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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讲武堂

    上话说道:于先词回家,说了国共和谈的消息,陈博术将岳太文放出来,告诉他任命师长的消息,岳太文知道抗日后,答应了,陈亦灵找到于宝茵告别,付其参与于先词私下会面,最终还是选择抛下仇恨。

    王断红手中握着一张纸在大厅里大步走着,陈华伟和楚书甄的身影在厨房中走来走去,二人不时看向彼此微微一笑,王断红一拉椅子坐在桌前,神色严肃,不时抬手一整衣襟。

    陈华伟和楚书甄手中端着盘子缓步走出厨房,将盘子放在桌上,二人一拉椅子坐在桌前,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垂在桌下的手轻轻攥着一张纸,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纸放在桌上。

    陈华伟愣了一下,垂目一看桌上的纸,他缓缓抬起手将纸拿过看着,眼珠左右动了动,嘴角逐渐上扬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算他老蒋没糊涂。

    说罢,他将纸放回桌上,拿起筷子往楚书甄碗里夹着菜,王断红眉毛动了动,手在桌下来回拧着,她看向陈华伟,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我要参军!我要去抗日!

    陈华伟一愣,抬眼看着王断红,他看着王断红那双格外认真的眼睛,缓缓将筷子放在桌上,哼哼一笑,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这不是儿戏,当真有这份心吗?

    王断红使劲一点头,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泛起阵阵涟漪,她目光透着锐利,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至今认为我无比幸运,来到这里没有几年便赶上了大势,让我憋了很久的理想与心得到释放,干爹你是教过我的,我什么样子你比我更知道,我要参军,去打日本人!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将手垂下桌子,神情格外复杂。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站在荒原中,双手握着长枪闭着一只眼睛瞪着远处,天旋地转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她抬起手一捂胸口,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这并不是一时冲动所造就的想法,我很久之前,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它就像是一对拳头,时时刻刻都要打我一下,而我却拿它没办法。

    陈华伟抬起头默默望着她,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屈,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王断红便缓缓坐回椅子上,陈华伟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你参不了军,就那三脚猫功夫,到战场上得吃灰。

    王断红低下头,楚书甄坐在一旁看了一眼王断红,眉毛一皱,抬起手一推陈华伟肩膀,陈华伟一砸吧嘴,侧头一看楚书甄,眼神有些无奈,双手一摊,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又没说不让她参军。

    陈华伟双手抱着胸口,默默看着低着头的王断红,他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改明儿,去考讲武堂,训练成了让上面分配入军队,哦,现在不该叫讲武堂了,应该是黄埔军校五分校。

    王断红愣了一下,一下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双手抱着胸口微笑的陈华伟,她眼珠左右动着,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我能参军了?

    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穿着一身军服站在宽广的cao场,四周的树木随着风沙沙作响,她肩上扛着枪,高抬着腿正步走着,脸侧的白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她的脸模糊成黑影。

    陈华伟仰起头哈哈一笑,桌上的花朵随着风左右摇摆,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压根就没说不让你去,只是你现在参军不经过专业训练,把你送上战场干什么?当垫脚石去?

    王断红听后也笑了出来,连忙站起身拿起桌上筷子往陈华伟碗里夹着菜,陈华伟垂目看着碗里几乎成堆的菜,哈哈大笑起来,抬起手一挥,笑着说道。

    陈华伟(中年)得了得了,见不着饭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

    王断红坐回椅子上,默默望着他,陈华伟一抿嘴,神情严肃起来,双手一撑桌子微微俯身,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只是,你父亲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说是起码让你活着,战场上枪林弹雨的,可不是什么理想闪烁之地,天真烂漫得让你高歌颂德之处,一颗子弹过来,命可就没了,你应该清楚我的顾虑吧。

    王断红愣了一下,眼珠动了动,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发颤。王升黑白色的身影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拐棍,静静望着远处。她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活着,也得讲无憾啊,没有人会想庸庸碌碌半生,比起浑噩百岁,我更想选择半生光明,更何况大敌当前,我相信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陈华伟严肃地望着她,王升黑白色的背影穿着一身西服在罂粟花海中缓步前进着,陈华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好,就依你。

