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她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替换成了十年前的自己，第八队的队长古洛·齐西尼亚在黑曜中心与库洛姆（六道骸）的战斗以败北告终。白兰嘴上说没关系，但等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搂着阿茉一通抱怨。

    “——古洛连小露比的面都没见到，就在黑曜被打败了。真是的，我明明嘱咐过他们优先级的啊～”

    白兰将头埋在她颈窝，撒娇似地说：

    “还不如让阿茉你亲自去呢，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把我的命令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毕竟阿茉最擅长执行任务了，不是吗？”

    “我听您的。”

    阿茉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面容平静地像是百年前投身塞纳河的少女。

    白兰还赖在她身上，毛茸茸的白色脑袋蹭来蹭去。他连心爱之人给别的男人生了俩孩子都能接受，又怎会在意魔女封闭心灵的小手段。

    不过还是有点寂寞的啦。他们刚交往的时候，阿茉可是会一边揉着他的头，一边夸他好乖好乖的呢。

    “再等等吧，亲爱的。”白兰轻啄着她的嘴角，“我会再派人去日本的。等小露比来了，咱们先带她去迪S尼乐园，我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公主裙。然后咱们去海边度假，我在太平洋有几个小岛，再然后……”

    他掰着阿茉的手指，一件件数着“好爸爸”应该做的事，最后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又说：

    “阿茉，我要把雷欧调走一段时间了，你会不会觉得孤单？难得有个能和你说得上话的人。”

    “不会。”

    “那太好了。如果阿茉和雷欧的关系变好了，我可是会嫉妒的。”白兰吻着她的指尖，“阿茉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呢～”

    “好的，白兰大人。”

    封闭心灵使她变得只能一问一答。白兰两手环住她的腰，往后一带，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要做吗？”她先问。

    “……不，陪我休息会儿吧，阿茉。”白兰闭上眼，声音卸掉轻浮，难掩疲惫，“一会儿有个棘手的事要处理，虽然我完全没在怕的。”

    “那么，需要我为您唱首歌助眠吗？”

    “哈啊——虽然我真的很爱听阿茉唱歌，但你喜欢的歌啊，歌词写得都不好。”

    白兰紧了紧怀里的人。

    他总会相信午夜的月亮和午夜的吻。

    等天亮之后。

    我会成为你唯一的爱人。

    ——————

    日本，云雀宅。

    “我个人的看法是，库洛姆在黑曜中心的情报应该是六道骸告诉瓦利安的。”说到这儿，草壁先是顿了下，仔细观察了一番云雀的脸色，才继续说道，“……就像他会把阿茉莱小姐的消息传达给您一样。”

    今天的云雀正在气头上。他早晨收到了阿茉莱的回信，一如既往地凭空出现在了书桌上。他拿起来看了两眼，合上，又看了两眼，转手扔到一边。没把信和写信的人一起咬杀，属实是他云雀恭弥大人有大量，不然，你瞧瞧那女人写了什么？她竟然让他把一双儿女转交给正在密鲁菲奥雷里被囚禁的她。

    十年了，他俩的孩子都会跑了，但云雀还是没明白——阿茉莱·罗西到底有没有长八个胆子，她怎么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阿茉莱一脚踹碎风纪委员室的玻璃，从窗外挟着玫瑰、月光、与亮晶晶的玻璃碴一起，再一个漂亮的侧翻，艳红闪过，细长的银剑已然直直刺到他跟前。

    “你就是彭格列的云守？哎～脸长得不错，身手倒是一般。”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风纪委员长的红线上。他们当场打了起来，可初中生的确不如职业杀手经验丰富。没几下就被她按倒在了沙发上。

    她的左手牢牢按住云雀举过头顶的手腕，右手的细剑贴着他的脸边扎进沙发，左膝强硬地顶进他两腿之间，游刃有余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赢不了了？XANXUS凭什么换掉我。”

    云雀那极高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屈居人下，他挣脱着，冰凉的细剑瞬间划破脸颊。

    “哎呀，别激动嘛小帅哥，我不是来杀你的。”呆在他头顶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笑着，“你要恨就去恨瓦利安吧。”

    “瓦利安……”是小婴儿说的那个组织。

    “对对，瓦利安。”她借机添油加醋，“我是瓦利安的人，如果你想报仇，拜托请在指环争夺战上打爆“我”哦。”

    她本想说完就走的，但云雀一直瞪着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充斥着nongnong的杀意。可惜她和XANXUS相处得够久，已经学会屏蔽掉任何她不想理会的东西，所以她左看右看，越看越对这张东方风情的脸蛋感到满意，在云雀还在思考如何挣脱的时候，她俯下身，响亮地亲了他一口。

