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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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花芽站在台阶上, 即便如此也要抬着头看对方。 叶甫根尼的头发也是银色,像是月光的颜色。在冬日的暖阳下很好看。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优点,把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用花芽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看起来油光水滑, 挺有营养。 他的眼睛很深邃, 是深褐色的颜色。高挺的鹰钩鼻和厚厚的嘴唇, 显得这个人的英俊中带着一股质朴的感觉。 穿着一身棕色西装,外面是呢子风衣。到底是来自美丽的西伯利亚, 鼻子冻红了也没见有鼻涕流下来。 反而是裹的圆咕隆咚的花芽同志吸了吸鼻子,率先开口道:“这位叶老师,你有事?” 叶甫根尼爽朗的笑了一声,伸出大手要跟花芽握手。 花芽往他手上拍了一下, 就当意思意思了。 叶甫根尼了解过这位女士,据说有突出的外貌和突出的性格。 这两点他刚站在这位面前半分钟就显现了出来。 他摘下帽子,非常绅士地说:“我是您丈夫顾上校的朋友,叫做叶甫根尼。如果您愿意叫我叶老师,我也很荣幸。这次贸然打扰, 是想为我的学生巴巴列夫和前同事德得斯基表示歉意。” “先进去说吧, 这里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花芽不想跟他站在图书馆的门口让走来走去的人瞻仰。毕竟这时候老外还是很难得一见的物种。他们住在另外规划出来的地方, 被限制往别的地方溜达。 花芽以己度人的想,也不知道叶甫根尼是怎么进来的, 看他悠然的模样, 应该不会是翻墙。 “你坐吧。”花芽带着叶甫根尼坐在阅览室,此时阅览室里还没有人。她也不关门了, 大大的把门敞开, 颇有避嫌的意味。 叶甫根尼见状了然, 但没有多说什么。他把帽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我亲自书写的邀请信, 用诚恳和饱含歉意的心,希望今晚能够在我的住处款待您和您的丈夫。要是我早知道能见到您这么一位漂亮优秀的女士,我肯定会备上一束完美的鲜花。” 没有谁能拒绝列宁国家建筑学院史上最年轻的教授的殷勤,更何况他年纪轻轻不但是正教授还成为了学院的副院长。 即便巴巴列夫年纪比他还要大上五岁,能够成为他的学生,还是让巴巴列夫很骄傲的一件事。 可惜鲜花什么的花芽不稀罕,要是鲜花饼倒是能考虑考虑。 花芽不会绕弯子说话,直白地说:“我还有别的事,不想去。” 叶甫根尼笑道:“是‘不想去’而不是‘无法去’,对么?” 花芽板着脸说:“你一个老外要跟我比语文么?”被周争渡在作文里疯狂挑刺的花芽对此格外敏感,甚至在他流畅的中文对话之中燃起了一丢丢危机感。 叶甫根尼大笑着说:“不不不,我尊敬的女士,你显然更胜一筹。能跟你交谈,让我这个老外很高兴。你的直接让我很喜欢,比起兜弯子,我更喜欢跟你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 花芽发现跟他说话居然让她感觉挺舒服的。 是一种很自然不做作的感觉。但是想到巴巴列夫和德得斯基,花芽又把小脸板了下来,她不能放松警惕。 这个老外有些不一般。 叶甫根尼跟花芽闲聊了几句,见她还不松口,便进退有度的将邀请信放在桌面上。他起身把帽子扣在左胸微微躬身,极有涵养的离开了花芽的视线。 花芽敢保证这件事要是换成顾听澜来邀请,谁要是不去谁就能获得一个套麻袋扛着你跑的顾听澜。 “刚才那个人是苏联人?”周文芳在自习室听到这边有声音,看到花芽跟叶甫根尼说话就没有过来打扰。 “对,是来支援我们建设的苏联人的领队。”花芽简单地说:“我已经拒绝了他,他还是把邀请信留下来了。” 周文芳拿起信封正反看了眼,上面字是用中文写的,并且非常识礼数的写着:花芽女士与顾听澜先生同启。 没有单方面给花芽一个人,而是捎上顾听澜,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不会说些什么。不光是周到,还很细心。 “那你到底想不想去?”周文芳把邀请信递给花芽,花芽也看了眼上面的字,要不说是苏联人给的,还真能当做是中国人写的字。不说写的多好,横平竖直,倒是跟叶甫根尼的为人一样,看起来很规矩。 “不去。费那劲儿干什么玩意。”花芽惦记昨天没搓完的窝窝头,她今天还得赶紧搓出来,再放可就不行了。 她想起周文芳昨天没有领煤,不知道她今天去不去,要是去的话她也想再拿些回去。 周文芳想了想说:“我那还有点柴没烧完,不过咱们可以先过去看看,要是排队的人少就多拿点。等这两天过去,一个礼拜就只能领一次,我怕我拿不了太多。” 