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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可能还有大雪,我俩得在雪下来之前赶回去。” 头顶的缺口又被石板填上了。秦戈这才发现,两头巨大化的白象正立在自己和谢谅身后。它们用鼻子安装了石板,大耳朵动了动,垂首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它怎么比上次还大了?”姜永看着白象问。 “没事做,我只能用自己的精神体做研究,倒是有了一些心得,以后它可能还会更大。”老鼠笑着说。 雾气中又走出一头小象,它甩甩鼻子,示意众人跟着自己。谢谅和姜永显然已经熟悉这个过程,跟在小象和老鼠身后往前走。 秦戈再一次震惊了:这个名为“老鼠”的人,他能将自己的精神体巨大化,而且他还拥有类似白小园的能力——复制精神体。 他是守卫吗?零号仓只有一个守卫? 秦戈很快得到了答案:他们在浓重的雾气中穿行了片刻,终于走入一个明亮的圆形房间。房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所,无数秦戈看不懂的机械分列其中。由于姜永当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机器上,秦戈在他的记忆里也没能将这些机器看清楚。他只看到房间里有人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非常壮实的男人,上身赤.裸,上臂的肌rou跟老鼠的脑袋差不多大,胸肌发达,双耳肥大,圆乎乎的头颅上是圆乎乎的眼睛,看起来还有几分憨态。 “好久不见。”他开口跟姜永和谢谅打招呼。 几只老鼠托着茶杯与茶壶奔到来客面前,高高举起。 “谢谢。”谢谅没有接,“大象,我和姜永赶时间,这个人你们先做好登记手续吧。” 老鼠们把茶杯和茶壶放回原位后消失了,化作一团白雾。 被称作大象的男人,和名为老鼠的男人,把周游按在位置上,开始给他抽血登记。 周游忍不住发抖,转头对谢谅和姜永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错。我不想呆在这里……” 老鼠拿出注射器和药瓶,转头看他:“别怕呀,这里挺好的。” 周游闭嘴了,他几乎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清澈的药水顺着他注射器和针头进入他的肌rou。 片刻之后,他歪着脑袋,开始轻轻发抖。 “姓周,但没有名字?”老鼠点击翻看周游的档案,“他是从来没被登记过的特殊人类?” “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没有上户口。后来一直在王都区生活,没有身份也能过下去。”谢谅说,“如果一定要称呼,你们可以叫他周游。” “犯了什么事?”老鼠问。 周游的档案里对于他做的事情语焉不详。老鼠和大象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谢谅和姜永:“这么年轻,犯了什么大错?” 谢谅笑了笑:“杀人。” 老鼠:“就这样?” 谢谅和姜永交换了眼色。“怎么回事?”姜永笑着说,“零号仓只负责接收囚犯,囚犯做了什么,有什么能力,你们是不能问的。” 老鼠:“总能知道的。我们和这些人都呆在地底下,想问的话,总能问得出来。” 姜永:“那你们就问吧。我和老谢是不能说的。” 老鼠笑了笑:“哎,开玩笑呢,怎么问?每天都注射镇定剂,有固定的进食和排泄时间,其余时候就一直关在监室里,我们和囚犯说不上话。” 谢谅也笑了:“我俩不是来检查工作的,不用说这么多。” 大象这时抬起了头:“登记完毕……” 这是秦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姜永的“海域”开始晃动、崩裂。在秦戈被迫离开“海域”的前一刻,他看到有一团庞大的雾气从神智不清的周游身上窜起。一头猩猩从雾气中伸出了爪子,它这时候的面貌还不像鹿泉事件发生当夜那样可怕,但身上横七竖八,全是伤痕。猩猩窜了起来,它伸出巨大的爪子,抓向谢谅。 挡在谢谅面前的是姜永和他的黑豹。那头愤怒的猩猩与黑豹缠斗在一起,姜永发出尖叫,跪倒在谢谅面前。谢谅把他搀扶起来的时候,无数老鼠从门外涌入,奔向猩猩;滚到地上的周游则惊恐地大叫——一头巨象朝着他,抬高了前足。 秦戈头晕目眩,他被谢子京支撑着,靠在了墙上。 “那天……在零号仓里,发生了什么事?” 姜永满头是汗,他被迫回忆起当日的一切。 “周游……想袭击老谢,但我挡住了……他损伤了我的‘海域’,激怒了大象和老鼠……他们俩是零号仓的管理员,他们可以决定囚犯应该进入哪个监室。周游最后被放入了B0064……B0064是零号仓最小的监室。”姜永勉强镇定,抬手比划,“它像一个直上直下的洞口,人在里面只能站立,没法躺下来。如果一定要躺,只能蜷成一团,抱着腿,尽量缩小面积。” 秦戈:“……我不明白。为什么特管委要设置一个这样的地方……它既然关押囚犯,那它应该就是监狱。” “它是仓库。”姜永看着秦戈,“你知道什么是仓库吗?在那里的不是人,是物品。是特管委不知道如何处理,又不敢贸然销毁的物品。周游……也是其中之一。不能被利用,但又很有价值,在找到能控制他的办法之前,把他放在一个无法随心所欲的安全地方,才是最合适的。” 折磨他,削弱他。只需要他的能力,不需要他的叛逆。 “……他杀了很多人。”秦戈只觉得心冷。 “所以周游很重要。”姜永说,“所以周游……必须被严格看管起来,直到能利用他为止。” 秦戈说不出一句话。 在周游的命运里,几乎所有左右了他命途的选择都是别人强加到他身上的。而他每一次自行作出的选择,无一例外,都是杀戮——杀周雪峰,杀真正的周游,杀王都区里的其他人,杀鹰隼支队。 似乎除了这个途径,他再没有任何与这个世界共处的方式。 周雪峰教育他的方式是辱骂和毒打。他脱离周雪峰的方式是推下一块大石头。一切都简单直接:他学到了什么,他就使用什么。 但人与人相联系的路径又极其复杂。他的每一次选择,都带来了无数震动。 秦戈和谢子京离开姜永的家,两人在海边等待还在小海家里和母子俩沟通上学事宜的谢蔚然。 告诉谢子京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秦戈心情很复杂:“人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生活,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谢子京:“是啊,要看运气。” 秦戈看着他:“你觉得你有好运气吗?” 谢子京:“以前没有,现在有。” 两人十指相扣,许久都没有说话。 “谢子京,周游只能摧毁‘海域’,他没有建立‘海域’的能力。”秦戈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在医院里见到了卢青来,他巡弋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