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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的藏策最默契

    已至正夏,晴艳艳的天也亮得早,几缕日光透过窗照进屋内,扫走了前夜的迷蒙。

    李翊言短短醒了一会,枕着绵绵的睡意想外面那些鸟儿都还没起床啼叫呢,于是他仍放任自己窝在床上,合上了扇动的眼睫。

    哪知回笼觉刚睡了一会,香甜的梦也才做了个开头,他又被阵悉索的声音吵醒,正躺着的床面也塌陷了下来,那张盖在肚子上的薄被一被撩开,就立刻有温热的触感贴了过来。

    叶闻声蹑手蹑脚地爬上来,盯着床上人的脸静静看了一会后仍觉不足,不禁轻捻着碍事的被角移开,掌心在对方露出来的肚腹上游移。他的视线落在那处流畅有力的纹理和线条上,五指也沉醉了一般在腰侧不时的揉捏,只摸了一会,掌下的身体就蹭着被单缓缓扭动舒展了几下,鼻尖也发出了几声慵懒的哼哼声,随后半睁开了眼望了过来。

    看到人已经醒了,藏剑反而没了顾虑,迎着对方的目光更大胆地抚着,不老实的手也伸进了亵衣里摸他的胸膛。

    “…你一大早起来就为了干这个?”

    眼前突然出现在床上的人甚至没有让李翊言惊讶半分,他看到藏剑仍在占便宜的那只手把自己胸前的衣料都隆起个弧度后,惺忪的眉眼也只是沉了沉,开口不满的问,那被睡意包裹的嗓音现出倦懒,听着也慢悠悠的。

    叶闻声则选择忽略了对方话中迷迷糊糊的抱怨意味,直接俯身罩了过来和人极近的对视,

    “没事,你睡,我不打扰你。”

    天策本想争辩,但是见他这般厚脸皮,就只烦躁地啧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然而藏剑好像不似他嘴上说的那样,另只手也贴了过来抓着两团软rou一紧一松的捏着,李翊言已被搅扰的怎么也睡不着了,但出于有起床气又实在不想搭理他,只闭着眼皱了眉。

    而当那人的大拇指有意无意的擦过乳首时,他登时“噌”的一下睁开眼,侧过身子躲开了藏剑的触碰,起身坐在床边欲要逃离。

    “我不睡了还不行吗。”

    李翊言踩着靴面,屁股刚一离开床,就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腰拉回到床上。

    叶闻声整个重量都压了过来,把天策的衣服撩上去堆在颈下,彻底袒露出他的上身,随后倾下头堵住了他的双唇。

    李翊言连忙挣动反抗,奈何藏剑的手按着他的头顶,又在用紧贴的胸膛蹭着微挺的rutou,他拽着对方的手臂扯了几下后,就被那浓密粘稠的吻眩惑住了,搭在对方臂上的动作越来越弱,最后也不动了,嘴边呼之即出的怒意化作了低吟。

    …

    两人半勃的下身抵着摩擦,叶闻声用舌尖舔着身下人的唇珠,哈出几口灼热的呼吸后又垂眸深深吻了上去,手也摩挲着伸进底裤里。

    “儿啊,你起来了吗?我怎么看客房里没人,你那朋友是不是走了?”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陷在床上缠绵的两具躯体一时都顿住了,李翊言猛然反应过来,直接一把踢开压在他身上的人,随即坐起来用手背抹过唇,清了清嗓朝着门应了声。

    “醒了,母亲。”

    “他没走吧,可能只是到早集上溜达去了。”

    天策一边故作镇定,一边急忙穿衣束发,刚说完就转身恶狠狠的瞪了藏剑一眼。

    “没走就好,那你一会帮我搭把手啊,我得看看午饭给人做些什么拿手好菜。”

    李母说着说着就离开了,嘴上还嗫喏念叨些需要的食材。

    叶闻声动也不敢动,就坐在床上看着,直到天策利落的收拾整理完自己,打算独自出门时才出声唤住对方的脚步,指着自己张口问:

    “那我怎么办?”