    窗外的星辰在夜空微微摇晃着,白色的圆月在半空缓慢移动,王断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天花板,四周围起来的帘帐随风起伏着,昏黄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纱帐照耀在她的脸上。

    她缓缓坐起身,身上穿着白色带扣的睡衣,她缓缓侧头静静看着远方,蛐蛐鸣叫传进房间中,一阵阵风将她额前的发丝泛起涟漪。

    一只手缓缓撩起帘子,双脚落在地上,王断红蹬上鞋子,大步走出房间,她的背影在幽暗的长廊徐徐前进着,缓缓抬起胳膊,手指蹭着墙壁,在落空的那一刻,她侧头看着身边的一扇门。

    她的手将门轻轻一推,在缝隙中看了看,她缓缓迈开步走进房间,床上的陈德海闭着眼睛,胳膊搭在脑门上,胸口微微起伏着,被子凌乱地团在他肚子上。

    王断红走到床边,一只手缓缓抬起,撩起床边的帘子,坐在床边默默望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手指逐渐屈起捏住他的鼻子。

    陈德海一皱眉,嘴巴微微张开,头左右动着,缓缓睁开眼睛,他哼唧一声,缓缓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王断红,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德海(少年)jiejie,你怎么…有什么事?

    王断红笑着望着陈德海,一阵阵风泛起她的发丝,她缓缓翘起腿,身体后挪着,二人盘着腿面对面坐着,黑暗里,二人周身发着微弱的白光,王断红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要走了。

    陈德海抬起手揉着眼睛,重重打了个哈欠,眼眶变得湿润,他垂下手愣了一下,一歪头开口问道。

    陈德海(少年)要去哪里?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双手撑在腿上,身子一前一后摇晃着,耳侧的发丝向后撑开,她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去一个更大的世界,在那里施展我心里的无名火。

    陈德海抬起手一挠头,眼珠左右动着,似懂非懂得一点头,他微微抬眼,望着王断红那时近时远的脸庞,他眉毛动了动,小声问道。

    陈德海(少年)要去多久呢?

    王断红的身体停止摇晃,侧头看向一旁,帘帐泛着涟漪,额前的发丝左右摇摆着,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局势,九一八算起,我们也打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可是到头来都是为求自保,从而尽快结束战争,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进展,所以我想,我也会待很久很久。

    陈德海愣了一下,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前倾,二人的脸颊逐渐凑近,陈德海眼珠左右动着,压着声音说道。

    陈德海(少年)jiejie要去参军?

    王断红和他的眼珠对在一起,二人的头发微微发着颤,王断红嘴角勾起,“嗯”得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陈德海愣住了,身体逐渐靠了回去。

    他紧皱着眉头,手垂在腿上来回扣着,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王断红轻声笑了起来,抬起手一揪他脸侧的rou,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我想做的事,我要请你帮个忙。

    说罢王断红抬起手握住陈德海的手腕,陈德海愣了一下,垂目看着她的手,没等他反应过来,王断红笑了出来,一下拽起他的手朝床下跑去。

    二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背影摇摇晃晃在房间中奔跑着,一阵阵风将二人的发丝吹得起伏,二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镜子前,落地镜贴在墙边,被一束白光照耀着,尘埃在二人面前浮动着,镜中的每一粒尘埃都发着微光。

    王断红垂在腿侧的手握着一把剪刀,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陈德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手将剪刀立在他面前,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参军头发太长不方便,帮我剪了它,到战场上,定我得自己剪了。

    陈德海眼珠晃动地看着面前闪着寒光的剪刀,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握住剪刀,王断红的手逐渐抽离,剪刀在半空微微晃动着。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陈德海一只手缓缓抬起,在半空发着微光,他的手指逐渐靠近王断红身后的长发,他抬眼望着镜中王断红微笑的脸庞,眼眶逐渐红了。

