薄而透亮,却筋道不破碎。 大掌柜皱皱眉,这是包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小巧精致,老子一口能填进去五个的小包子! 息栈用二指轻巧地捏了一只水晶小包,塞进男人嘴里。 羊rou鲜而不膻,髓汁香而不腻。大掌柜一口吃了个舒服爽利,醇香满嘴,汁水四溢,略微惊异地挑起眉毛:“嗯?羊rou馅的?” 息栈拿手帕给男人擦掉嘴角迸出的灌汤汁,眉眼间露出小小的得意:“嗯,喜欢么?我包了不少,要随蒸随吃的,你还吃么……” 镇三关扯过中衣重新穿上了身,慢条斯理系着扣子,抬眼瞄了瞄息栈,心下清楚这娃儿今儿个是来讨好献媚的。 他奶奶的,你送来几只不够俺填牙缝的小包子讨好一下,老子就能饶了你了?!你送一筐rou包子来,这事儿也没完! 这透明的羊rou馅小汤包还真他娘的好吃,跟这小羊羔子一般的可人儿,皮薄筋软,玲珑剔透。每一次揽在怀中揉搓,透过那一层嫩生生的表皮,似乎都能瞧见内里红扑扑的血rou…… 男人的两道灼热目光毫不掩饰地将少年凌掠卷裹。息栈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视线,也是可以有力道,有棱角,有刃锋,有烈度,心底的渴望顷刻星火燎原,抵御的防线瞬间夷为平地。 以至于男人扑向他的时候,躲闪逃窜的招式都忘了,什么凌波轻鸾步,什么彩凤追云式,手脚统统都不听使唤,乖乖地瘫软就范。 镇三关一把薅起息栈的衣领子,扯到身前,铁臂一揽,把小羊羔子夹在腋下,转身向山寨回转。 息栈的身子顿时悬了空,大头朝下,四只爪子都没处依附,两条腿在空中乱蹬。 “老实点儿!”男人低声怒喝。 “唔……我跟你回去,你别让人看见……” 男人搂在他腰间的手掌重重地使力,掐在了他的小腹。息栈吃痛,呜呜咽咽,知道求饶也是没用,只得被男人拖回寨子。 一路上埋着头不敢看人,只觉得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怎的突然多了起来,简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等着看热闹的伙计“呼啦啦”全都从地缝儿里冒了出来! “哎呦!当家的,您这是咋了……” “回山!” “哎呦呦,咱小剑客犯啥事儿了?” “哼!小崽子不老实,老子找鞭子抽他!” “哎呦当家的,小剑客细皮嫩rou的,您悠着点儿,别把娃子给打坏了!” “哼!不狠抽一顿,小狼崽子都不知道老子姓什么!就要上房揭瓦了!” 息栈的腰紧紧贴着大掌柜的胯骨,隔着两层皮裤,内里的肌肤就快要摩擦出火。一只温热的手掌,早已在外人看不真切的地方,探进他腰间的衣襟,毫不客气地往小腹上辗转蹂躏,将各自身上三三两两的火星,迅速搞成了“噼噼啪啪”的熊熊火苗。 少年明了,看来心底里狠命惦记对方的,何止是自己。 难道今儿个这男人真的因了那两件事迁怒于自己,要上鞭子抽打他? 你真舍得打我…… 镇三关根本没有将息栈拎进寨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这么把息栈提进自己屋子,关门拉闩,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有伤风化。念头一转,绕过寨门,去了秧子房。 息栈抬眼一瞄这去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真的要找鞭子打我?” “哼,你说呢?” “唔,我……你别生我气……” 镇三关也没进秧子房,那是绺子里关rou票、拷秧子的地方,昨夜里马二奎就在那屋里“借宿”了一宿。大掌柜绕过了一块小山峁,钻进后山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子。掀开灌木丛和草坷垃,山包上赫然现出一处相当宽敞的山洞。洞口平日里被藤蔓和灌木覆盖,完全看不出端倪。 “唔,当家的……” 少年话音未落,眼前一黑,男人进了洞,将他一把掷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