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13【修罗场】达达鸭和托马的历史性会面
八酝岛，临时冒险营地。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达达利亚他不但彻夜溜号去玩，如今玩得不想回来了，还要你来给他说情？” 钟离先生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近人，但他旁边坐着的旅行者笑得一脸尴尬，甚至还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 “钟离先生，我这不是想着大家辛苦这么久了，也该好好放松放松，去稻妻城里玩一玩，这才说要给大家都放假的嘛。” 香菱，班尼特，万叶三小只也正围坐在熄灭的篝火边上，认真地埋头干饭。他们风餐露宿了不少时日，又要防备那些流浪的浪人武士，又要小心巡逻的幕府军，即使有大厨香菱cao持伙食，可没有正经的厨房总归不方便。 如今旅行者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来，除了许久不曾吃到的诸如天枢rou，翡玉什锦袋，黄金蟹，莲花酥，来来菜，四方和平之类上得了台面的传统璃月菜，还有稻妻特色的小食如天妇罗，虾仙贝，稠鱼烧，炸猪排三明治之类，他们几个馋坏了的年轻人哪里还忍得住？ 当然，吃归吃，除了班尼特这个缺心眼的乐天派只知道干饭，塞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香菱和万叶可都竖着八卦的小耳朵呢。 尤其是万叶，他亲眼见过钟离先生和旅行者这两个狠人，是怎么把愚人众的末席执行官收拾得服服帖帖，软软趴趴的。因此不管这两人说得如何轻松平淡，万叶的心也是悬吊吊的，怎么听都感觉这两人在打机锋。 可怜他队长的屁股，大概率又要遭殃了。达达利亚虽然时常疯赖，但平时对他队员们可着实不薄。故而昨天达达利亚留纸条跑路的时候，万叶虽然发现了，却也装作没看见。 毕竟以达达利亚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保暖思yin欲的时候。反正他之前又不是没溜过号，只要在天亮之前回来就成。谁想这次不但等到大中午人都没按时回来，反倒还让旅行者欲盖弥彰地给大家“放假”。 谁不知道她是知道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达达利亚回不来了呗。至于为什么回不来？这还用问？十之八九都是被干得下不了床。 万叶狠狠地咬了一口天枢rou，肥而不腻的五花rou入口即化，可万叶吃起来偏偏觉得不香了。 “原来旅行者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你还要再压榨大家一段时日呢。” “哪儿能啊？钟离先生真会开玩笑！之前不是锁国令刚解除，外来船只都还没靠岸，冒然出现有偷渡客的嫌疑吗？现在鸣神岛的外国面孔多起来了，大家只要装作普通游客便好。哪怕真的被天领奉行查了，以我现在的声望，也能把大家捞出来。” 八酝岛的地皮都快被扒光了，再黑心的包工头也不能这样剥削劳动力呀。 旅行者讪笑着将装满摩拉的钱袋摆在箱子上，摩拉叮叮当当地，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这不是达达利亚的钱袋子吗？万叶一眼就认出来了，更别说钟离先生了。 “稻妻城还是挺有特色的，烟花美食小说，温泉神社茶室，来都来了，总不能错过了吧？我定好了旅馆，咱们先去住几天，让万叶带香菱和班尼特好好逛逛，买点纪念品，这样先生您也可以去找老朋友叙叙旧嘛。” “好耶！我早就想进稻妻城里去看看了！”班尼特高兴得都快从地上蹦起来了。 哪怕自己见多识广，钟离先生也总得给孩子们一个见世面的机会吧？旅行者又看向香菱，专门同她说到“花见坂的木南料亭推出了本土化的烤蘑菇披萨”。 这下香菱的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看向钟离先生。她跟着一起外出旅行，本来就是为了精进厨艺，稻妻版本的蒙德菜，光是听起来就很有趣，说不定能给她新的启发。 “你倒是想得周全，连我的行程都安排妥当了。”钟离先生夹了口菜，细嚼慢咽地吞了下去，这才说到，“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 “诶！多谢先生！钟离先生最好啦！”旅行者可不管后面的，直接大声地打断了钟离没说完的话，又连着给他夹了一大块炸rou排三明治，直接把话题岔走了，“先生您尝尝这个新鲜不！社奉行家厨房做的，我尝不出好赖，只能请您来点评两句。要是他们做得不好，我可拿您的说辞，去嘲笑神里绫人。” 钟离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旅行者一眼，把万叶都看紧张了。 但钟离先生并没有生气，反而摘下手套，用手捻起这三明治尝了一口，评价道：“面包松软香甜，rou排酥脆多汁，虽然烹饪的方式简单，但作为给小朋友填肚子的快餐，应该深受喜爱。” 也就只有旅行者敢干这事儿。 钟离先生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对女人和小孩也格外宽容，可若是真有人想冒犯他，却又会情不自禁地被他暗含的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所震慑。除了旅行者，真敢这样打断他说话的，恐怕还没有几个，至少万叶就不敢。 