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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为之那他就是被焦一峰扮出来的干练与淳朴欺骗了。那焦一峰就留不得。 焦一峰张嘴哑声半天,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才挤出那么几个字:“我被贬了。” “被贬?” “我杀了作恶的人所以被贬了。” 凉云盛这下是真的不明不白了。先不说这句话的矛盾之处,依照焦一峰的个性,若是杀了恶贯满盈的坏人,那便是会高调激昂地大说自己灭了这恶人的经过,然后传教一般再三强调自己的英雄梦。可焦一峰并没有。那么这就不是普通的恶人了。 凉云盛提起几番兴趣来,却并没有过分追问。开玩笑,别人的伤疤他还去揭,他又不是情商不够。 焦一峰不可多得地沉默了一番,然后和邹依漓出去了。他的身体就像一块笨拙的石头,庞大结实,几乎遮住所有的光,可他的背影被显得落寞得单薄起来。 他实在是不想回想那时的经历。他的师傅指着他破口大骂:“你杀的是坏人吗?” 如果他杀的不是坏人?那他到目前为止所认识的一切,所信奉的道义又是什么呢? 直到焦一峰整个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凉云盛才收回目光,却依旧思索着焦一峰的话。 “他杀了青云宗的掌门人。”易墨见凉云盛不愿放下这件事,便出口提醒了他。 凉云盛转转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道:“这样啊。” 青云宗他是知道的。做着苟且之事却自诩正道之人物尽其用。所谓道修便是不掺任何杂念,他们便是纯粹地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一堆惺惺作态的君子。之前他听说青云宗大弟子和三弟子同时背叛师门同时还令青云宗大伤元气,后来一人提着刀大放厥词要就地正法了青云宗的掌门,据说最终两人打得鱼死网破,两人双双重伤,青云宗的掌门一病不起。却不知那人竟是焦一峰。焦一峰如若不是重伤那能体现出来的实力竟能与一届掌门拼命也不知是有多不俗。 凉云盛念起焦一峰的反应便把焦一峰受贬的过程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一个天天嚷着要惩恶扬善,满脑子匡扶正义的人,最后灭了个心术不正的人,却被唾弃,对那人造成的结果可想而知。但进去探灵门后焦一峰依旧大大咧咧,怀抱着不切实际的英雄梦,似乎完全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他是应说难能可贵呢,还是应该劝焦一峰看清现实呢?这是在是个难以取舍的问题。 凉云盛终于从漫长的思考中脱离出来,却发现易墨背着他不知在什么。他微微一移动身子,顺着易墨的手看去。 那是一只干净的手,不算太白,却也肤浅,若隐若现的静脉带着翡翠的光泽,从他单薄的皮肤中显现出来。他的指甲如初樱裹着淡粉,修剪得整整齐齐,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只手握着把小刀,生疏地在一个红色的果实上移动着——易墨在削苹果。 凉云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易墨笨拙的样子,突然觉得心旷神怡。 易墨知道凉云盛在看自己,没有半分不自在,依旧不急不缓、有条有理地处理着手中的苹果,聚精会神的样子似乎是如临大敌。 凉云盛付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想吃。” 易墨一顿,用刀切了一小块放在凉云盛的嘴里。凉云盛便不再闹事,安安静静的,就跟一只软绵绵的猫一般。 事毕,易墨看着手中缺了一块的苹果,决定把它切成等分的八块,然后装在一个盘子里,递给凉云盛。 凉云盛端着那个盘子,突兀地笑起来。 纵使盘子的苹果已经切成块,可依然能看出它虽不至于坑坑洼洼却依旧不算太平整。 “易郞,你的功夫看来不到家啊。” 易墨没有否认,却是微微别过了脸。 凉云盛看见易墨的反应,顿时乐了,觉得他是一个委屈的金毛鸟,于是迫不及待地给他顺了顺毛:“哈哈哈,没事,没事,以后可以练……哈哈哈哈……”只不过光大名鼎鼎的墨魔亲自给他削苹果这事就足以令世人笑掉大牙了。 易墨听了凉云盛的话,却是整个身子都不可控制地一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以后他们还会和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易墨的眸子闪了闪,最终还是黯淡了。 但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凉云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对于易墨的意义。只是来不及细想,他身体里的噬心蛊便终于作祟了。他原本还嘲笑易墨的脸瞬间绷住了。 易墨见他神色不对,便知是怎么回事了,正欲给凉云盛输送灵力,门却被一下子被推开。 邹依漓大惊失色地从外面冲进来,什么淑女的礼数都不要了,她猛地跪在地上,一张脸“唰——”地白了下来,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使得她整个人跟风一吹就散了的小白花无二。他紧紧地拽住易墨的下摆,再也顾不上其他: “请公子救救焦一峰!” ☆、英雄 邹依漓曾经问过焦一峰为什么要做英雄。 年少的时候,焦一峰捏着拳头答她:“我要像梁大侠那样做英雄,威风又帅气!” 家乡变为一片废墟后,焦一峰哭着哽咽:“我要为父母和全家乡的人报仇!” 进入探灵门后,焦一峰横下眉:“为全天下受委屈的人!” 被贬后,焦一峰默了默:“从儿时我便是这么想的。” 夕阳很快将天空染成了红色的锦布,可黑夜却如饥似渴地驱赶着鲜艳的色彩,茹毛饮血般吞下所有浑浊的血液,从此,一片漆黑。 焦一峰偌大的身躯卡在苍茫的天地间,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 风吹过,只剩“飒飒”的声响,像一只凶狠的响尾蛇。 邹依漓静静地看着,多么想给他一坛酒,让他喝个痛快,然后一吐为快,从此,所有悲伤和苦涩都随甘甜的美酒一并喝进腹中,guntang地灼烧着,最终化为乌有。 她又多么想自己喝酒,把他的所有的不虞拿给自己一人承受。 她还是开了口,声音涩涩的,打破了一切天地间的安稳与宁静,风声似乎被划开了,天地宛若被撑开了,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依然□□着背的男人。她说: “你不要再去找那只狼王了好不好?你重伤在身,大病初愈,探灵门交给你这次任务就是想让你送死。你不去,我们一起走,再寻一处清静,好好生活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抖动。 她生于富贵世家,艰难的遭遇磨平了她的娇气,却越发沉淀了她的修养。她的母亲从小便教她,要为人谦和,贤惠懂事,要顾全大局,识得大体,行事认真谨慎,沉着镇静,切勿唯唯诺诺,自私自利。这些,一字一句,她都烂熟于心。可现在,她却全然不顾所谓是非,说出来的话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