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活
书迷正在阅读:【女/攻g/b】抽卡游戏的正确打开方式、觊觎(1V1)、谬误唯一解、被大勾八傻子哥哥侵占、竹马宿舍我照单全收、荆棘、灰狼医生的小白兔(1v1高H)、公主的小娇奴(NPH,男生子)、风月无边、共享助理
2017悄然而至。 郝建还在出租屋里半死不活地躺着。 刘安的生活除了每天送两餐饭外没有什么区别,室友问起来就说是老家的弟弟来北京看病,她去送点饭,然后果不其然,获得了更多的同情。 大四基本上没什么事,有时候,她会去租的平房那里多呆一会,和郝建说会儿话,在他的指导下玩会儿游戏。 她有时也给郝建带几本书打发时间,偶尔也拉着他出门转转。她也试图把他带进P大转一转,但是受到了极大的抗拒。 刘安的生活好像没那么空虚了,以往她只被给予,现在她在往外给予,好像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由此获得了一点多的自由。 她没有那么抗拒和其他人接触了,像是被打通了某个关节。 —————————————————— 过年,照例还是要会老家的,刘安给郝建转了一千,然后买了些吃的喝的放在出租屋里,就离开了。 郝建从来没有感觉有一个年如此难过,他躺在床上,感受到了比以往更甚的孤独。 他像是一条被招安的狗,并不能为主人做些什么,而且并不自知是只狗,过于茫然以致可怜。 刘安回家见到了大一岁的弟弟,吵闹烦人程度比以往更甚。虽说她已经做好了和家人好好相处的准备,但是总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这是她以往所追求的,却也是如今所茫然的。她在家里待了两周不到,就借口要做毕业设计回到了北京。 至此,刘安终于明白了一个到了,世界并不需要她,当她退出一个身份,自然会有其他人补齐这个身份。她厌恶家庭的束缚,他们自然会有新的孩子,她厌恶学校的束缚,学校自然又新的上进的学生,她厌恶工作的束缚,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挤着进来呢! “所以,这个世界有我无我都可,所以,我只能做到真我,不要在意外界的干扰”,刘安在回来的高铁上胡思乱想,在离家的乱糟糟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后座的小孩咚咚地踢着靠背,前方的婴儿哇哇大哭,狭窄的走道上几个小鬼窜来窜去,撞到了列车员,家长正在道歉。 成年人的脸上或是不堪忍受的烦闷,或是显露于外的暴躁,或是强力克制的忍耐,或是自欺欺人的淡然。 而刘安,像是个空的漏斗,平行地交叉于此处的时空。她有种自己真的死了的感觉,“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就是那种曾经在动画片里看见的人死后变成的灵魂在世间飘荡的感觉吗?” —————————————————————— 在平房里独自过年的郝建很无聊,隔壁的大爷也是个单身汉,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老伴早就不要他了,他的子女也不理会她,他一个人守着几件破旧的平房和几只雀儿过日子。 老大爷敲门邀请郝建去一起过年,然后两人吃了一份老北京风味的杂酱面。 郝建看见大爷从碗柜里掏出一罐黑黢黢的东西,打开小心翼翼挖了一勺放到面上,再把勺子插进面里转了几圈。 有些开心地炫耀道:“我闺女给我弄的杂酱,这味儿就是地道!” 瞬间,郝建就不敢吃了,他还记得他刚住进来没多久,有个中年大妈抄着一嘴的京片子把这大爷骂得狗血淋头,临走的时候扔了一个装着东西的透明塑料罐子,好像就是这个,算算时间,也快3个月了。 郝建没说什么,吃掉面,一股子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味道。春晚还没看完,郝建和大爷两个人争着去上院里的厕所,幸好大爷爱护残疾人,去了外面的公厕,不然两个人只能腚对腚了。 电视里春节的礼花刚刚放完,郝建的手机上开始嗡嗡嗡地震动,他前几天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把之前用的旧电话卡给插上去了。 是郝子轩的电话,郝建接了。 “哥,你还好不?妈让我问问你在哪儿?” “还行” 说完好像就没话了。 “妈说让你回来给爸道个歉就算完了” “我不回来了” 郝子轩还未知世事深浅,扑哧一笑“那是,外面多好,要是我我也不回来了。你钱还够用不?要我给你转点不?” “够用” “那行,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挂完电话,郝建就把电话卡抽出来掰了。他不想回去摇尾乞怜,对着那两个曾经抛弃他的人。 —————————————————————————— 大年初一,郝建实在是无聊,久违的打开了游戏,自己原来的号已经掉到了黄金。 他的左手虽然还打着石膏,但是也差不多快好了,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着石膏的手刚好能碰到屏幕,就这样姿势别扭玩游戏。 少一只手打路人局也是小case,除了一开始不习惯输了一局,后面基本都赢。他打了一下午都没看见刘安上号,有些失望。 下午啃了两个面包又继续打游戏。 现在的他什么也不会,除了打游戏。幸好的是,曾经的他,也什么也不会,他有丰富的和小混混的打架经历,但这并不能让他谋生,因为他没那么厉害,这反而可能会让他坐牢或者住院,他的成绩,也许能上个二本,然后拿个3千的工资,然后卑微地祈求父母给他买房,或者去郝英雄手下的某个菜市场的摊子里去卖菜,每天凌晨两点起床去拉菜。 郝建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的人生,因为过去他不曾接受过别人的好意,不过却接受过来自不少人的装模做样的施舍。 一个本该讨饭的人却有骨气,这是他最大的不幸。 郝建边打游戏边规划,目前还是只能打游戏,受伤了,高端局打不了,低端局练练应该没啥问题,而且可以边直播边代打,也能多点钱。 之前一起青训的有个小孩就是主播,他常常抱怨这破战队,每个月发的工资还没他直播的一半多,总是嚷嚷着要走。 想着那直播每月至少也有个2400,住宿生活费差不多就有了,再接代打的单子,也能攒点钱。 有了钱,就能······就能做什么呢?郝建有些茫然,也许能正大光明地走进P大的校门,也许能回家让他们看看自己混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