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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亦知多说无益,心中长叹一声,半晌后又道:「屠苏的身世,你知道几分呢?」 「他也全部都告诉我了。但乐大叔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无异不解道。 「我此去太华山另有机缘,巧遇一位知他来历的故人。倒是无异你,既知他身世,为何还能待他如常?」 「这有啥,身世也不是屠苏自己能选择的啊。」无异挠了挠头,「我交朋友看中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世。」 见他说得自然,乐天星倒是心生惭愧,这方面自己反而不及这个孩子,几年的朝夕相处,自己却并未真正了解他,一直把他当宝贝呵护着,却没看清他身上最可贵的品质,简直是大错特错。他这时才懂了亡父的遗言中的那句「且由他去」是何意,还好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念及至此,他正了神色:「无异你能这么说,甚好。旅途多艰,务必珍重。」语毕,他郑重的一抱拳。 无异惊到了,半晌才反应回来抱拳还礼,神色也由惊转喜:「乐大叔,你终于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乐天星假装严肃吓唬他:「莫要高兴太早,出门四处惹祸的话我非要把你揪回家狠狠教训。」 无异吐了吐舌头:「才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邪祟暗生 自从乐天星答应放无异出门后,无异整个人都神气了起来,被屠苏抱回房间什么的羞耻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得瑟的四处找人拜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出门。 屠苏看他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倒是稍解心中烦忧。急着要去静水湖,却是因为乐天星提及的师尊故人一事,若是师尊知道自己尚在人世必会赶来相见,而自己此时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何况,目下所图之事万万不能被师尊知晓,自己竟要复活那人,了解昔年旧情的人非要当自己是疯癫了不可。就算瞒过了师尊此事,自己眼下的情状,旁人虽然看看不出端倪,但师尊一眼便知,辟邪之骨的灵力已经开始涣散了,虽然速度较慢,尚不足以危及性命,但迟早也会有彻底衰竭回天乏力的那一天。而辟邪之骨衰竭之日,便是百里屠苏此人永逝之时,rou身灰飞烟灭,魂魄消散无痕,消失的无声无息,竟不似来过人世这一遭。师尊仁厚,见此情状,怎会放任自己在这人世颠沛流离,必会带自己回天墉寻遍秘术为己续命。 这一世,本来想无牵无挂的消失在这世间的,若得幸复活那人,便与他了断纠葛,只要他不再祸害人世,还他半魂又如何;若无力逆天,便毁掉玉衡,让太子长琴的两半魂魄彻底消散在这人世间。 但是谁能料想到,他竟然在江陵古道遇到了无异,从遇到无异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似乎出了点小偏差,一直刻意和人拉开距离的他,到底无力抵抗无异的亲近,与他结为朋友,一路相伴至今。 而且很微妙的,自从遇到无异之后,他感觉到辟邪之骨灵力涣散的速度似乎变慢了,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和无异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清晰的感觉到差别。量化一下描述的话,按以前的灵力涣散速度,自己的身体最多可以支撑五年,而现在多撑个三年五载都不成问题。 屠苏也曾疑过无异身上是否带有什么法宝,但一路相伴却不见他身上有法宝的踪影。屠苏摸不到头绪,也就没有深究,灵力涣散之事亦未向无异提及,只怕他知道后为己担忧。他早已看淡人世浮沉,命数几何早已不甚在意,却不想他人因自己的事而平添烦恼。但有时看到无异明朗的笑容,竟会觉得若是能多活一日便能多看这笑颜一日,也算不虚此生。转念间又平添几分怅然,自己注定只能当他人生命中的过客,却又妄想什么将来。 杂念一生,便觉得心中烦闷不堪,屠苏推开窗户透气。 是夜无月,掐指一算竟已快临近朔月。前世每逢这几天都是屠苏最难捱的时候,要提足了精神来抵抗煞气的侵袭。这一世并无煞气在身,实乃万幸。屠苏在窗前小站一会儿,觉夜风舒爽便起身出了门。 即使是晚上,百草谷看起来也是秩序井然。屠苏漫无目的闲逛着,并未发现身后有小姑娘红着脸对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他突然警觉了起来,因为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环顾四周及人群,却并无发现异样,凝神再探查的时候却发现杀气不见了。