    王断红(少年)那一年,是我离开葚福的第二年,无数次的梦里总是看得见那空荡荡的院子,还有那愈来愈粗壮的银杏树,想念起来那片不论四季一直金灿灿的荒原,总听人说,离开一个地方太久后,即便是坏事都能变得美好起来,我一闭眼睛就看见了山顶上那一大片罂粟花,仿佛它们冥冥之中在召唤着我,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陈德海的手指在王断红的发丝之间穿梭着,神情逐渐变得恍惚,二人头顶的发丝微微发着颤,随着他的手指如波浪般在发丝中时隐时现,几绺冗长的头发掉落在二人脚旁。

    一阵阵风将荒原中无色而高大的罂粟吹得左右摇摆,几个黑白色的身影在花海在罂粟中穿梭着,王断红眉毛动着,嘴角逐渐下沉。

    陈德海的手指缓缓前进着,一阵溪水的流淌声响起,几双黑白色的脚步踏过溪水,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白色的火光激起无色的千层浪,王断红的手在腿侧一抖,逐渐攥成拳头,她嘴角动了动,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

    陈德海手中握着剪刀,后退几步看着王断红身后的头发已经到了脖后,他黑白色的手缓缓在王断红身后移动着,逐渐抓住王断红的手腕。

    陈德海抬眼默默望着镜中闭着眼睛的王断红,他的手一松,剪刀掉在地上,王断红逐渐睁开眼睛望着镜中的陈德海逐渐走近,他的手逐渐握住她的手腕,王断红嘴角动了动,微微侧头看着将头靠在她背上的陈德海。

    一阵阵风将陈德海头顶发丝泛起阵阵涟漪,她垂在腿侧紧攥的拳头逐渐舒展,眉毛动了动,她露出一丝微笑,手掌一翻,二人的手合在一起。

    陈德海肩膀一抽,发出一声哽咽,他微微抬头望着王断红的侧脸,手逐渐抽离了王断红的手,他抬起胳膊轻轻搭在王断红肩上,头靠在她背上左右动着,小声得,不断说着。

    陈德海(少年)我会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快回来…

    一束白光照在二人头顶,王断红眉毛动了动,苦笑一下抬起手捂住他的手背,尘埃在二人头顶的光束中微微摇晃着,花瓶里的花束在黑暗中微微摇晃着,地板缓缓推进着,镜子前只剩下一堆冗长的发丝,发丝上落着一把剪刀。

    楼梯变得摇摇晃晃,缓缓向前推进…幽暗的长廊墙壁划过几个人相框,一扇微开的门逐渐推开,床边的帘帐随着风起伏着,只见王断红和陈德海互相抱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双纤细的手抓着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一滴眼泪划过楚书甄的脸颊,她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

    凄冷的白光照在她半张脸上,泪珠闪闪发光,窗户两侧的窗帘随着风起舞着,白色的圆月逐渐从黑色的云朵中显现…

    付其参大步走在街上,几个穿着灰衣服的人一推铁门跑了出来,走到付其参面前,握着他的肩膀,迫切地问道。

    “付书记,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付其参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他抬起手轻轻一拍一个人的肩膀,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现在国共在和谈期间呢,他能把我怎么样,咱们这个于教官啊,是个识时务的人,他不会因为一己私欲陷他的党国于不顾。

    身边的几个人纷纷叹了口气,他们皱着眉头,一个人小声说道。

    “不可不防啊,周副主席来的路上都差点出事!”

    付其参无奈地笑了笑,一个人的背影摇摇晃晃前进着,他嘴角动了动,走到付其参身后停下脚步,他低下头,犹豫一阵,轻声念道。

    白复成付其参…

    付其参愣了一下,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抖,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纷纷侧头看向白复成,他们眼神格外茫然,不时一拍付其参胳膊,“哎”得一声,说着。

    “那是你老同学吗?”

    付其参眼珠左右动着,一抿嘴,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露出一丝微笑,他哈哈一笑,露出一排牙齿,转身大步走到白复成面前,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是白复成…白参谋长吧!黄埔一别,咱得有十年不见了吧!

    说罢,付其参双手抬起握住白复成的手使劲摇着,他侧头看向身后那几个人,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们可把人家安排老了,他嫩着呢,黄埔那会我是教授部的副主任,他啊,还是一十八不到的一期学员。

    白复成默默看着付其参,垂目神情复杂得看着付其参摇晃的双手,身后几人听后,纷纷大笑起来,他们开口说道。

    “那我们不打扰您二位叙旧了!”

