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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口小护士领了个斯文俊秀的男人走了进来, 黎砚一看是谢觅, 不由弯了弯桃花眼, 举起手挥了挥,故意拖长语调唤了一声:“谢医生。” 谢觅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随即在他床边站定, 谢觅今天依旧打扮的一丝不苟, 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质,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下冷锐的眼神微闪,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最后才像是初次见面一般, 伸出手温声道:“你好。” 黎砚伸手握了握他的手,随即有些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落在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上,嘴角微勾,眼神戏谑:“谢医生来看病人,都不带东西的吗?”这么失礼的举动可不像是会出现在谢觅身上。 谢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缓声道:“我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言下之意是根本来不及准备那些东西, 不过虽然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焦急的神情,但还是让黎砚难得语塞,不过他面上肯定不愿意表露出来,只好冷哼一声,斜斜的瞥了一眼谢觅,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谢觅坐了下来,看着少年瘦削优美的下颔线,黑色发丝散乱的垂落下来,睫毛很长,微微垂下时,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静默片刻,才轻声道:“抱歉,作为医生,这是我的失职,没有尽早察觉到你的异样。” 黎砚听见他说话,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桃花眼微微上挑。 “你真奇怪。” 谢觅微微抿了抿唇,浅褐色的瞳孔温暖柔和,他没有追问黎砚为什么说奇怪。 黎砚随即又话锋一转:“你不好奇我吗?” 谢觅眼神暗了暗,勾唇温声道:“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你是我的医生,我怎么会隐瞒你。”黎砚眯了眯桃花眼。 “是吗?”谢觅别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黎砚还来得及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忽然听到敲门声响起,是主治医生走了进来。 “抱歉,这位先生,我们该检查了。” 黎砚挑了挑眉,漆黑的桃花眼熠熠生辉,“那看来只有下次再和谢医生说了。” “嗯,下次再见。” 看着谢觅的背影逐渐消失,黎砚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便到了快出院的日子,医生说他恢复的不错,不过身体到底还是弱了些,之后还需要好好调理静养。 尽管已经快要入夏,但黎砚已经感到寒冷,庭院里树影斑驳,日光洒落下来,微风轻拂,带动一阵树叶哗啦声。 他裹着薄毛毯,赤脚盘腿坐在走廊边,纤弱的身子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暴露在日光下。 不知为何,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树上的树叶被风卷着打着旋儿落了下来,黎砚伸手接住,看着苍白手心中的碧绿树叶,随即缓缓收紧。 忽然走廊檐下挂着的风铃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黎砚不知意识到了什么,抬眸望去,便看见卫崖柏迈着长腿走了进来,他的步履并不像平时那般显得从容,神情凝重,薄唇紧抿,脸上似笼罩着寒霜。 他在离黎砚不远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在看见少年注意到自己那一刹那的局促表情,才抬脚再次朝他走去。 “....姐夫。”黎砚忐忑不安的换了他一声。 卫崖柏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漫不经心的应了他一声,他此时眉头紧缩,似乎有什么心事, “....姐夫,你怎么了?” “没事,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有。”黎砚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对待方式,感觉自己像小孩子一般,不由脸色羞红,想要跳过这个话题,“姐夫不是回主宅了吗?” “嗯,没有事便早些回来了。” “....这样啊。” “嗯,我先进去换衣服。”卫崖柏说完后,摸了摸他顺滑的黑色发丝,然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卫崖柏转身的那一刹那,黎砚脸色便沉了下来,果然有什么事发生了,而卫崖柏不愿意告诉自己,为什么会隐瞒?难道是黎家出事了?不对,如果是黎家出事的话,他不必对自己隐瞒,这又不是什么糟糕的事,那是什么事呢?黎砚大脑飞速运转,忽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某个念头,他脸色猛的一变,拿出电话拨通了个号码,响了两声之后,那边很快便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中心疗养院。” “.....你好,我想问一下安月茹女士在吗?我想让她接下电话。” “...你是谁?”那便听见这个名字后,立马便有些戒备,试探着问了黎砚一句。 “我是她的....”黎砚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说道:“学生,她以前当过我的家教老师。” “这样啊。”那边听打电话来的不是她的儿子,便放下心来,毕竟被上面人告诫过,不能告诉那位女士的儿子这个消息,听说是因为他儿子精神状态不好。 “不过你打电话打迟了。” “....怎么了。”黎砚的心渐渐下沉。 “安女士去世了。” 黎砚一瞬间心脏像是被猛然攥紧一般,全身血液仿佛凝固般直直冲向大脑,虽然是夏天但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寒冷。 “....你说什么?” “安女士是因病去世的,她一向大病小病就没有断过,之前做了不少手术,眼看有了好转,没想到竟然是回光返照。” 黎砚麻木的听着,胸中有酸涩的痛意,之前他还见过安月茹一面,她拖着病重的身体,化上浓妆,想用来掩饰病容,而那刺鼻廉价的香水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小砚。”身后传来一声轻叹,随即便覆上了温暖的拥抱。 黎砚呆愣愣的转过头去,苍白的脸颊上有泪珠划过,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抱歉,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 黎砚无声的流着泪,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双眼无神的望着走廊檐边的风铃, “哭出声来吧。”卫崖柏轻吻上黎砚的耳垂,伸手抚过他的脸颊,“除了我,没有人会听到的,也没有人会责怪你。” 黎砚微微睁大眼睛,似是被人扼住的喉咙忽然被放开一般,终于能发出声响,他紧紧的攥住卫崖柏的衣袖,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声音一开始几不可闻,渐渐的越来越大,像是要将所有痛苦悲伤都呕出来般。 卫崖柏温柔缱绻的注视着他,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庭院中花香馥郁,树影婆娑,有佣人无意间撞见这一幕,随即连忙低头退下,只留下两道身影紧紧的拥在一起。 黎家已经在准备和卫崖柏的订婚仪式,打算在紧要关头借助卫家的力量,对此卫家态度模糊暧昧,并没有急着回应,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