花芽脱口而出:“你让谢伟民帮你去拿呗,他力气看起来就不小。” 周文芳说:“可得了吧,我昨天把信给他,他直接就走掉了,都没跟我说话。” 花芽把藏在登记桌抽屉里的课本翻出来,跟着周文芳一起往自习室里走,边走边说:“你写了什么把他给刺激到了?我就说他肯定能看到你的信吧。” 周文芳想了想说:“还真没写什么,就把每天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写了写,就跟你平时记流水账一样。” 花芽不服气说:“你这个老是跑题的凭什么嘲笑我的流水账,我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好么?上次把作文交给周老师,周老师二话没说就让我走,根本就没提我的错误。我比你进步太多了,你上次又把作文写成散文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不是在心里笑话你呢。” 周文芳握拳想要揍她,被花芽侧着身子躲了过去。 花芽小嘴巴还在叭叭说:“你这样就是在戳他的心窝子,你明知道他喜欢你,还这样做,你真是个坏女人。” 周文芳冷笑着说:“我都把机会不止一次的摆在他眼前,只要他说出口就能成的事。他就不说,他就要当柳下惠,你要我怎么做?再腆着脸冲到男人面前去说什么?当时是我活该,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就戳了。现在也不是拿乔,知道他喜欢我我就故意抬高自己。我只是想让他像我一样彻底想清楚自己的心。” 周文芳想的很明白,别人推着走远不如自己想走。自己想清楚自己的心,做出的决定比借着外部力量决定的慎重的多。 花芽想想说:“好吧,你一向比我有主意,你自己考虑好就行。反正我听我家八斤说过谢伟民这么大把年纪没跟别人相过亲,也没有说喜欢过谁,你是独一份呢。” 周文芳觉得长路漫漫:“这个朽木还得我来雕啊。” 到了中午,花芽和周文芳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准备买煤。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过来领煤的人当中多了不少男同志。花芽和周文芳两人估摸着队伍长度,应该要排挺长时间的,俩人就打算换个时间再来。 花芽先到102院子给周文芳拿了十斤煤,再怎么也不能让她大闺女冻着。周文芳提着煤说:“明天是这个礼拜最后一天领煤,不管人多不多我都得把一个礼拜的整出来。你这十斤煤我下个礼拜还给你。” 花芽又把做好的栗子面窝窝头给她,周文芳提着煤揣着窝窝头回去了。 中午顾听澜回到家里吃饭,花芽还真下厨做了道虾爬子rou炒韭菜和一个拌三丁。 韭菜对于顾听澜这样身体素质的人来说太旺,本来身上火气就大,每次吃过韭菜晚上就翻来覆去的作。后来花芽学聪明了,做韭菜的同时弄一道下火的凉菜,双管齐下,晚上也能消停点。 可败家的顾听澜不吃三丁不吃虾爬子rou,笑呵呵的捡着韭菜吃。花芽在饭桌上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吃韭菜,人都要疯了。最后看顾听澜笑的太不怀好意,赶紧把剩下的韭菜扒拉到自己碗里,抡起筷子往嘴巴里炫,不给顾听澜再吃的机会。 顾听澜遗憾的收手,捡了两口脆萝卜吃。 吃完饭,顾听澜洗碗,花芽在水池旁边非要挤着洗苹果。顾听澜洗完碗,她的苹果都没洗完。 他走到沙发边,看到花芽堆在沙发上的棉袄,下意识地想要挂起来。突然看到衣服兜里有个信,问:“你兜里有信?家里人来信了。” 花芽捧着大红元帅出来,被顾听澜抢了过去:“刚吃完饭不许马上吃苹果。”说着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发现是饱的。这下干脆把苹果放在客厅架子的最上面,不给花芽吃。 花芽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把信给我。” 顾听澜把信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字迹,脸就耷拉下来:“是叶甫根尼?” 花芽顿时感到惊奇:“你怎么一下就能认出他的字迹?” 顾听澜半笑不笑地说:“你跟他见面了?怎么不告诉我。” 花芽咽了咽吐沫,说:“就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顾听澜又问:“你确定你们就说了两句话?多一句没有?” 花芽感受到浓烈的醋酸味儿,她赶紧走马灯的回顾了一下她跟叶甫根尼的交谈,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啊。 花芽不敢说谎,小声嘟囔着说:“可能、可能不止两句.” 顾听澜把邀请信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唇角一直噙着冷笑。也不知道花芽说的话他听见没有。 