    “我们上楼吃饭去!”

    付其参侧身对着那些人挥着手,见那些打开铁门走远,他深吸一口气,扭回头神情复杂地望着白复成,无言,白复成颤颤巍巍抬起手一拍自己胸口,大声喊道。

    白复成我!是我啊!复成!付长官!您…

    付其参一皱眉抬起手一捂白复成的嘴,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瞪着眼睛唔唔几声,付其参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敲了几下自己的嘴唇,嘘得一声,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我知道是你!我没忘!

    白复成愣了一下,眼眶逐渐红了,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握住付其参的手背,将他的手轻轻一推,眼中泛着泪光,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他朝后退着,白复成轻声说道。

    白复成这就够了…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他朝前的背影,眼角抽搐,看着他身上一身深绿的军服,猛地抬起手指着远方,压着声音说道。

    付其参(中年)我宁愿不认识!无组织无纪律!你这样贸然来找我暴露怎么办!

    白复成愣住了,缓缓停下脚步,眼珠左右动着,他的手在腿侧微微一抖,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缓缓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付其参,有些不屑地说道。

    白复成组织,纪律?这十年…我一个人待在这都变成馊黄瓜了!你们可有人来联系我?

    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在幽暗的长廊中缓缓前进着,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迹,指尖凝聚一滴血珠缓缓滴落,付其参默默看着白复成,小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我们无法确定你是否已经叛变,当时王明和博古把你定成背叛者了!档案都销毁了!还是主席在遵义又重新给你立了一个!

    白复成转过身面向付其参,攥着拳头的手不断在腿侧发着抖,他嘴角抽搐,鼻子一皱,咬牙切齿一阵,又冷笑出来,压着声音说道。

    白复成还叛变…我在这儿,夜夜睡不着…就想着怎么联系组织,怎么给组织上交情报,你们凭什么就说我叛变了?我杀谁了?

    付其参抬起手一甩,面色逐渐红了,他抿着嘴,在原地来回走着,边走边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南京下关区抓了一大片无辜百姓,我们的情报员就在其中,你不想着怎么去救出来,你把他们全杀了!

    白复成愣愣地看着付其参,浑身发抖,他猛地抬起手抓住付其参的衣领,眼珠左右动着,几个穿着灰衣服的人探出头看着铁门外的身影,白复成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松开付其参的衣领,用手整理着他缭乱的衣领,压着声音说道。

    白复成你们那个通讯员是个叛徒…他掌握了当时的至高机密…徐恩曾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是你们的人…当然陈博术这个老jian巨猾的蒋中正贴身秘书是负责此案的总管事,我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只能把那一窝都杀了!

    付其参一下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白复成抿着嘴深吸一口气,手指捏着付其参的衣领来回揪着,抬眼一看他,开口说道。

    白复成我要是叛变了,那个钱壮飞恐怕死的更加悲惨…

    付其参看着白复成的眼神,那双眼睛里透着不屑,阴狠,付其参一下抬起手抓住白复成的手腕,朝前一推,他小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什么态度…越来越像反动派了…

    白复成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仿佛浑身无力一般,酥了骨头,走得歪歪斜斜,他哈哈一笑,双手抬起一拍,眉毛一挑,手指横在脸侧,指尖戳着自己头顶的军帽,笑着说道。

    白复成不像个反动派,你让我像个共产党吗?我要对任何事物抱着和善的态度,啊,关爱人民,对资本主义视若仇敌!付书记,付长官,付委员!十年了!我都要搞不清楚我该是什么样了!

    白复成脸上依然挂着笑,可表情格外凄楚,颤颤巍巍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他颤抖地说道。

    白复成要不…你来教教我…该怎么办呢?

    付其参默默看着白复成,他呼出一口气,左右看着,抬起手抓着自己头发,手指在发丝之间缓慢划过,半天压着声音说道。

    付其参(中年)不要和组织提意见,多想着自己怎么解决!

    白复成微张着嘴,泪水不断涌出,他嘴唇微微发着抖,向前几步,两只手抬起,在半空来回摇晃着,颤抖地说道。

    白复成我连句牢sao都不能发吗?

