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不逃-04

    12.if不逃－04

    不知道是不是托马的错觉，当他说出这句话后，神里绫人周围的气氛骤然放松，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压迫，被吵醒的社长反而变得犹豫起来：“……我还以为您会有点介意。”

    托马可能是因为额头被撞了的原因，脑袋里面清明得很，心想我介意什么？介意被你cao了两天的事吗？算了吧大哥。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他顿了顿，只是换了种说法：“我好歹是借住在你的房间里，况且我也没有说让房间的主人睡沙发的习惯。”

    此刻窗外夜色深沉，暖气开得很足，托马莫名觉得这是一个适合坦白的时刻，他也懒得在深夜里面再跟神里绫人解释些什么，直截了当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点尴尬，我们上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做了整整两天爱，但是明天要开会，所以还是省省吧。”

    神里绫人被他这番话笑得前仰后合：“你要是想也可以。”

    “拜托了！”托马说，“就不能安安静静睡个觉吗？！”

    “行，”神里绫人比了个手势，拉上嘴巴，“那我闭嘴。”

    床很软，当然也足够大。他们分别睡在床的两侧，神里绫人在左，靠着窗户。他睡在右边，挨着床头柜和开关。

    “我要关灯了。”托马说，“睡吧。”

    没人回他。

    托马关了灯，自顾自地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过了一会，听到有人说话：“所以您是真的要结婚了吗？”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回答神里绫人的问题，太怪了，怪到他觉得这个问题甚至不该出现在炮友之间。可是神里绫人问出来的语气像是一片叶子轻轻地坠落，如果不是他没有睡着，也许这句话他永远也听不到。

    托马闭着眼睛说：“是的。”

    “什么时候遇见的呢？”

    “去年吧。”

    “您女朋友很爱您么？”

    “大概吧。”

    不爱也不会提出结婚的请求吧？

    “那你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他喜欢珠奈吗？喜欢，又好像不是很喜欢，感觉像是橱窗店里看到了美丽人偶，他没有想过拥有，但对方却主动地向他伸出了手，他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托马沉默。

    “为什么会想到结婚呢？”

    托马睁开了眼睛，看着房间里面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莫名其妙被这个人搞得有点烦躁：“时间到了就自然要结婚了，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也到了要见父母的环节，也许她会成为我的未来妻子，我们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孩。”他说，“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我母亲应该会很高兴的。”

    他是想说服神里绫人，但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说服自己一般，他继续说：“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不是那种可以挥霍时间在玩乐的年龄了。虽然母亲什么也没有说，但我想，如果我和别人组建了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她是不是会放心？如果这是亲人的期待，我愿意这样做。”

    “念书、工作、结婚、生子，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吗？”托马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按照这样的轨迹继续走下去就好了，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勇气和念头，对我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何况，”他顿了顿说，“你父亲曾对我说过，他希望我能够幸福。”

    “……”

    房间内一片寂静，如果不是对方的呼吸声还回响在耳畔，托马会觉得神里绫人根本没有听他说话，早就已经睡着了。但他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他瞟了眼神里绫人的方向，对方没有看向他，只是同样睁着眼睛，同样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这又没什么，感情生活的确是夜晚谈话的最佳切口，也许对方只是好奇，想要了解他要结婚的对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人都有好奇心的，这托马能够理解，他是大人，对年纪比他小的孩子理所当然抱有宽容之心，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为这次夜谈做了次简单的结尾：“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就睡吧，我累了。”

    “……”

    托马等了一会，迟迟不见神里绫人发问，就当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放下心来准备闭眼睡去。在他在沉入梦乡当中前一秒，隐隐约约听到神里绫人问他：“真的喜欢吗？”

    困倦涌上身体，他竟也不想回答了，喜欢这件事真的这么重要吗？神里绫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够讨论“喜欢”这个词，他们也只是见过区区几面而已，这样都不重要，就像他说出的话一样，他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来让母亲放心。对此对方是谁都无所谓，没有爱也无所谓，托马的人生能够寄托的事情很少，神里前社长的遗愿已经完成了，那么他剩下能做的就是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让母亲见一见他的小孩，两代人一起养育。那个孩子，一定会在爱意当中快乐生长，度过无忧无虑的成长时光，拥有让别人羡慕的开明家人，所有的美好东西只要他能够得到都会带回给他，一定。

    因为他将用他的余生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