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带她去看海

    章若水经常听到楼下的猫叫声，原以为是之前喂过的那只走失的家猫，她披了件外套下楼，别墅内静悄悄的，四下无人，她只有在晚上才会大胆地推开后门，抬起在肖家经常低着的头。

    肖翎原本靠着门打盹，背后的门忽然打开，他反应不及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肖翎本就气在头上，爬起来难掩狼狈，一看是章若水，下意识骂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章若水不知他怒从何来，解释道：“我听见猫叫声就下来看，你怎么不进去？”

    肖翎气鼓鼓地别过头：“什么猫叫，根本就没有，多管闲事！”

    “哦。”

    “喂，章若水……你有空吗？”肖翎忽然语速飞快问她。

    “？”

    肖翎和这个所谓的jiejie根本不熟，甚至算得上陌生，在人多眼杂的肖家，章若水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jiejie反而成为最好的倾诉对象。肖翎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向任何人告状，相反，章若水为了留在肖家还要讨好他。

    他在肖家随心所欲，想都没想就一把拉过章若水的手腕，奔向家中的地下车库。肖翎身份证上的年纪比实际上略大几个月，两个月前他刚拿到驾照，他爷爷高兴，大手一挥给他添置了好几辆车。

    他随便挑了辆车，把章若水往副驾驶上一塞，看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愤愤上前为她系好安全带，随后发动车子疾驰而出。

    肖翎打开车顶，将车载音乐的音量开到满格，又将车速拉满。夜半无人的公路上一道红色的车影极速狂飙，微凉的风吹乱章若水的长发，她搭在肩头的外套不知何时被风卷走，她再回头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路面与公路护栏外凄清的月色，那件外套早就不知所踪。

    “看什么看，一件外套而已。”肖翎毫不在意拔高声音喊道。

    章若水看了他一眼，扭过头也没有多说。

    肖翎将车停在海边的公路，这处海域远离市区，没什么名气，鲜少有人到这里。

    肖翎关闭车子，章若水跟着他下车，海边的凉风吹得她不由瑟缩，在陌生的环境下，人总是下意识跟着熟人，章若水知道肖翎喜怒无常，有瞬间还真担心他气上头把自己丢在荒郊野岭，故而跟着他的脚步没有停下。

    肖翎瞥了眼，才发现她穿着睡裙出门，U形领的白色蕾丝睡裙刚好卡在大腿根，腰间的白色束带没有系紧，略微杂乱的黑发披在肩头，掩去她的肩颈线条。肖翎意识到自己直勾勾的眼神，脸上的表情青红交替，扭过头不再看她。

    月色下银色的浪花阵阵拍打两人的膝盖，肖翎坐在岸边，双脚浸泡在海水中，手向后撑着上半身，昂起头露出左耳的黑色耳钉。

    章若水一句话都不说，他满心烦闷，心想要是章若水开口说话，也许自己心情好会回应她。

    “海很漂亮。”章若水忽然轻声开口。

    肖翎早就见惯这种景色，他回答：“当然了。”

    这里没有肖家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规矩与束缚，章若水的心被海风吹得轻飘飘的，她凝望夜色中的灯塔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

    谁会从来没见过海啊？肖翎没说出这句牢sao话，昂起头颇为自得道：“你要感谢我带你来。”

    “嗯，谢谢你。”章若水依言说。

    “你…谁要你的谢谢，”肖翎没想到她还真说谢谢，哼了声对她带上警告的口气，“不要自以为是，以为我是专门带你来看海吗，我今天无聊随便出门走走，你就是我顺便带过来的，知不知道？！”

    章若水淡淡对他笑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