    “……你想死吗？”云雀的唇上沾着她的口红印。好像有点浅啊，她又低头亲了几口。

    “……”

    过了半晌——云雀选择在这时反击，他用力转身甩开身上的女人，摸到武器的瞬间直攻对方面门——打中了，可她的身体化作玫瑰，拐击穿透层层花瓣，只是砸碎了茶几。

    云雀站起身，冷冷地看向她。

    阿茉莱不知何时坐到了他办公用的桌子上，一手撑着半倾的身子，一手把玩着他刚刚用过的笔。

    “那是什么？”他问。

    “这个嘛。”她翘着二郎腿，高跟鞋的尖头在空中画圈，“女人的秘密？”

    “你是术士？”

    “也不一定。”

    “哈，有意思。”他重新举起拐，“再来。”

    “算了吧，你打不过我的。”她甚至收起了剑，“拜拜了，小美人，下次见。”

    她手里的钢笔成了暗器，云雀挥拐打掉，又打中了玫瑰。他烦躁地扫开花瓣，桌子上的人消失了，一切都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除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破损的茶几，以及沙发上那个被她用细剑戳出来的洞。

    玻璃修了，茶几换了，唯独这个沙发始终没有动。只要她来并盛中学找云雀，第一件事就是或坐或躺或趴地去找那个洞，她说这是彭格列最强守护者是她手下败将的证明。

    云雀每次听了都会生气，但她根本没在怕的。只要他不换新的，她就敢一直说——换了也没事，她还敢再扎一个一模一样的，继续说。

    “拜托，手上已经打不过这个人了，嘴上还不能让我逞逞能吗？”

    可能是云雀进步飞速，也可能是阿茉莱在被调到门外顾问之后退居二线，剑不出鞘。后来，他们的对打总是以云雀压倒性的胜利告终。可不论过去多少年，阿茉莱的胆子依旧肥得流油，毕竟云雀的手下败将有很多，从来没有哪个敢在输了之后，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求饶。

    她特别喜欢亲他，这些年口红唇釉的空管速度创下新高。如果两人都没什么事，她能拉着云雀在那沙发上亲个半天，非要用吻让他的嘴也染上和她一样的同款色号。

    惹得云雀总说，“你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胆子小的还追不到你这朵高岭之花呢。”她还喜欢挂在他身上，大半个人全揉进他怀里，“少来，你不就喜欢我这样。”

    “……”

    “喂喂喂，这个时候不许你沉默！”

    “……”

    “云雀恭唔——”

    是了，云雀其实很吃她这一套。

    ——————

    “欢迎回来，白兰大人。”

    秘书雷欧用胳膊夹着文件，“午餐还合您的口味吗？”

    “那当然，和阿茉一起吃什么都很美味。”白兰笑眯眯地说，“话说雷欧，你在做什么？现在不光阿茉，连我的起居也要你负责了吗？”

    “不、不是的……我是想和白兰大人您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要加工资的话我可不答应哦！我还要攒钱养女儿呢。”

    白兰豪掷千金买下三个岛的事已经人尽皆知，雷欧摇摇头，道：“实际上，因为我的一些个人原因……我想要辞职。”

    “哎呀呀，这可真是让人吃惊。”白兰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一点没变，“毕竟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才能的。”

    雷欧擦了下冷汗，“不敢当。”

    “真的真的。”白兰紫色的双眸里透着冰冷，“你的本事可不仅仅是引诱古洛前往黑曜，还有接替阿茉向外界传送情报——已经可以了吧，彭格列的雾守。”

    浓雾开始弥漫，白兰继续说：“本来我想再容忍你一些时间的，阿茉能在这儿有个说得上话的人陪着也好。不过你最近在她房间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很嫉妒哦。”

    雷欧，亦是六道骸，在雾散尽后显现于此。两个笑面虎相视一笑。

    “嘿，原来你就是骸啊，感觉还不错。但不是阿茉喜欢的类型，如果你早点用这张脸，说不定我会再放你玩几天呢。”

    “……你早就知道了？”

    “蛮早了。从她突然封闭心灵开始，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接替她的情报工作。”白兰轻松极了，“不过嘛，我也不是什么魔鬼，阿茉只是想和云雀君说说孩子的事罢了，我全都大度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把信送到了。”

    他这么一说，反而让六道骸忍不住问：“我真是搞不懂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个个的，全都对她死心塌地。

    白兰避而不答，他亮出指环，大空的颜色在他指尖跃动着。

    “那么，来做个饭后消食运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