他看完邀请信直接揣到自己兜里,转过头看向花芽:“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就问问。” 第134章 花芽坐在小板凳上, 对面是茶几,茶几对面是坐在沙发上的顾听澜。 顾听澜手里削着苹果,头也不抬地说:“继续。” 花芽咽咽吐沫说:“我就跟他说, ‘你一个老外要跟我比语文么’——他说‘不不不, 你更胜一筹。’” 顾听澜绷不住笑了。他怕误伤到自己还把水果刀放在茶几上, 捏着苹果嘎嘎笑。 “我跟他说的话都很官方,真的没有别的东西。”花芽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 瞧着顾听澜乐了,她也腆着小脸乐着说:“我都拒绝他啦,他把邀请信放在桌子上很绅士的走了。” “‘绅士?’”顾听澜的劲儿还没消完,他唇角带着花芽看不懂的笑意说:“你觉得他很绅士?” 花芽的小雷达哒哒哒启动, 不用顾听澜说,自己先坐的直苗苗地开口:“假的假的,他要是真绅士在我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会走啦。” 顾听澜的目光总算柔和下来,他小指往刀柄上一按,手指灵活的弹动, 水果刀打着旋转到他的手心:“过来吃苹果。瞧你嘴巴干的, 我说了我就问问, 你慌个什么。” 花芽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的八斤更不例外。人家让她吃苹果, 她就拖着小板凳到沙发旁边等着投喂。顾听澜见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缩在小板凳上眼巴巴看着自己, 于心不忍, 单手把她抱到腿上。 花芽装可怜成功, 似乎慢慢找到对付顾醋包的办法。但她还是不明白顾听澜怎么就跟姓叶的对付上了,姓叶的也没做什么啊。 花芽小口小口咬着苹果吃, 脑袋靠在顾听澜的颈窝里。快到他下午上班时间,花芽舍不得他,干脆把另外一只胳膊环在他的腰身,不老实的在后背上摸来摸去。 顾听澜有正经事,认真地跟花芽说:“这个叶甫根尼看起来无害,也只是看起来无害。有些话我不能跟你说,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会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他的身份地位让他在苏联很受女性的欢迎。特别是在他们的国家当中,一个不抽烟不酗酒并且尊重女性浪漫情怀的男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花芽的苹果吃不完了,拿着牙签戳起一块塞到八斤的嘴里,八斤嚼吧嚼吧吃了:“我也不是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反正也是在女人堆里成长的片叶不沾身的人。” 花芽一想,这样的人比花花公子更可怕啊。 好歹花花公子辜负了女人,大家能臭骂他、棒揍他。可叶甫根尼即便在女性堆里打转,也没有任何一位女性说他不好。颇有种大家都心悦诚服的感觉。 反过来一想,花芽对苏联人印象不好,但是短短接触之后似乎没那么厌恶叶甫根尼。 软耳朵根的花芽把头埋在顾听澜的怀里,像个小变态一样嗅了嗅自己男人的味道,内心感慨不已。还是自己家的男人香啊。 像她的八斤就从来不在女人堆里打转,就在爷们堆里训练。这才是真爷们! 顾听澜垂下头,看到笑的一脸荡漾的小妻子,问:“我快要去上班了,需要我先侍寝哄你睡午觉么?” “要!”花芽习惯被顾听澜当做孩子般照顾疼爱,双手自然而然地挽在顾听澜的脖颈上,让他抱着回卧室。 顾听澜抱着轻飘飘的小妻子回到卧室,感觉没到五分钟,小妻子便睡的呼呼的。顾听澜见她小脸粉扑扑的,把她抱在怀里的热水袋塞到她的脚下面。随便捏了捏看看脚丫凉不凉。 托他侍寝的福,脚丫都是热乎乎的。顾听澜宝贝的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在她孩子气的睡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关上房门。 下午三点钟,花芽还没睡醒。 顾听澜从办公楼打了申请回来,准备带小妻子参加去参加叶普根尼的晚餐。 要说顾听澜是不想让花芽跟叶甫根尼接触,他不好在花芽面前说太多别的男人的坏话,这样显得他嫉妒心很强似得,这样不好。 他心胸多么宽广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持续多次的在他面前夸赞他的小妻子,而觉得他的小妻子会美的魂儿都被人骗走,飘飘然的让他们的婚姻生活陷入问题之中。 想一想也知道,原话是“放在苏联的女性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拥有美丽和智慧,并受幸运之神眷顾的优雅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