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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见继子(继子出场/过渡一下)

    阳光晒得人心烦,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慢慢支起腰,江宁披上一件睡袍,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进了洗浴室。

    被带到这个庄园已经一周了,江宁别说摸清外面的路线,房间都很少出。

    温热的毛巾擦拭完脸颊,江宁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在脖子上的项圈停留。

    林相荀不是江宁遇到的Alpha中最残暴的,但后者带给她的都是武力上的压迫感,前者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脖子上的项圈就是最好的例子,当江宁被艹得七荤八素,趴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林相荀就给她戴上了这个项圈。

    很简单的定位项圈,江宁也在一些宠物的身上见过,只是她这个的功能多了一项——电击,她一旦离开庄园一步,踩着她临界点的电流瞬间就会流过她的全身,为了证明这一点,林相荀还抓着她到了门口,轻轻一推,项圈就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那可真是个不愉快的体验,江宁其实很讨厌刑罚,她每次都会很小心翼翼地完成任务,生怕再被抓到审讯官前接受拷问——她受够了那些手段。

    所以在无法确定百分百解开这个项圈前,江宁是一点也不敢碰。

    洗漱完后,江宁再度躺回床,等着午餐送进房间。

    这里的所有帮佣都是有着人类外表的智能机器人,江宁无聊的时候,他们会把游戏设备搬进房间里,陪她一起玩。

    但一想到游戏伙伴是披着人类外表的机器人,江宁就一阵恶寒,对游戏的兴趣降到底点。

    当初调查林相荀的时候,江宁可不知道他的背景那么雄厚,如果知道自己要踢的是块硬铁板,说什么她都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现在好了,直接翻车,脖子上都挂着项圈。

    看着江宁百无聊赖地度过每一天,林相荀甚至异想天开地想给她留点小玩具让她不至于那么空虚,吓得她求了半天才勉强打消这个念头。

    笑话,本来每天晚上就折腾得要命,在挂点东西到身上,她还要不要跑了?

    是的,江宁贼心不死,她好歹是潇洒过的人,怎么能折在一个变态Alpha身上?肯定是暗戳戳地计划逃跑。

    现在按兵不动只是为了放松警惕而已。

    送餐的女机器人敲了门后进了房间,她把桌子搭好在江宁的床上后,再把餐点放到桌面上。

    放完餐点后,女佣又恭谦地说:“夫人,老爷有留给您的信息,请问您要现在听吗?”

    这种称呼令江宁恶心得头皮发麻,可惜机器人的权限不在她手上,不然她肯定改掉这种一股子封建味的称呼,面目一阵扭曲,她恢复正常,说:“听吧。”

    是林相荀的声音,具备十足的欺骗性,“亲爱的,今天我的几个儿子会回来,希望你能见见他们。”

    女佣欠身,无机质的眼球滚动,“老爷还嘱咐,如果夫人想离开房间的话,除了庄园外,哪里都可以去。”

    江宁按捺住破口大骂的欲望,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她不想去吗?明明是她离开房间后,无论去哪都会有机器人跟着!

    江宁可不相信,他们跟着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起林相荀极度的控制欲,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在房间外逗留太久,他会随便找借口给自己又上个圈,美其名曰保护。

    至于林相荀的儿子,江宁倒是有过调查。新世纪,人类孕腔已经退化,要不是会流产,要不就是直接生不了,于是“创造生命”这个猜想就被提出。如今生育都是由生育胚胎发展而来的,经过一系列考核后,就可以用胚胎培养自己的孩子,当然,怀孕的人也可以将孩子转移进胚胎里。林相荀的几个孩子就是这么来的,不过似乎只有长子是他带在身边,准备未来继承家业的,另外三个儿子则是他和另外两家联合提供基因生下来的。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江宁爬起来,到隔壁房间找衣服,她也懒得搭配,套了件裙子就下了楼,身旁的女佣亦步亦趋。

    开阔的客厅站着一个长相偏柔的男性Alpha,银色长发在腰后束起,淡紫色的制服包裹着精瘦的身体,身高腿长,散发着艺术的浪漫气息,他看见江宁,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您就是父亲新娶的妻子吧,夫人?”