    付其参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无奈地一摇头,抬起胳膊,手使劲甩着,白复成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双手缓缓垂下,一吸鼻子,抬起手一抹眼泪,开口说道。

    白复成不行,我去找于先词申请调去陕西,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脱离国民党,我逃去延安,你看怎么样?

    付其参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孤坐在桌前,身后的墙壁挂着蒋中正的相框,他抬起手勾着嘴唇,默默看着前方,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既然没有暴露,那就继续留在这。

    白复成愣愣地看着付其参,手抬起在半空一攥,又重重垂回腿侧,付其参睁开眼睛,侧头一看白复成,神情严肃地说道。

    付其参(中年)如果你没有叛变,那对我党是巨大的好消息,你现在是于先词手底下的十四师参谋长,所有契卡中最顶级的,虽说我们和国民党和谈了,但是不代表今后还能这么融洽,或许今天是聊天,过几天就是掰手腕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这继续做贡献。

    白复成默默看着他,一皱眉头,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一甩双手叉着腰,一仰头不屑地说道。

    白复成少和我扯苏联文!狗屁契卡,你见过无组织无上级的契卡吗!我就问你,算我求你,你来告诉我,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求你告诉我,还有几年,十年了,付其参!我还有几个十年,有些话,我不想说出口,但不代表我没有那么想…你好歹让我看见点希望吧?

    付其参侧头默默看着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他抿着嘴,缓缓抬起手转过身走到白复成面前,抬起手握着他的肩膀,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这牢sao满腹的样子很让我担心,你看看你的面相都变了,和那些国民党一模一样,一副狼相。

    付其参(中年)自井冈山算起,到我们被多次围剿,再到如今有了扎实的根据地,这还不足以让你看见希望吗?我知道你苦,可是谁不苦呢…不单单只有你一个同志忍受着这种感觉,而且当初发展你是,明确告诉你,一个地下党员,一个契卡,忍受的不仅仅是骨rou之痛,更是精神之痛,一个不能坚定信仰的人,自然是完不成的,复成,双方的间谍暂时不会针锋对决,所以我们需要你时,定会联系你,国共和谈了,如果你真的对组织耐心消磨殆尽,你就在国民党军中随波逐流吧。

    白复成默默看着付其参,冷笑一下,抬起手指着他,手指在半空来回摇晃着,一抿嘴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他猛地胳膊一抬,一挥手,声音略大。

    白复成没人能质疑我的信仰!你休想让我的十年前功尽弃!

    无数只白鸽随着他的回音扑腾着翅膀窜向天空,付其参仰起头望着蓝天,几只鸽子的影子划过他的脸颊,一声声凌乱的钟声响起,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白复成站在灰暗的房间中,一阵阵风泛起他的发丝,他站在镜子前,身上穿着一身白衬衫,他哈哈笑了出来,一下将腰间的枪拔出对准镜子中的自己,几乎疯癫地语气说道。

    白复成你这天杀的国民党…

    白复成听着若有若无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头一甩,一下转过头看向一旁,他气喘吁吁地踉踉跄跄奔向一旁扒着窗户眼珠左右动着。

    他又一下闪到镜子前,身上的衣服变得凌乱,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捋自己头发,眉毛一挑,将枪横在自己脸上,目光锐利得说道。

    白复成我要完成党交给我的任务…

    白复成一下转过身,俯下身直勾勾看着远处,他脸上从疯疯癫癫又变得一副凶相,缓缓抬起手,枪管随着他的手左右打着摆,他压着声音喃喃着。

    白复成共产党…共产党…共产党…

    他每说一句话便扣一下扳机,枪不断发出咔啦声,他深吸一口气,一下扑在床上,双腿在半空来回蹬着,咬着牙哼唧着。

    他又一下闪到镜子前,白色的衬衫已经开了口,一阵风拂过,衣尾在身后起伏着,他敞着胸,露着肚,另一只手抬起捂着自己的脸,声音格外悲哀地说道。

    白复成我是契卡…

    一阵阵风将白复成的发丝泛起涟漪,脸上的神情又格外神气,目光又变得格外锐利,他一清嗓子,抬起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握着手枪抬在脸侧,一仰头格外骄傲得说道。

    白复成我是契卡!

