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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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静心居 “叩叩”谢清韫敲敲静心居的门。 “进来。”从门内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谢清韫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布置简洁干净,书桌旁边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松花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本书籍。 “父亲,纸稿已经交与卫国公。” “好。卫国公如何了?身体可还康健硬朗?”谢松明问道。他与萧远致从小就认识,不过离京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谢清韫听了挑挑眉,有些好笑地说道:“您还真跟萧伯父心有灵犀,萧伯父也是这样问儿子的。父亲放心,萧伯父好着呢。”确实,萧伯父看起来比他父亲好太多了,至少在感情这一块上,萧伯父就很圆满成功。谁不知道卫国公对安敏长公主从一而终,恩爱两不疑。而他父亲呢…父亲很爱母亲,但是既然爱母亲为什么还要续娶,迎娶的还是母亲的亲meimei,就是他的姨母。他不理解,父亲明明不喜欢姨母但是也可以娶她,允许姨母生他的孩子。他想,要是他是父亲,他是不会娶一个不爱的人,更何况和一个不爱的人一起孕育子女,他做不到。 “阿韫,你今年也十八了,你知道的,你祖母办赏花宴是为了什么。要是你有中意的女子你可以跟爹说,咱们镇国公府已经够显贵,门第如何都不是紧要的,品性和你自己是否中意更为重要。”谢松明盯着谢清韫认真地说道。 他这个儿子像极了他夫人,无论是俊美的样貌还是爱恨分明的性格。 谢清韫的思绪被他的话打断,回道:“爹,我还小,不着急,等加冠之后再议可好?” “此事你自己看着来吧,不过你祖母那儿,你得自己去应付,没事退下吧。”谢松明又拿起搁置在案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是,儿子告退。”他老爹这样的性格,谢清韫已经习惯了。其实看似话不多,但是父亲还是很疼爱他这个儿子的,只要是关于他的事父亲都会过问他并让他自己做选择,而不是擅自替他做决定。 清悠院 “母亲,明日的宫宴我一定要去吗,可是我谁都不认识,我害怕。”一个梳着双平髻身穿杏黄花笼裙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正撅着嘴跟坐在主位上的妇人撒娇。 “谁敢欺负我们秀秀,哥哥替你打他。”谢清韫笑着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姨母,我回来了。”对坐在主位上的妇人行个礼,然后走到撒娇的小姑娘面前摸摸她的头。 “阿韫回来啦,快把这个唠叨鬼领走,真是闹得我头疼。”小陈氏边说边作势按了按额角。打量这个正和自己女儿笑作一团的‘儿子’,她心中也很复杂。阿韫私底下从不叫她母亲,只是在外人面前她会尊称自己一声‘母亲’。如今想来,真不知道当年的决定是对是错,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又怎么样,这个男人并不爱她,甚至她生的孩子,他也不喜欢。 “哥哥,镇国公府好玩吗?他们府里有我们家大吗?还有还有…”谢芷秀好奇地追问。她出生在边境,并不在京中常住,只期间回来过几次不过记忆早已模糊。如果要她说,她倒是更喜欢边境的小城,自由,简单,朴实,但是家始终是在京都也不可能一辈子在边境待着。 摸摸meimei的发顶,谢清韫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虽然不赞同姨母,但是meimei也是真的亲meimei。 …… 临近傍晚,此时卫国公府的饭桌上一片热闹。 “灵灵啊,近日没见你怎么出门啊?”萧远致笑吟吟看着女儿,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小袋东西放在桌上发出“铿”的一声,继续说:“爹爹给的零花钱,多出去逛逛添置些女儿家的玩意,老在府里待着闷出病来怎么办。”说完偷偷对长公主挤眉弄眼,那意思就好像在说:我表现得好吧,说得不错吧。 “爹!你偏心。”萧小十不干了,凭什么灵灵一下子就一小袋银子,他一个月才能领二两银子,简直连府里的侍卫都比不上啊!太气人了,眼珠子转了转,想起灵灵说漏嘴的事顿时嘴角又上扬起来,灵灵得了一小袋银子,那他等下吃完饭岂不是可以敲诈一半,谁让她说漏嘴告诉父亲的,哼。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个摆件少不得值五百两,我还没问你还,你倒理直气壮,皮痒了是不是?”萧远致吹鼻子瞪眼,真是给气到了,那件摆件真的是他的心头爱。 坐在饭桌末端的两个小豆丁好像明白了祖父说的话,顿时齐声道:“十叔,羞羞。” 萧正渠气得瞪圆了眼睛,“这两个小鬼真是…” 坐在前面的长公主发话了:“萧小十你敢瞪我孙子,胆子肥了啊。”说完还用一个凶狠的眼神警告萧正渠。 萧正渠刚要气得爆炸,突然被长公主这么一说,顿时焉了吧唧的xiele气。只能鼓着双颊气鼓鼓地吃着饭,用他老母亲的话来说,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小河豚。 虽然他们不懂河豚是什么东西。 厅内明亮烛光照耀着饭桌上欢声笑语的一群人,真实而温馨,此刻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没有身份上的高低之分,他们仿佛不再是什么高贵的长公主,严肃的国公爷,只是一个单纯的普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