    “…你从哪摸进来的,就从哪再出去。”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李父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惬意的喝茶扇风,从大门外就迈进来一个人。

    他看见那人回来,慈和的面容上不掩喜爱和亲切,忙放下扇子热情地问过好,视线往下又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话上虽嗔怪,笑意却是更浓了。

    “哎呦你说你,明明是客人,这又买东西作甚。”

    李父想接过来帮把手,结果被藏剑扶着按回椅子上,便只好握着他的手臂坐下。

    “闻声呐,你千万别客气,就算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我和孩他妈都没意见!你要是还想到哪逛就直接去找翊言,让他带你在洛阳里熟悉熟悉,方便以后常来。”

    人老了,琐碎的话难免多些,但这话中的关照之意却是不减,叶闻声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蹲下来连连应和,时不时也跟着话题聊上几句,面上没有一丝不耐烦,说着话时还帮李父倒了茶渣,揉了揉腿,直弄得老人满心欢喜,对着他是越看越喜欢。

    院里的笼中雀瞧着活泼机灵,此时也欢喜地跳着叫了几声,说来这鸟也是面前人送的,羽毛在阳光下好看的很。难得有后辈陪着说说话,李父已然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但还是拍了拍藏剑的背,说道:

    “你去看看你伯母是不是还在灶前忙乎着,她早上还找你呢。”

    老人说完话,又伸长脖子四下环顾着,高声喊:

    “翊言!翊言!人呢…这臭小子…”

    叶闻声忙安抚李父不要着急,提上东西示意自己先去膳房看看。

    一掀开帘子,蒸笼上的热气和香味都扑面而来,藏剑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李翊言和他母亲原来都在这里。

    “闻声回来啦。”

    李母正在和面,她转头笑眯眯地招呼了一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想接过菜rou,但被身后的天策抢先了一步。

    “真是的你,等着吃就好了,快出去吧快出去吧。”

    叶闻声把东西递给李翊言,顺带瞄了他几眼,这人撸起了袖子刚帮母亲洗菜呢,看到他买来东西也不客套,自然的拿了过来,又迎着目光瞥了一眼,才转过身去了。

    藏剑不禁含笑望着他的背影,又恐被长辈看出端倪,急忙别过眼神,转而跟李母熟络的聊了起来。

    先前他偷偷摸摸回了客房换好衣服,坐下静待时却又觉得这样太假,便从院墙溜出去专门到集市上晃悠,这下满手提了rou和菜,才顿觉浑身坦荡,两步并一步的回来了。

    叶闻声还是没听李母的话出厨房,他直言想帮把手,便凑到李翊言跟前,故意挤着他的肩膀,嘴边悄悄吱了一两声示意,扬眉的模样嘚瑟极了。

    “…洗去。”

    天策只好给他腾了个地,把手里的菜分了一半给对方,嘴边刚一句淡淡的指示立马引来母亲的责怪。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呀!还好意思让人家帮你呢。”

    李母训了一句,又转头去问藏剑:

    “伯母还没问呢,你喜欢什么口味,看看这烙的饼,还有烩菜,也不知你吃不吃的惯。”

    看着父母俨然把藏剑当成了自家儿子,李翊言撇撇嘴,又把菜夺了回来,却被藏剑趁机暧昧的摸了手背。

    “真没事,伯母,我就帮帮不干啥。”

    被挡了视线的母亲自是没看到,天策一时楞住了,抬头呆看着叶闻声冲自己勾了勾嘴角,又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接话,被拉着出了厨房,一同随李母去看后院养的鸡鸭了。

    等人走远了,李翊言才反应过来,沾了水的手“啪叽”一下拍在脸上,被盖住的神色是又无奈又郁闷。

    真是服了这个活宝了,他之前到底是有多糊涂才让这个冤大头进了家门。

    天策边给灶下添柴,边学着叶闻声阴阳怪气的说:

    “我就帮帮不干啥~”

    …

    扬州一别后,叶闻声花了半个多月才追来。他只身一人,远行所需的随身物没准备,对沿途也不是很熟,只好东问问西问问,难免走了不少弯路,虽说是累却也不敢在半道上耽误,生怕来晚了,人就丢了。

    好不容易快马加鞭到了洛阳,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歇脚,而是牵马进了城门,想着能不能遇上天策府的人赶紧问问。

    “这位大侠,看你这两匹坐骑乃是不凡之物啊。”

    藏剑这行头着实惹人注目,他带着大马在街上占了不少地,来往的行人都一边看他一边让路,这才刚走出几步,就被陌生人叫住了。叶闻声转身循声望去,看到城门下的角落里缩着个人正招手示意,在这顾自行走的人群中甚是突兀。

    等他走了过去,才瞧见这人面前摆了个简陋的地摊,卖的好像是马具。

    小贩摩挲着下巴在赤兔周围绕了一圈,接着啧啧赞叹,夸着夸着更是朝藏剑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好马啊…此等良驹就该配我这世间绝有的马鞍子!”