    白复成的身影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脑门上,另一只手握着枪垂在腹前,他闭着眼睛,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昏暗的房间只有几扇窗户冒着白光,几面窗帘起伏着。

    一队队扛着长枪的日军士兵在荒原中大步前进着,头顶的白日格外黯淡,对面天际的月亮未沉,稀稀拉拉的白星缓缓浮动,黄土之中稀稀拉拉的枯草在风中左右摇摆着。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枯黄的草丝随着狂风几乎贴在了地上,黄土一瞬间变得黑漆漆一片,四面燃烧着半丈烈火,日军的脚步依然前进着,不时划过几个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的国军士兵。

    “1937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爆发…”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几个国军士兵咬着牙手中握着长枪,趴在麻袋后,将枪夹在麻袋上对着远处射击着,伴随着一个军官举着手枪的站起身,青天白日旗在半空摇晃着,一声震天的杀声响起,无数士兵朝着远方奔去。

    一瞬间城门大开,写着宛平的牌匾下划过无数个人头,几个国军士兵手中握着机关枪夹在城楼上,嘶吼着,连绵不绝的枪声掩盖了脚步声。

    震天的杀声不绝于耳,一声声爆炸声响起,焦土上炸起千层浪,几个奔跑的士兵被炸飞出去,一个士兵手中举着炸药包哭喊着“小鬼子,还我同胞命来!”冲向前方的坦克,几架带着日军旗帜的飞机划过被黑烟熏暗的天空。

    伴随着无数炸弹扔下,焦土又起万丈火光,黑烟散去时,只剩下遍地尸体,几个国军士兵靠在城墙上,他们睁大着眼睛,脚下的鲜血蔓延着。

    “日军在一日内对宛平发起三次进攻…国民党军队拼死抵抗…”

    一个人站在高台上,身后站着几个肩上挂着枪的士兵,台下站着一排排双手捧着衣服的士兵,他们仰着头望着站在高台上的人,只见那个人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同志们!卢沟桥遭到日军进攻了!刚刚蒋先生发来电报也松口了!虽然只给了三个师的编制,但!足够了!

    付其参目光锐利,抬起手攥着拳头举在头顶,头顶的灰色军帽上带着白日徽章,他大声喊着。

    付其参(中年)同志们!换上你们的衣服!不要觉得不舒坦,不适应!眼下的路是尽快打跑侵略者!往日的一切,我们必须抛之脑后!咱们从今天开始,比得便不是什么谁的真理是对的,谁的思想是可行的,谁的主义能救国!比的是!战场上!谁立得功最多!谁斩杀的日本人最多!现在!只有抗战才能救国!

    所有人的眼睛闪着光,他们大喝一声“是”,便纷纷屈下身,将军服放在自己腿上,他们齐刷刷解着身上破旧的军服,将带着红星的军帽放在身旁的地面上,几个人低下头一吻军帽上的红星,便将带着白日的军帽扣在头顶。

    他们齐刷刷站起身,身上灰色的军服随着风起着涟漪,军帽上一个个白日徽章极速划过,付其参缓缓抬起手,对着他们一敬礼,便缓缓转过身看向远处,几个肩上挂着枪的士兵手中捧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缓缓走上高台。

    只见他们将旗帜挂在线上,抬起手缓缓拉动着另一端线,付其参缓缓仰起头看着徐徐升起的旗帜,眼中闪着光,缓缓抬起手敬着军礼,台下所有士兵仰起头敬着礼,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逐渐升向最高点,一阵阵风拂过,呼啦一声,天空的白日下,旗帜随着风起着涟漪。

    蒋中正手中握着一张纸站在话筒前,身后挂着孙文的相框,他目光锐利,抿着嘴垂目看着手中的纸,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纸放在讲台上,目视着前方,只见台下站着一排排军官。

    于先词和陈博术站在最前面,陈博术身上的长衫随着风起着涟漪,岳太文身上穿着军服,衣领上的少将徽章闪闪发光,白复成站在一旁,站得笔直仰起头看着讲台上的蒋中正,于宝茵站在白复成身后,仰起头看着台上的蒋中正,眼中满是庄严。

    蒋中正一清嗓子,手搭在讲台上,缓缓张开嘴说道。

    蒋中正大家都知道,卢沟桥事变爆发了,就在我国外求和平,内求统一的时候,爆发了!我们全国的民众都异常悲愤!所以我在此当着党国上下所有人的面郑重声明,停掉一切内战,共赴国难!