万叶低着头，一边扒拉着碗里四方和平的糯米饭，一边偷偷地用余光瞥了眼班尼特，不出意外地看到他的这位队友满脸期待和兴奋，根本没发现钟离和旅行者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 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是单纯的人比较幸福快乐。 大家听着钟离先生的点评，“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所有食物，然后把他们在八酝岛采集的那些特产和木头打包塞进旅行者的系统背包，这才跟着旅行者一同前往稻妻城，享受辛勤工作后的“公费”旅行。 社奉行府。 和家主大人一起用过了午饭的托马，不得不踌躇地前往旅行者小姐下榻的客房。 虽然很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托马心里也知道家主大人的指引才是正确的，只是他一想到旅行者小姐有男朋友，就止不住地难过。 昨天她不是这样说的。 可她昨天喝多了酒，醉得厉害。 她昨天叫他“宝贝”，“甜心”。 今天她却翻脸不认人不说，还冒出来了一个男朋友。 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而更加尴尬的是，托马刚兴冲冲地和神里绫人说完有进展，转头“旅行者小姐有男朋友”的噩耗还是绫人告诉他的。 唉……托马叹了口气，愁苦得人都焉了。他一边走一边努力地做心里建设，给自己洗脑，仿佛只有把“找旅行者小姐谈话”当作家主大人布置的任务，他才有去做这件事的勇气。 可惜，自欺欺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离旅行者小姐的客房越近，托马的情绪就越紧张，心跳也越来越快。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托马扑通扑通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旅行者小姐……托马举手想要敲门，可干巴巴的嗓子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刷啦”客房的推拉门一下打开了，惊得托马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定睛一看，更是心虚得汗都冒出来了，只见从门后突然冒出来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轻男人，栗色头发娃娃脸，长得还和他有一点像，正是之前托马接待过万国商会时见过的，也是家主所说的——旅行者小姐的男朋友。 “诶，是托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呃……”这谁能想到啊？ 托马还没组织好语言，达达利亚却已经凑了上来，毫不避讳地从头到脚打量着他。这样自来熟的举动，自然是把托马紧张得寒毛直立，情不自禁地后仰着躲避。 “果然和我有点像呢！”达达利亚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昨天的腼腆模样，“荧有跟我提过很多次你噢，谢谢你在我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的时候，照顾她。” “啊？”托马愣住了，有些好奇旅行者小姐怎么和他提的自己，可又不好意思问出口，自由身体里的血液十分诚实，不由分说地开始往托马脸上冲。 “荧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达达利亚眯着眼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甚至去拍托马的肩膀，“社奉行大人应该和你说过了我的名字吧？” “是……是的。”托马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阿贾克斯……你……你好。” “你是来叫我们吃午饭的吧？可是荧她出去了，我又吃得太撑，完全不饿。” 旅行者小姐不在啊，托马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您好生休息……我先告辞了，晚上再来请您和旅行者小姐。” 托马一转身，拔腿就想开溜，却又听背后传来一声： “站住！”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别急着走啊！”达达利亚几乎是扑了上去，搂着托马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热乎样子，拼命把人往客房里拐。 达达利亚可管不着托马怎么想。他的道理很简单：神里绫人这个坏人刚才变着法儿的套他的话。如今神里绫人的左膀右臂撞上来了，他哪儿能就这么把托马放跑了？他不得多套点神里绫人的情报出来？ 倘若真按旅行者说的，托马是个热心肠的好人。那达达利亚岂不是可以策反他试试？毕竟好人怎么能帮自己的主人挖别人墙角呢！好人应该劝诫自己的主人，让他迷途知返才对嘛！ “您……您要做什么？” “你别害怕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达达利亚脚一抬，把客房的门也给带上了。 “荧她不让我乱跑，可是我把房间都收拾好了，现在无所事事的，好无聊啊。”小狐狸按着托马的肩膀，让他在茶室的竹垫上坐下，“你来都来了，不如陪我说说话呗。” “这……您不用收拾房间的，这是……我……我们府里女仆的工作。”