    他拿起一个马鞍展示,对着自己的商品又是一顿赞美。

    “你看这做工,专为大侠这种马量身定做,花色样式是人见人爱,马戴马快,这小移速跑起来嘚嘚的!天策府知道不,那的军爷都上我这买,一口认证的好货!”

    叶闻声本看着漫不经心的,却在听见“天策府”三个字时,脸上立马表现出了几分兴趣。

    “哦?那你卖多少钱一套?”

    小贩看人问价,赶忙笑呵呵的凑过来,但不急着明说,反而放下了马具,手上比了个数后才低声附耳。

    “这个数,看你是外地来的,我还给你少说了些。”

    藏剑瞄了他几眼,也没有回话,只把目光投在地上的鞍子上。

    这贩子说的银两也不少,两副马具加起来的价格都够他再发好几天的悬赏了。本来想着既然天策府的都来买,那人或许也不缺这一个,但是现下知道这价钱以后,藏剑暗暗想,他的冤家肯定是享受不起的。

    “大侠,绝版啊,每种马鞍可只做一款。”

    眼看着外乡人好似在纠结,小贩连忙撺掇起来,那人闻言终于掏钱准备买下,他便一下子乐开了花。

    “干嘛呢你!”

    突然一声高声呵斥,吓得叶闻声付钱的手抖了抖,但那熟悉的声音又让他登时激动地回头,便看见有些时日未见的人在身后勒马。

    他换上笑脸,正打算寒暄什么,却见那人原来并不是同自己说话,跃下马后就直直越过了他,转而向着那贩子讲话。

    “我这马今日也没戴鞍,你要不要也卖给我啊?”

    李翊言换了身崭新的校服,连翘在头顶上的翎羽也是雪白雪白的,把人衬的极端正,那笔直的枪杆就好似他挺拔的身形,即使没穿戴厚甲也自有威劲,叶闻声看直了眼,站在一旁拽着马绳眼巴巴的瞅着。

    “哪敢啊…我这破鞍子怎么说都配不上军爷您啊。”

    小贩一下子改了口,也不敢再夸他的马具了,只耷拉着脸连连摆手,想卷东西跑路又被一脸冷色的人揪住后领提溜回来。

    “之前高价卖马鞍,结果没出几里地就把人摔了,我看你这是嫌害人没害够,是吧?”

    “再让我看见你卖那破烂东西坑人,把你皮扒下来做鞍具。”

    这黑商一听见,立马挤出几滴泪来,双手合十作可怜状,就差当场磕头讨饶了,而当李翊言一个凶狠的“滚”字出口以后,他便立刻东西也不要了,像个老鼠一样狼狈地窜出城去了。

    处理完事,李翊言转过身,先是望了赤兔两眼,才抬眸看向叶闻声,却仍不言语,好像在思索重逢时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他才淡淡笑了一下,朝着同样缄默的藏剑揶揄:

    “追到这挺不容易吧。”

    哪成想对方好像并不在意,脸上表情十分明朗,也很快回了一嘴。

    “想必你在这也等的挺辛苦吧。”

    天策一时被噎住了,想要反驳又觉得过于欲盖弥彰,便只瞪了叶闻声一眼,就弯腰收拾着地上的玩意。

    叶闻声本想帮忙,转念一想还是帮他牵了坐骑,带着三匹马乖乖跟在李翊言屁股后面。

    他看着人把骗子的马鞍销毁了,看着他买了米面,又看着他逛了几圈,但始终不找自己说话。

    “…我看那家客栈还行。”

    藏剑有点耐不住了,随意找了个话题,顺带再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向对方暗示今夜自己要只身一人住在这冷冰冰的客店里面了!

    “那家不卫生,你去说不定还能省几顿饭钱。”

    李翊言刚说完,几乎是立刻就偷瞄到了叶闻声一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好像真在可口饭菜里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街口那家呢?”

    “有宰客嫌疑。”

    “刚路过的第二家呢?”