    蒋中正抬眼望着所有人,神色格外严肃,他目光透着锐利,缓缓抬起手,将拳头攥在半空中,开口说道。

    蒋中正我们中国民族是一个酷爱和平的民族,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甚至说,你不过分,我也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民族,可这一次,日军明摆着要将我国土全部侵略,实施更换人种,民族,文化等一系列灭绝政策,我们若坐视不理,那将是千古罪人,我们无颜下去面对先总理。

    蒋中正眼眶发红,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于先词抿着嘴,努力压着情绪,可眼眶也不自觉红了,蒋中正将手垂下,开口说道。

    蒋中正我们是一个羸弱的国家,是一个谁想来分rou就能分的国家,但!到了这最后关头,我等愿同全体国民用生命相拼!牺牲到底!抗战到底!以求国家生存!

    于宝茵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嘴巴微张气息沉重,几个人垂在腿侧攥成拳头微微发抖的手极速划过,众军官身后的青天白日旗随着风起着涟漪,岳太文神色平静,望着蒋中正,蒋中正缓缓抬起手,攥成拳头举在头顶,坚韧地说道。

    蒋中正同志们,我中国全体的同胞们!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王断红的背影在大厅里摇摇晃晃前进着,耳后的短发随着风起伏着,龙云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笔写写画画着,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

    只见王断红缓步走到桌前默默望着他,龙云抬眼一看她,笑了笑,将笔放在一旁,双手合十在桌上,轻声说道。

    龙云断红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你剪头发了?干练,好看!

    王断红的手在腿侧一攥又松开,她眼中透着坚定,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龙云伯伯,我要考黄埔军校第五分校!

    龙云愣了一下,眼珠动了动,突然恍然大悟起来,“哦”得一声,开口说道。

    龙云你要考讲武堂?

    王断红使劲一点头,“嗯”得一声,龙云嘶得一声,侧头看向一旁,手指敲着手背,他一抿嘴抬眼看向王断红,开口说道。

    龙云你多大来着?

    王断红一挺胸膛,微微仰头应道。

    王断红(少年)十六!

    龙云眉毛皱起,一砸吧嘴,手指停止敲手背,微微点了点头,半喃喃着。

    龙云那差不多…差不多…

    龙云缓缓站起身,走到王断红身边,身子靠在桌上,坐在桌子边缘屈着腿侧头望着她,开口说道。

    龙云你和你干爹商量过吗?

    王断红侧头看向龙云,轻轻点了点头,她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答应我了,我说我要参军抗日,他说我不能不训练上去当垫脚石,就让我过来考讲武堂。

    龙云深吸一口气,也点了点头,他扭回头,低下头双手垂在腿上,微微动着,他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开口说道。

    龙云这个陈华伟,又把难题推我这了,行啊,说说你,基础怎么样,化学,物理,国文,数学,历史,当然了,最重要的你会开枪吗?

    王断红眉毛动了动,抬起手一挠头,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在老家时,一个老先生还有干爹教过我这些,我不知道具体评判标准,至于枪嘛…

    王断红笑了出来,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这辈子最会的就是开枪了,干爹亲自教我的。

    龙云侧头看着王断红胸有成竹的模样,哈哈一笑,他连连点头,可神色又有些犹豫起来,王断红见状,连忙走到龙云面前,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龙云伯伯,您不用担心我没有做好未来上战场面临一切残酷的准备,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好哪些准备,但是我心里,现在装得下的,只有尽快参军,把日本人打回老家去!

    龙云抬眼望着王断红,他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抬起手一拍她胳膊,楼道中,那红色的气球依然定在半空,金灿灿的梯形光芒笼罩着墙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