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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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石室内传来怒吼声。 “那个怪物竟然还活着……竟然………” 披着鲜红大袍的人用力捶着石壁,上面众多石块纷纷砸落入水中,溅起几丈水高。 一旁的几个穿着暗红袍子的人头抵地跪着,等待发落。 “贱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死……” 叶清楣终于发觉习字之路仍漫漫,刚站起来,却一下子被拉了回去——卫凛的腿压住了她的衣服。 幸而她反应迅速,抓紧桌角撑住了身子,但另一只手却因惯性搭上了他的肩。卫凛也是一惊,手扶上她的细腰。 她的长发落在他的肩上,耳下铃铛轻轻摇晃个不停。他的呼吸忽地落在她的面上,又热又痒。 叶清楣第一次和一个异性离得如此之近,纵然在她看来他还只是个孩子,蹭过他呼吸的那片雪颊上却莫名染上一抹红晕。 卫凛看到她鲜少露出的错愕目光,心中居然起了想要捉弄她的念头,他的掌很轻很轻地掐了一下她的腰,几乎察觉不到的轻,他却感觉到了她轻轻一颤,唇角忍不住想要上扬。 叶清楣没察觉到他的小心思,不自在地轻轻咳了声,皱着眉借着他的肩使力起身,语气也严肃了几分,“继续写。” 只是那抹可疑的红却迟迟消不下去,她自觉脸上发烫,便转身离开,或者说是逃开。 卫凛拾起笔点了好一会,浸得那几张纸都黑了个透,才慢吞吞地开始写。 月沉在桌案上添了几块新糕,见叶清楣匆匆忙忙地进来,心里几分疑惑。 叶清楣思忖着什么,喊住了正要走的月沉。 “那两人都遣回去了吗?” 月沉垂首回头,“今早就打点好让她们回去过年了。” “月沉,你在生气吗?”这几天月沉见到她便低头,脚步加快离去,纵使叶清楣接受情感的能力比常人弱,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 “为什么?” 月沉抿唇不言,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少主不该把灼莲给别人。” 叶清楣坐下来喝茶,“物尽其用,才显价值。” “那您自己呢?那株灼莲来之不易,往后那些红珠用完了您要怎么办?” 叶清楣皱眉,“等用完再说吧。” “少主。”月沉叹了口气,“今早我发现自己又长了许多白发,落了许多黑发,我也是五十多岁将近花甲的人了。” 她想开口说自己离将死也不远了,却没忍心开口,“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又不爱惜自己,谁来照顾你。凡事也要为你自己想想。” “知道了。”叶清楣望向远处,那一向清明的双眸此刻也染上几分迷茫。 有着小时师父为她定下的和陆愿白的婚约,她其实并不担心以后无处容身。只是若是连月沉也不在了,她还可以依靠谁呢。 她心里有点嘲笑自己此时的多愁善感,端坐着凝望室外的鹅毛大雪。 陆愿白掀开白布,里面裹着一条极粗壮的树干。 他眯眸看着正中那条穿树而过的裂缝,伸手去触碰,那缝的周围滴血未沾。看来剑的主人下手极其迅速果断,一击便插入了食火兽的胸腔,力量惊人的恐怖。 然后又残忍地在他身上割了个对角,将心脏捅了个对穿,又把尸体生生从剑上撕下来,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才能做到?仅一人一夜间,便轻易杀了食火兽。 况且食火兽体内积攒了炼鬼山百年的瘴气,屠杀它后必然也会被反噬才对,可是已经过了几天,六州却没有传来什么异闻。 陆愿白盖上白布踱步着,一时没有头绪,看窗外大雪正盛,叫来外面的弟子,“准备几箱红烛几匹绸缎,送去旷循山给叶少主。” 项师悦拎着两瓶酒,满面红光,“什么情况啊,榆弟。” 沈榆批阅着派内事项,心上正烦躁,“又怎么了?” “害,在大师兄面前你还装啥。” 沈榆听见“装”这个字眉头一锁。 “那些小丫头们都传疯了。我呀,就知道,芷归丫头对你有那心思。正好你又送人家竹笛,这不郎有情妾有意,过了这个年,你也二十四了,身边也可以多一个人来陪……” 沈榆“哗”地摔下手中本,“我看你是醉晕了,既然这么闲,那你刚好把剩下的这些都看了。” 项师悦东倒西歪地坐下,“榆弟,榆弟,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