    “闹鬼。”

    “………”

    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藏剑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天策的背影。

    “那我找家最贵的酒楼总可以了吧。”

    李翊言停住了脚步,随即也转过来身子。

    “你是不是真就人傻钱多,干脆在头上顶个‘阔豪’两字算了。”

    话里有话,好像从相识算起,就把这总爱甩钱解决事的人骂了好几次。

    “那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住哪?”

    叶闻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对方下一句话就是撵他走了。

    “…跟着,去我家。”

    天策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藏剑张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从惊讶,一下子转变成了喜悦,他仍沉浸在意料之外的惊喜中,但连忙跟上去搭话。

    两个人一路拌着嘴,却是谁也不提那个分手炮了。

    …

    常说冤家路窄,结果给母亲捎个东西,一出门就能遇着叶闻声。

    四人吃了午饭,天策的父母便跟藏剑坐在饭桌边闲聊。

    “他小时候皮的要死,我都怀疑生了个野猴。”

    “哪有!”

    刚一聊到自家儿子,李翊言就立马反驳打断了母亲,一副不愿意让旁人知道的样子。

    “合着你都忘了。”

    奈何不是所有事都能顺心如愿,偏偏还就让藏剑听了去,那些陈年旧事紧接着都被李母一一抖搂了出来。

    李翊言小时候顶撞过老师,跟同堂的孩子对骂,与街上的杂货商吵架,甚至和邻居家的狗都能打起来,一身反骨倔的不行,夫妇两没办法,这才决定把儿子送到天策府里面磨磨气性。随着年岁长了,人倒确实看着懂事了些,但是唯有那张嘴仍是死性不改,这做父母的就算干着急,也只能在家里期盼着他别惹出啥乱子来。

    忆起往事,李父摇了摇头,对叶闻声语重心长的说:

    “吾儿叛逆,望他平日没有冒犯到你。”

    即使李翊言已经二十多岁了,但在长辈眼中好像始终还是那个混小子。

    “没有没有,何谈冒犯,都说不打不相识,不然我们还真认识不了。”

    “哎呦!你们还打架了?”

    看到藏剑在父母面前一点也不会说话,全然不复跟自己斗嘴时的伶牙俐齿,天策叹了口气,别过身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叶闻声斜眼瞅到这人的后背,便出神似的盯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当李母说完话唤他时才移回了目光。

    他冲两位长辈笑了笑,突然就帮对方说起了好话,

    “其实翊言已经稳重多了,他聪明独立,武艺也很精湛,我们真没打架,只是切磋过几次,我都输了,是他的手下败将。”

    李翊言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但仍是不动声色,假装没听见。

    叶闻声又说了很多,不免加以修饰,把自己觉得美好的品质都一概往天策身上安,听得李父李母两人的表情也是渐渐舒展了下来。

    “我小时候也皮,长大就好了,放心吧,你们多照顾照顾自己,往后我和翊言会勤快些回来的,伯母做的饭这么香,我在扬州呆不久就会想念的很。”

    李翊言微微点了点头,在心里对藏剑的话表示肯定,这下听到父母高兴了,他便也不恼了,悠哉的噙着杯口喝水。

    ——不错,会说人话了,还是有长进的。

    李母笑的十分开心,话中意甚至是希望藏剑可以长留洛阳。

    李父则是带着笑捋着胡子,看了会叶闻声,又望向桌角另一人的背影。

    “翊言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藏剑山庄,我和你母亲把礼都备好了。”

    “噗——咳…咳咳咳!”

    父亲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李翊言直接把含在口里的水喷了出来,咳嗽还没停就猛然转回身来,满脸不可思议,似乎是怀疑自己听岔了,他极快速的瞄了一眼叶闻声,然而对方望过来时的神色也写着惊诧和不知情。

    李父抬了抬眼看过两人的反应,跟妻子窃窃私语些什么,随后便直接示意叶闻声跟他出去说悄悄话去了。

    …

    “我和你爹教书都教了大半辈子了,也算开明。”

    看着桌前错愕万分,目瞪口呆的儿子,李母反而先出言开导,结果越说,天策的表情反倒越复杂多彩了。

    苍天啊,他和这藏剑那点不清不白的破事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

    李翊言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面沉思,偏偏那个牵马的三番五次把马头拽回来,非要跟他并排走。