    兰彻,林相荀的二儿子,声名在外的大众情人,自由摄影师。

    呵呵,不是大众情人吗?说的话怎么一点也不动听?

    江宁冷淡地瞥了兰彻一眼,“神经病。”

    被无端攻击的兰彻挑眉,看着江宁转身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

    庭院里摆着个遮阳躺椅,江宁躺下没多久后,女佣就送来一盘甜点。

    视线穿过花园的植株,江宁径直看向远处的围墙,外壁光滑,都看不见外围的树木。

    有点难办啊...

    庄园里的机器人,江宁也观察过,除了厨房那一批是家佣辅助型,其他的都是安保型,攻击和防御功能二合一,她是干技术活的,格斗技术还真没信心干得过机器人。

    “你是谁?”

    突然的,一片阴影挡在江宁的面前,是四儿子,莱斯特,真有才华的画家,她曾偷过这个人的作品,如今见到画家本人还有点奇妙。

    “问别人前,先自报家门吧?”江宁懒懒举起手,手指往一旁挥了挥,赶狗一样,“你挡着我晒太阳了,一会我冷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莱斯特——如果你这就冷死了,还是别出来的好。”

    金发绿眸的少年穿得像个小王子,江宁只能说不愧是搞艺术的,整天都那么浮夸——她确实烦了,被林相荀那个贱人压得死死的,现在见了谁都无差别攻击。

    江宁翻了个身,“哦。”

    “什么哦?”莱斯特气得都要跳起来了,“我都自报家门了!”

    “谁规定这事是一来一往的?劝你不要太自我主义。”

    “你...没礼貌的家伙!”

    “啊对对对。”

    江宁斜着眼,打量着气红脸的莱斯特,想着林相荀这种阴恻恻的性格,居然养出一个这么礼貌的Alpha,看来基因自救得很成功。

    “喂...”莱斯特突然打量起江宁,“我想起你了,听说老头子找了个Beta当老婆,我还以为是造谣,不会就是你吧?”

    老头子一词令江宁倍感满意,她赞许地看了眼莱斯特,嘴下留了一点情,“你猜错了,我是Omega,来这里偷东西的,你报警吧。”

    莱斯特一听就知道江宁在满嘴跑火车,她身上的信息素味很淡,更多都被林相荀的气味盖过去了,一看就是个Beta。

    “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莱斯特抓住江宁的手腕,鄙夷地说,“就这姿色也能把老头子迷得昏头?”

    “你姿色好怎么没见他为你昏了头?”江宁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把手拽回来,“怎么没见他被你倾倒?”

    “老头子把你惯成这样?”莱斯特嗤笑一声,翠绿的眼睛冷冷盯着她,“嘴那么能说,在床上不得被Alpha玩死?”

    这群Alpha的脑子都是连接下半身的吗?

    这种低级的嘴炮,江宁都懒得理,她淡淡扫了一眼莱斯特,嘴角挂着三分讥笑,“反正不是被你玩死。”

    莱斯特咬牙切齿,“这可不一定,夫人要是上了我的床,我保证能让夫人爽个不停。”

    江宁讥笑:“呵呵,小屁孩就喜欢逞能。”

    莱斯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和雅进了庭院,打断了他欲说的话,“别太无礼,莱斯特。”

    跟金发绿眸的莱斯特不同,林和雅的长相跟林相荀很接近,只是眉眼间更偏向冷冽,样貌也更加年轻。

    江宁看到这张脸就烦,“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怎么看到这张脸就怂了?!

    都怪林相荀那个贱人!

    林和雅面上神情不改,手掌放在胸前微微躬身,“夫人午安,我是父亲的长子,林和雅。”

    江宁眉心一跳,语气都缓和很多,“有事?”