托马擦了把额头的汗水。 他擦点说漏了，幸好及时反应了过来。若是让对方知道旅行者小姐的房间是他一个男人在打扫，哪怕他是个傻子也会生气的吧？ 达达利亚还好心地给他倒了杯茶：“热坏了吧？快喝杯水。” “……谢谢。”托马端起茶杯，喝水是假，挡脸才是真的。 可稻妻的茶杯实在是小，他一口就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光了。 达达利亚又给托马续了几次水，直到茶壶里的水都倒光，可托马看起来还没有喝饱。 “我去接水。”托马伸手想抢达达利亚手里的茶壶，被达达利亚一把将他的手按住。 “托马……你好像很紧张？”达达利亚歪过脑袋，迷惑不解地看着托马。 “！！！”他这么敏锐的吗？这下托马可是真的紧张了。 “你这么紧张……难道是……害怕我揍你吗？”达达利亚直勾勾地看着托马，仿佛已经知道了他和旅行者干了什么好事。 托马差点都要跳起来了，可达达利亚话风一转，又道：“可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揍你干什么？” “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也只不过是个做家臣的，主人叫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达达利亚诚恳的话语把托马都说懵了。 这个蒙德老乡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算他已经知道自己和旅行者小姐上过床了……他难道连这样过分的事情都可以原谅的吗？ 托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贾克斯……你……” “因为是好朋友嘛！”小狐狸笑得连洁白的牙齿都咧了出来，“荧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不能让好朋友跟主人交不了差。托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只要不是太私密的，我都会努力回答的。” 私密？托马认认真真地把达达利亚的话品味了两遍，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说的好像和他自己理解的似乎不是一回事。 “阿贾克斯，你……把我误会成打听情报的了？”托马试探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反正我们两个都是蒙德人，干嘛非得玩稻妻那套弯弯绕绕的？”达达利亚两手一摊开，故作坦诚地说道，“不如一起出去喝两杯吧？你请我，我告诉你消息，也不算你占我便宜。” 这样的确不算托马占他的便宜……可是托马之前就占过了。 托马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在这种气氛下根本没有提那件事的勇气，只得顺从地点了点头：“很合理，但你之前不是说……旅行者小姐不让你乱跑吗？” “唉，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社奉行的客人吧？你带我出去逛一逛，那能叫乱跑吗？”达达利亚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他不会就是单纯为了……让我带他出去玩吧？托马迷茫地看着达达利亚，心里这个诡异的念头一冒出来就压制不住了，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他差不多个头的年轻男人，而是一个千方百计想瞒着家长溜出去玩的小朋友。 “那好吧……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鸣神大社还是甘金岛？”托马本来就心中有愧，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们两个大男人去这两个地方，像话吗？不如干脆就去城里找个小酒馆喝两杯吧？” “呃，是我考虑不周全。喝酒的话，我也有个好去处。” 鸣神大社和甘金岛都是稻妻有名的景点，但达达利亚又不是真的缺心眼只知道玩。 玩只是和托马拉进关系的手段罢了。只要一起玩几回，喝两杯酒，再说说“心里话”，不就能顺理成章地建立起男人之间的“友谊”了吗？ 哪怕只是“酒rou朋友”的友谊，但只要托马肯承认，达达利亚就能借着“朋友”的关系，捞到不少方便。至于甘金岛和鸣神大社，当然是要等和旅行者约会的时候再一起去了。 原本来找旅行者摊牌的托马，怎么也没想到，形势竟然出乎意料地变成了自己带着旅行者小姐的男朋友出去玩。 好在招待客人也的确是家政官的职责。托马随便找了个女仆给神里绫人带了个口信，就和达达利亚勾肩搭背地出了社奉行府。 托马的确知道个喝酒的好去处。 他的家主大人和幕府的那些官员常常前往天守阁的御温泉，一边泡温泉放松身体，一边商谈各种事宜。 不过，因为阿贾克斯只是个普通的外国人，没有幕府官员的身份，管理御温泉的温泉奉行是绝对不会放他进去的。 所以托马要带阿贾克斯去的地方其实是秋沙钱汤，那里虽然没有御温泉豪华，但更具烟火气。秋沙钱汤的位置坐落在繁华的大街上，不仅对面就是乌有亭，附近小吃街的外卖还可以直接送进来，吃喝玩乐都不耽误。 托马上次来这里放松也是很久之前了，这次也算是托阿贾克斯的福，又捡到了公款消费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