    两人带着行囊离洛阳已是有些距离了,临行前,李父李母特意叮嘱一定要儿子跟着对方去藏剑山庄问候下叶家人,李翊言推阻不过,只好先硬着头皮应下。然而等拿了礼上了路,他犹犹豫豫,仍是担忧些什么,叶闻声见此便说,不急这一时,扬州离山庄近,来往也方便,待想去时也不晚,于是他们便决定先回扬州,等万事都安排妥当了,再商议后来之事。

    途中,藏剑叽叽喳喳了多日,天策不是“嗯”就是不予理会,连住店也是开两间房,更是吸取教训谁叫门都不开。这下看得见却摸不着了,叶闻声急得浑身只痒痒,一有机会就在对方眼前晃悠,试图找些存在感。

    看到视线里再一次有张不停眨巴着眼的脸贴过来,李翊言绕开人往路边走,眼神透露出一丝无奈的情绪,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此刻的心烦意乱。

    “我的小冤家你行行好吧,这都三天了,愣是没找我说一句话,你想憋死我?”

    叶闻声一幅窝屈憋闷的样子,头刚凑过来又被天策立马推开。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刚刚说话的语调着实有些委屈,听着可怜兮兮的,李翊言只瞄了一眼,这人便连忙耷拉着嘴角迎上来。

    “你之前又酷又拽的高冷形象呢?”

    天策停了步子,环臂调笑道,浅浅扬起的嘴角好似透着狡黠。藏剑看人终于搭理自己了,便急不可耐的跨上前一步与他对视,目光贪婪又大胆。

    “你又不是外人。”

    叶闻声一直以来有个习惯,他若是心里有了波澜,或是动了什么念头,就会不由得眯了那双眼。

    “合着你打我的时候我就是外人了?”

    听到李翊言这句话,他便又起了眉眼上那般小动作,当下眸里的盈盈秋波就变得幽深晦暗。

    要不是这道上偶尔还有赶路的人经过,他真想把眼前的人按在树干上狠狠“毒打”一顿,让他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藏剑沉默了片刻,接着忽而粲然一笑,

    “那是闻叶声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还厚脸皮的俯身啄了一下对方的鼻尖。这短暂的触碰仿佛刚好唤醒了语塞木然的天策,叶闻声直起身的时候,李翊言也咧嘴笑了下,或是被逗乐的,或是因他的无赖而失笑。

    看到李翊言舒展了眉头露出笑意,藏剑垂眸望向那两片扬起的唇缓缓接近,意欲吻上去。

    然而天策偏过头,灵活地闪开了,他顺势从藏剑手里抢过牵绳,走到几步开外,在路中间停住了,他虽不曾言语,可回身的眼神明显在示意叶闻声快跟上来,藏剑看到后顿时高兴的几乎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 他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赶忙快步上前,与李翊言肩并着肩走着,一人一马,一递一答。

    夜幕垂下时,两人照旧寻了客栈要歇息一晚,站在柜台前,李翊言默不作声,即使藏剑只要了一间房,又试探性的向他望过来几眼时,身侧的人仍旧看着某处不发一言。

    “一间上房是吗,客官?”

    掌柜提笔在册本上记录着,写了一半又抬头询问。

    叶闻声刚咽下口水,看到他这幅慢吞吞的样子,立马急切地催促道:

    “对对对,一间,快点。”

    等付完钱终于进了门,叶闻声把手里的行李直接就放到了门边,一把抓过李翊言拥吻,揽着人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床边。

    胸腔中犹如有簇燃烧的烈焰,吻也被催化的格外浓重热烈,越加深便越觉得口干舌燥。两人紧紧贴合,缠绵又狂热,唇也被吮吸出隐隐刺痛感。一开始天策还能勾起舌尖回应一两下,却很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招架不住如此强硬的攻势,手刚搁在两人中间推了推,就又被擒住扣在身后。

    “停…”

    李翊言扭动着身体,躲开亲吻就急促地喘息,出声打断藏剑的同时也挣开了手。

    叶闻声不愿此番得之不易的缠绵终止,转而舔舐着他的下巴和脖颈,含糊不清的问:

    “怎么了?”

    空气静了片刻,天策犹豫了会随即开口,

    “让我绑回来。”

    听到这句话,埋在颈窝的人才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疑惑,紧跟着重复道:

    “绑回来?”