    林和雅推了推眼镜,视线停留在江宁的身上,“父亲最近有工作上的事务安排,托我在这两天照顾您。”

    “哦,那你打算怎么照顾我?”江宁用眼神指向莱斯特,“要不先把他送出去?这里都要被他吵到地震了。”

    莱斯特抗议,“喂,你这家伙!”

    “开玩笑的,你真死板。”江宁摆手,“这么转不过弯,你的人生应该很无趣吧?”

    下意识看了眼林和雅,那双黑色的眼睛平淡,毫无波动——跟他那个该死的爹一样。

    烦得要死,江宁吊儿郎当地挥挥手,“再见,亲爱的、儿、子、们。”

    转过身,江宁变了神情,眉头冷冷皱着。

    明明自己比莱斯特就大了三岁,结果直接当了人家后妈,林相荀那个老东西真是啃得下嘴。

    跑是肯定要跑的,她才不要给个Alpha伏低做小,当人后妈,哪天真被他给搞死在床上。

    晚餐的时候,毕竟几个儿子齐聚一堂,江宁难得在餐厅吃饭,看着主位没人,她便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女佣顺从地把餐点放到她面前,宛如一家之主的样子。

    莱斯特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但看林和雅还风平浪静的,也就什么都没说。

    落座的Alpha多了一个江宁下午没见到的,这个一看就不好搞,穿着军装,硬朗的眉宇间蕴藏着凶狠气,举手投足倒是板正的。

    洛德,三子,在联邦军队任职,军衔还不低。

    出于盗贼的天性,江宁还是挺怵这种军职人员的,联邦法规定,在逃人犯拘捕,他们有就地处决权。所幸她每次都乔装打扮一番,行事又很小心通缉单上都没有她的长相。

    资料上的介绍都有些苍白,江宁如今一见这几个Alpha,才觉得他们都是一群贱人,一个管理家业的,一个浪荡公子,一个有合法杀人权的,还有一个画画的,共同点是都有一个阴险的爹。

    拿餐巾擦干嘴后,江宁将其攥成一团随意扔到桌面上,优雅离席,“我吃完后了,儿子们请随意。”

    被按在房门口的时候,江宁没有惊讶,她被箍在双臂之下,从来人的外套里套出一盒烟,两指一夹,捏着根烟叼进嘴里,“有事?”

    走廊里的夜灯照在洛德的脸上,他的面容沉浮在夜色里。

    身高差距过大,洛德一臂环住江宁的腰将人提起,让她踩在自己的皮靴上,他这时才低下头压近她,热气流连在她的脸上,“你怎么在这里?”

    江宁挑起眼,“不问你爹,问我?”

    “他对外宣称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江宁都要被林相荀气笑了,“那你信了吗?”

    “所以我来问你了,”粗粝的掌心抚着她的脸蛋,灰色的眼睛盯着她,“你是被强迫的?”

    江宁咬着烟上下晃了晃,洛德一手从怀里拿出打火机,拨了几下弹片,单手护着火点燃烟卷,一缕白烟扩散开来,她漫不经心地对着他的脸呼出一个烟圈,眉梢皆是冷傲,“少管我。”

    洛德没有生气,“要我帮你吗?”

    “帮我?呵。”江宁懒懒倚靠在墙上,嗤笑一声,“把我从一个笼子里放到另一个笼子里?”

    洛德抿唇,“那天的事...”

    “你没什么不一样的,”江宁轻松耸肩,“不用为此道歉。”

    刚想说些什么,洛德蹙眉就看向一边,兰彻从阴影中走出,他举起双手,满脸笑容,“别紧张,洛德,我刚经过而已,你们继续,哈。”

    “少来害人。”江宁推开洛德,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兰彻摊开手,一脸耐人寻味。

    江宁假笑,对新身份运用得得心应手,“现在不早了,好孩子要睡觉了,不然mama一会打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