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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斜随性惯了,哪怕在别人家里依旧我行我素,按着自己喜欢的来。 哪怕是主人家准备的食物,他也吃得理所当然的,没有半点要表示感谢的意思,仿佛吃何律家的食物在他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说是“吃”也不太正确。 默认在“休息”模式的哨兵懒懒坐在椅子上,要不是手撑着桌子,他可能会直接靠上去,一副没骨头的慵懒样,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碗里的粥,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时不时吃上一口,旁边还放着他从厨房里面搬出来,已经被他加过三大勺的糖。 好好的早餐被他折腾的七零八落,如同什么惨绝人寰的非人道手术。 也就何律心理承受能力过分强大,跟这人面对面还能面不改色地吃完自己的早餐,顺便思考正经的问题。 至少对方也没有浪费粮食,只是恶劣地玩了一下,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面对白路斜,总不该要求太高的。 等他吃完,双手一摊,换了个地方靠,几乎是瘫在椅子上,让人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滑下去,何律始终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平静地收拾好,抽空看了一眼,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厨房门口,正靠着门框看他。 目光依旧随意,像没睡醒一样,却又带着他特有的危险性,宛如即使如此依然可以随时给人一口,咬得人血rou模糊的狮子。 何律的视线不自觉在对方随便打理了一下的头发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开。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尽管对方可能单纯是一时兴起才过来的,但出于礼貌,何律还是这么问道。 白路斜耸耸肩,手指点了两下自己的手环,不过没有真的展示给他看的意思,只是转述,说:“执行降级前的折叠区任务的那个倒霉蛋来找我了,问我能不能找一下门,把他家向导带出去。” 何律有点意外他会接受别人的求助,不过对方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反正接不接受都是看心情罢了。 看来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起码他自己加了三大勺的粥没让他不高兴顺便迁怒其他人就是了。 何律点点头,又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挑眉,眼里带了几分满意,和些许清浅的笑意,扬扬嘴角,像高高在上地下达命令那样,说:“跟我走。”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被他的气势压过去了,还可能会因为他的态度而不满,何律却是忽略了这些,毕竟跟白路斜相处,太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反而会耽误正事,索性全部无视。 他只听自己想听的最重要的信息,想了想,认真点头回道:“好。” 无话可说的就成了白路斜了。 不得不说,无论他原本想要的效果是什么,何律这个人总能把事情变成最正经严肃的那种氛围,半点不受他的影响。 但是跟他——一个向导计较,就像是自己输了一样。 白路斜心里堵着一口气,终究没多说什么。 算了,他跟一个向导计较什么。 完全不能作为安抚的话语,在那个向导是何律的前提下,意外让他很快忘记了片刻的不快。 眼下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呢。 比何律的事情重要多了。 白路斜不觉得自己暂时放下无关紧要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收到信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没太在意。 有他联系方式的多了去了,排除为数不多几个合作过的哨兵,歼灭组的基本上是个人就能摸到他的联系方式。要是每个知道他的人他都要关心,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啊。 白路斜才没那么多精力浪费在别人身上。 要不是发消息这人把有关这次折叠区的信息放在前头,白路斜大概就直接当垃圾信息忽略了。 他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就是觉得这人写总结报告一样的模板还挺好的,简洁明了,虽然有点看什么总结大会发言稿的错觉,但是确实该说的都说了,起码算是有用信息,白路斜就勉为其难去看一眼这个倒霉蛋的情况吧。 见面是一回事,帮不帮是另一回事。 绝对不是因为他现在也在折叠区里,没办法从外面给他的向导找“门”。 再说了,真的就找个门然后带一个向导出去,就他现在正在折叠区里的情况而言,总有点像临阵脱逃。 归根究底还有点他不太喜欢帮忙,更喜欢看热闹的心态在里面,反正最终决定下来的情况就是:找到人,见面谈。 不过这种复杂的心路历程没必要让何律知道,对方倒是那么爽快就同意了让他有点意外。 仔细想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跟他搭上线的,很可能是知道详细的有关折叠区目前为止可参考信息的人。就算白路斜不提,何律大概也是会想办法接触的。四舍五入反倒是白路斜帮了他的忙。 这么想着,心情微不可察地愉悦起来。 这人应该在心里感谢他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吧。他的形象现在应该是非常高大而且可靠的了。 白路斜勾勾嘴角,暗自决定原谅昨天那个把他当成笨蛋的笨蛋何律。 能够认识到他的强大,勉强算是一点进步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介意多让这个向导沾沾光长长见识,免得什么时候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多丢人啊。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见到那个联系他的任务者。 主要也不算是对方的问题,单纯因为何律在看到他们放出来的狼型精神体后,注意力就没从狼身上移开过。白路斜忍不住抽了抽眼角,深吸一口气才按捺住远离一步的冲动,再将视线落在那组哨兵与向导的身上。 说实话,想要分别哨兵与向导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看上去攻击性更强的那一个,基本上是不会有错的。 于是白路斜直接看向个子更高一点的那位,眸中是惯有的轻蔑,气势并不因为对方比自己高上一点而矮半分,说:“要我帮忙,有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视线落在哨兵身上的时候,他隐约从不重要的记忆里找到了一点关于对方的部分,但实在太不重要,他又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记住不重要的人,勉勉强强从这个理论上很容易留下印象的人身上找到几分熟悉感,以及那一部分连带的些许内容来。 思考了很久,也没能猜出一个像样的名字来,只是喃喃低语:“阳……扬……嘶,羊?” 忽然间如同想通了什么似的,白路斜看向跟在他们身边的狼型精神体,恍然大悟道:“所以这个精神体就是你的狼?” 狼:“?” 范佩阳:“……” 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