    李翊言没有回答,只看着对方,好像在让人自己回忆忖量。藏剑察觉到他的意思,便蹙起眉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自己硬逼着人做了几次,连捆带绑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愿意给人补偿回去,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还是有些迟疑,便直白的说:

    “绑着我怎么cao你?”

    天策的表情好像很无语,皱了下眉淡淡吐出两个字,

    “别管。”

    他说完就准备起身,叶闻声以为这人要走,急忙拉住他,献殷勤般递上双手。李翊言低头看了看,手上快速地抽走了他的腰带,又朝人投过来一眼,藏剑被这眼看得血液沸腾,浑身燥热,勾笑忍耐着拂在腕上撩拨着他的轻柔触感。

    天策握着他的手腕,先是扫视了几眼那骨节分明的长指,才拉着他的臂,重新踩回地上,叶闻声还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也想起身贴过来,却被一句命令式的语气止住了。

    “坐好。”

    他只好又坐回去,由着对方把自己的手臂挪至身后交叠着,而后缠上圈圈布条。

    绑完后,李翊言好似笑了一声,那声音太轻,更像是错觉,他重新绕回身前,往后推了推藏剑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他的胯上。

    “…嘶。”

    叶闻声倒抽了口气,呼吸变得浓重,他微微仰起头望着眼前的人,眼神像挂了蜜一样黏稠,背在后面的手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那目光迷恋而柔软,清泉般透彻而澄澈,晃动的瞳孔如同两颗灵动的星星,与之对视一瞬间,周围的世界好似都变得模糊起来,时间的流转与周围的喧嚣也比不上眸中相映的人。李翊言被他流露出的渴望和热切定住了,呆呆的盯了良久,忽然别开脸捂住了他的双眼。

    “能不能别这样看我,rou麻死了。”

    藏剑想吻上来,却被挡着,只张着唇往外不停呼出热气,身下性器虽被压着,却更亢奋的发涨翘起,恨不得冲破阻碍顶进温暖舒适的地方。天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试探着动了动屁股,坐着的人立马闷哼了几声,挺腰回应。

    天策的掌心被扇动的睫毛弄得直痒痒,他移开手,那双含笑的眼得了光明,又投来不掩爱意的情愫,那露骨的眼神烫的他即刻慌了神,连忙摘下自己的护额,覆住了藏剑的眉眼。

    叶闻声并不愿意眼睛被遮住,他扭了扭头想甩掉,嘴上祈求了几句,奈何李翊言听到了也无动于衷,只把那条带子往上拽了拽。

    这下没了搅乱人心绪的视线,他微微松了口气,慢慢褪下自己的裤子,然后把被顶在屁股下面怒张的性器也释放了出来。

    藏剑的动作在一双手探上下腹的时候就顿住了,他的欲望刚一接触到空气就被人捧拿在手心中上下揉搓,连带着顶端冠头下的缝隙也细细照顾着。

    从自己喉咙中发出的粗喘声回荡在脑子里,他的眼前明明是黑暗的,却隐约看到李翊言正挤在双腿间撸动着他的阳具,两手并用同时抚摸着马眼和囊球取悦,他眨了眨眼,那画面又闪烁着变成这个人第一次跪在地上给他koujiao的样子,天策的颊侧塞得满满的,嘴角贴着根部吮吸,抽动的喉管则把那些分泌物都尽数咽了下去。

    叶闻声的低吟听着好像很舒服很享受,李翊言着实没想到之前被迫学来的手法还有再用到的一天,他回忆着撸动,专门往敏感带上挑逗,还带了些不能明说的坏心思。

    帮人撸了一会,手上就变得湿湿黏黏的,握着的家伙什也生长成了蓬勃的样子,他停了一会,就听见对方悠悠说:

    “在我衣襟里放着,你掏掏看。”

    天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己需要的又是什么,便撑腿站起来凑到藏剑胸口摸索着。

    叶闻声的鼻尖碰到了一寸皮肤,被封闭的感官登时叫嚣着让他仰起头伸出舌头从下往上舔过,想再对着瑟缩了下的躯体大肆啃咬时,身前的人却拿到东西退开了。

    他听到李翊言拧开盖子闻了闻,而后出言调侃自己:

    “那店家有没有给你这个常客削削价?”

