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偷鸡摸狗的事，你不行
卫聂二人走出大山时，已是精疲力竭。 前方已现一座小小的山村，但见炊烟袅袅，隐隐传来鸡犬之声和耕牛的叫唤声，看上去仿佛是世外天境。 卫庄道：“师哥，你不会又想去借宿吧！” 上次借宿损失的钱，够在客栈住一个月了。 盖聂摇摇头：“小庄，你样子太打眼，还是在此等着，我先进村打探一下。” 卫庄不服气：“我的样子有什么不妥？” 盖聂道：“你太好看了。” 卫庄扑哧笑出来：“你难道不好看吗？” “那不一样。”盖聂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红头发。”他顿了顿，又道，“我也没有一看就很贵的衣裳。” 卫庄抬手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利索地将它脱了下来：“那穿你的吧！” （承认吧，你就是不想和你师哥分开，一刻也不想。） 盖聂无语。 气质这个东西，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 像卫庄这样的气质，就算穿上布衣，甚至往脸上涂上泥巴，也掩盖不住他的贵气呢。 他想了想，从包袱里翻出一件带兜帽的黑色罩衫给卫庄：“不如你穿这件吧。把帽子戴起来。” 卫庄依言穿好，戴上帽子，抱着双臂故意沉声问：“师哥，怎么样？” 面前的英俊少年裹进一团黑色之中，那兜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最具攻击性的双眼，反倒让他显得愈发神秘又冷竣。 盖聂笑道：“嗯，好有‘江湖大哥’的风范。” “大哥？”卫庄奇怪道，“难道不应该是大侠吗？” 盖聂道：“你比大侠更大侠，所以是大哥。” 卫庄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那倒也是。想想那位荆轲大侠，我是不是比他更有侠气？” “你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盖聂只觉头皮发麻。他之所以不敢提“大侠”这个字眼，就是怕卫庄会联想到荆轲。结果他还是联想到了。 卫庄“哼”了一声，道：“我是怕你对他还念念不忘，所以提一提，看看是不是真的。” 盖聂看了他一眼，道：“一会儿进了村，你别说话。” 卫庄打趣道：“难道大哥都是哑巴吗？” 盖聂道：“大哥是不会像你这么话多的。” “唔～～”卫庄嘟了嘟嘴，“好，你是师哥，听你的。” 盖聂带着卫庄顺着山中小溪向前走。 卫庄想起他初入鬼谷之时，盖聂教过他，万一在山中迷路，一定要找到山泉顺流而下，想不到这招居然也有用上的时候。 他问：“师哥，村庄都已经看得到了，为什么还要顺着河溪走？” 盖聂道：“现在外面很乱，我们不能贸然进村，先在村外打探一下。顺着河溪走，总会先遇上洗衣裳的大娘。” 卫庄笑道：“还有姑娘！” 盖聂道：“那好，我负责向大娘打听消息，你负责向姑娘打听消息。” 卫庄调笑道：“好啊，到时候我顺便拐一个姑娘跟我们一起走，就有人帮我们洗衣做饭了。就像秦瑞一样。” 盖聂突然停下了脚步，抬手将卫庄挡住。 卫庄警惕地四下张望：“出什么事了？” 盖聂却反手将他的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我看不见啦！师哥！” “蹲下！”盖聂轻声喝道，拉了他一同蹲下身。 “怎么了？”卫庄在盖聂身后，探了探脑袋。目光越过师哥的肩头，他看到河溪边有个年轻女子正在洗衣裳。 盖聂道：“你看她洗的，全是男人的衣裳。” 卫庄半开玩笑道：“你不也洗的全是男人的衣裳。” 盖聂道：“她自己的呢。” “对哦。”卫庄正要探出身子，却被盖聂按了回去。 两人藏身在一处灌木丛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名女子。 “先看看在说。”盖聂道，“你别露面。” 卫庄无法，索性将帽子拉得更低了。 二人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前方传来了男子的喝问声：“都洗好了吗？” 女子怯生生地道：“回军爷，都洗好了。” “那走吧！” “是……” 女子将洗好的衣裳放进竹篓里，背起来，跌跌撞撞跟上去。 盖聂小心翼翼探出头——女子前面带路的，竟然是两名秦国士兵！ 盖聂喃喃道：“原来师父说的是真的……” 卫庄差点跳起来：“师父又偷偷跟你说什么了？” 盖聂道：“师父说，从云梦山后山的小路出来，再走三百里就是秦国的地界，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卫庄傻眼了。 他跟着师哥就不想带脑子，师哥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走，从来没怀疑过，更没注意到，他们居然走的是同目的地完全相反的方向！ “看来师哥对秦国还真是一往情深哪。”卫庄生气道，“还说带我去齐国！” 盖聂道：“当时走后山这条路的时候，你并没有说要去齐国看海。” 卫庄道：“那就是说，你那个时候就想拐我跟你一起去秦国了？还说你没想好去哪儿！” 盖聂道：“我当时只是想多绕绕路，让师父没法找到我们。” 卫庄找不到回怼的借口，转过脸生闷气。 盖聂安慰道：“小庄，从这里去齐国，也就耽误三五天的时间，没关系的。” 卫庄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盖聂道：“只有先回山里再说了。晚上再出来。” “那可不成。”卫庄又耍起了小性子，“我饿了，我要吃米饭，吃鱼吃rou，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再吃野果子了！吃了这么多天的野果，嘴里都吃出草味儿了！” 盖聂蹙了蹙眉：“那我去村里看看……” “算了吧。”卫庄拉了拉帽檐，“还是我去吧。偷鸡摸狗的事，你不行。” 两人约好在山脚碰面。 没过多阵，卫庄便拎着两只肥鸡跑来了，嘴里还叼着一个布袋。 盖聂哑然失笑，接过布袋问：“这是什么？” “盐。” “给钱了吗？” “偷来的，没顾上。” “小庄……” “逗你的啦！不给钱你不会吃的。放心吃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