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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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客官勿急!”说书人抹了一把冷汗,“哦哦,有了,叶清楣十六岁时,正逢长迁瘟疫,她有意扬名,便带叶二姑娘下山救人,奈何她是个半吊子的医修,抓错了药,致使长迁城百姓无一活口!虽说抓到了作怪的水妖,但功不抵过,实在是可恶至极!实在是……” “没了?”斗篷人悠闲出口。 “客官,小人是着急,一时想不出,要不等——” “没了,那就走吧。”斗篷人起身离去。 “啊?行!客官慢走!”说书人见他真的离开,这才放下心来,却低头忽然看到自己的手心慢慢的撕裂出一道血痕,“啊啊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和他一起叫出来的不止一个人,那长长的血痕慢慢裂成一只血口,甚至长出了尖利的牙和舌头,周围人皆是神色一变,疯叫起来涌出门外。 “怪物啊!”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男人颤抖着手拉住一个人,那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刚要推开,男人手上的那张嘴却一口咬定他的胳膊,刺过衣服狠狠撕咬着,整个手臂顷刻间变得血流如注。 “啊啊啊啊!” 房间里已经人尸不分。 “要怪就怪在叶清楣头上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门外离去的那人笑声不止,肆意狂妄。 … 叶清楣缓缓睁开眼睛,脚前是三团火堆,她望见卫凛正背对着她轻轻用手搓着木石,似乎想要再生起第四个火堆。 “卫凛……”他忽地转头,脸上还带着一点石灰粉,神情里只现过一刹的高兴就平静地说,“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竟然这么久,她皱眉道,“是苦寒复发。” “苦寒?”倒是一个新鲜词。 叶清楣点点头,“嗯…师父初见我时,是在一处雪山上。他说我体弱,被逃难的亲人舍弃,风雪积埋,险些死去。” 因此那时你染上了苦寒?他没问出口。 她仍继续说,“所以师父将我带上旷循医治,但却还是落下了病根,此后每至寒冬,我的身体都有段时间会陷入极冷,此为古籍中的苦寒症,而在昏迷中时五感尽失。” “这个病有得治吗?” “没有了。”她望向卫凛,“这个病只有师父,月沉和你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你务必守在我身边。” 他刚要问些什么,她却忽地又吐出一口血,看起来似乎是忍了许久,这个时不时就把自己弄受伤和发病的神女大人,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现在好像随便来个不知名的小卒都能杀掉她吧。 “叶清楣?”卫凛上前,稳住她轻声唤她,她却像是要睡着了,闭眼喃喃细语着,“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师父带我上旷循,教我习字御剑法术,我还认识了项师兄,沈师兄,庄师姐……”她的脑海里似乎又重现了当年初见师父漫山皑皑白雪的画面。 “知道了。”他终于还是将自己体内那股黑气推入她的身上,形成一个温暖的闭环。 “我也教了你习字御剑法术…我也算你的师父……” 良久,等她再次陷入沉睡中,他才轻声说,“还不算,你教我的那些都没用。” 他紧紧搂住她,为她冰凉的身躯取暖。 … 一股强硬的力量忽然袭来,卫凛从叶清楣的颈间猛地抬起头,伸掌接下,护住怀中的人,他眯了眯眼,对上那个墙角的妇人的眼。 妇人无力地坐着,放下手,笑了起来,用肯定地语气轻声道“你是妖……” 卫凛挑挑眉,没有说话,xiele一点黑气,那黑气如厉鬼般迅速飞离到妇人身侧折出索命的掌。 “她是正道弟子,你们绝无可能在一起。” “谁说要和她在一起?”他皱着眉不解地反问。 妇人笑了笑,另问,“可你是为她的圣洁骨而来,为什么不趁现在下手?” “时机未到罢了。”他轻声冷哼。 妇人叹了口气不愿再争,两掌间化出一把蓝色短刀,无力地扔在地上,“等她醒来后给她吧。用这把刀刺穿长饕鬼的心,一定要刺穿,然后净化那个邪灵吧。” 卫凛勾过短刀,短刀古朴无华,似乎历经多年磨损,只剩刀柄一个“刹”字熠熠发光。 妇人久久地坐着不动,慢慢闭上一双早已浑浊不清的眼睛,回顾起自己荒唐可悲的一生,她释然地一笑,没有再说更多。 卫凛还没来得及问她是谁,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