    “当然,他那里还有很多别致的小玩意,就看你有没有兴趣。”

    藏剑低低笑了两声,泰然应答。

    天策不屑地哼了声,先是拧身往xue口外侧抹了一点点,静待良久后才放心地塌下腰把蘸了脂膏的指头朝甬道里面塞。

    叶闻声手不能动,目不能视,只能通过那人伏在身上喘息,还有逐渐响起的啧啧水声判断出他已在自行扩张,他情动的有些难耐,也只好用唇磨着天策的脸侧,低声唤他名字。

    还未交融,氛围却已越来越暧昧,李翊言一会在股间动作着,一会复又摸上藏剑的性器,撸了几下后再把挂在手上的黏液抹回xue口。叶闻声卷着他的耳垂含咬,腰也配合着时不时挺动几下,出口的喟叹声携了催促的意味。过了片刻,天策挪动了下身体,压过来的重量也轻了几分,他湿淋淋的手指刚从身后收回来就去解着藏剑领口的衣扣。

    叶闻声在静静等那只手往下移,然而扣子只解了一半,身下的性器就忽然被温热的触感握住了,guitou也顶着一处湿软的地方缓缓没入。

    “唔嗯…”

    “…嗯…翊言…”

    两个人同时发出短促的一声急喘,李翊言的额头抵上对方的肩,一时停了动作,颤着手等身体被破开的涨痛感缓解。叶闻声的表情看着也不怎么好受,即使有护额作挡,他半露在外面的眉也深深皱着拧成一团,抿唇压抑着前端一直被嘬吸的极致快感。

    受制的感觉确实不好受,满载着一腔热情却无法畅快宣泄实在痛苦,他的唇舌在抚慰着天策的身体,手却在背后紧攥成拳头。

    “松开吧…要不你绑在前面也行。”

    藏剑问他,但没得到回复,李翊言又闷了一会,忽而就卸了撑着身体的力,任由吃着一小截性器的下身全坐了下去。

    “!啊——啊嗯…”

    他贴着叶闻声的耳畔发出了高扬的长吟,剧烈发颤的身体抖得跟高潮了一样,肠道里也涌出不知是血还是什么东西。股间的硬物明明不是第一次捅进来,他的眼神却瞬间因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侵入感而变得无法聚焦,指尖扒着藏剑的颈下刮出道道红痕。

    李翊言重重深呼吸了几下,咬牙强忍下被猛然进入时的无力和不适感,双手按着叶闻声的肩膀开始上下起伏。藏剑低着头,好像试图去看两人交合的地方,可是那挡视线的东西实在碍眼,他忿忿吐出几口气,使了腰力往上挺动。

    天策本要习惯了这般缓而慢的进出,正自如的动腰吞吐着,却被这突然几下顶的溢出呻吟,撑着的膝盖差点就软了,他斜过眼瞪叶闻声,却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于是抬起手拂上了身前人的眼下不动了。藏剑以为这人要给他摘下抹额,立即停了动作挂上笑凑过来,嘴上说着好话,模样可以说是谄媚。然而,眼睛还没有露出来呢,反而是下身先离开了刚还紧紧包裹着他的rou壁。

    李翊言半跪着,抓着沾了晶亮水光的yinjing放在股缝间,幽洞几次掠过了guitou,就是不含进去,他仔细观察着叶闻声的表情,又弯下茎身抵着会阴来回摩擦,扬着头连连低吟。

    这么狰狞粗长的东西刚刚捅进来,那上面竟然都没有肠壁撕裂的血迹,他在想自己究竟是骨骼惊奇,还是挨cao挨的多了。

    柔韧的窄腰带动臀摇晃,天策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让后xue吃了截涨得青紫的rou根,却制住藏剑的腰浅浅动着,几下后又握着自己的性器抚摸,他掌握着节奏,浑身舒爽得像步入冬日里的温泉一样,却把叶闻声磨得要疯了。

    “翊言…这样不舒服…”

    叶闻声一直在用口呼吸,他的声音又沉又闷,好像在压着嗓子。

    “之前没让你爽过?”

    李翊言又把那阳具根部贴着xue口使劲磨了磨。

    “…我就想亲亲你。”

    他说完,便感觉身上的人不动了,接着两片湿热的软物向这边凑了过来,在唇上掠过似蜻蜓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