难道是错觉,屠苏皱起了眉头,不,那一瞬的杀意寒凉彻骨,连身后的焚寂都被激的嗡嗡作响。能瞬间迸发强烈杀意又迅速收势无痕,此人修为必然深不可测,倒真是个大麻烦。但若是冲自己来的,又为何故意流露杀意让自己警觉呢? 屠苏朝着拐角的阴影处深深看了几眼,方才缓步离开。 他走后好大一会儿,阴影处才走出个一身黑衣的人,脸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分明。 「东西就在这小子身上么?反应倒是挺迅速的,一身凛冽的剑意也不容小觑,但到底年轻,还是嫩了点。老大太高估他了吧,居然让我小心应付。呵呵,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能劳动我血玲珑大驾。」 # 走出老远后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才消失,屠苏回头张望了下,眉头蹙的更紧。如此看来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想来刚才只是在示威,来人如此猖狂,到底是何方角色?自己久离尘世,自不会与人结仇,却不知为何会被人盯上。但既然都找上门了,自己倒也不会怕他,这些年来从未懈怠过修炼,且受益于仙人半魂,他暗忖自己现在的术法修为比之当年的欧阳少恭亦不逊色多少,远非常人能及。 一念至此,心情倒也放松了下来。感觉闲逛的差不多了,他掉头向乐府的方向走去,中途路过一个杂耍摊的时候无意撇了一眼,却再也收不回目光。那边,无异穿着一身绿不溜秋的奇怪衣服在跳舞? 屠苏默默的扶额。他本性喜静,见这种热闹的场景本该扭头直接走掉的,这次却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走近些发现无异喝多了酒,脸红红的挤在人群中扭的正起劲,还得意的问旁边的人我跳得好看吧好看吧,被起哄了还更得瑟了,一点都不知羞。 平心而言,他喝高了脚步有些凌乱,且穿了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跳起来左摇右摆的挺像刚上岸的鸭子,实在不好看。但是屠苏看着他脸上明朗的笑容,就是挪不开眼神。 屠苏怔了几许,终是破开人群走到了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无异,清醒下,回家了。」 无异停住了动作,愣愣的看了他几秒:「你是谁?」 屠苏哭笑不得。 无异眨巴了下眼睛又说:「你长得真好看,而且好像屠苏,不过还是屠苏最好看了」 屠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莫要胡言,我这便带你回家。」 他拉着无异往外走,无异倒也没有反抗,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边走边说:「嘿嘿,你脸红了呢,屠苏也最爱脸红了表面上冷冷的,其实骨子里很温柔,却死活不肯表露出来」挤出人群后,屠苏直接打横抱起了无异,无异还在絮絮叨叨:「屠苏还会做苏酥甜心糕给我吃,可好吃了。」他还吧嗒了几下嘴。 「想吃的话我再给你做。」 「好。」无异安静的看向他,让屠苏有种他已经酒醒了的错觉,但下一秒,无异一歪头就贴着他的胸口睡了过去。 「」 幸而已是晚上,这次被屠苏抱回家的时候没几个人看到,不然无异明天又要哀嚎脸面不保了。 屠苏安顿好他,熄了烛火,却并未急着出去,久立在无异床前,半晌后又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指间徐徐的划过他俊朗的面容,那份热度萦绕在他的指尖久久不散,他心中渐渐有异样的情愫浮起。此生最欢畅的时光竟是这个人给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呵,竟能温暖这遗世的片缕残魂? 若有此人常伴身畔 此念一生屠苏便骤然惊醒,手也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浮生不过幻梦一场,求之不得,求之既得,于己又有何异?屠苏挺直了身形,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 次日无异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昨晚他只记得自己跟着一堆损友跑去喝酒,却全然不记得后来的事,连怎么回的家都忘了,想来不外是乐大叔派家仆去把自己捡回来的吧 想不起来便罢,无异麻溜的穿衣起床,穿了一半发现是熊猫装,他吐了吐舌头又脱了下来,换上了常服。 可惜昨晚没拖屠苏一起来,熊猫装这么好玩,下次一定要穿给他看,无异这么想着,把熊猫装塞进了行李包,想了想,又连黑猫装一起塞了进去。 洗漱好后,他随便收拾了下行囊就出门找屠苏去了。然而四处却不见屠苏踪影,客房里被褥整齐的堆叠在一起,竟不似有人住过,问遍家仆也无人言道今早见过屠苏。 这下无异头大了,屠苏不会抛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吧。这个念头一生就被立刻被无异否决了,屠苏才不是这种人呢。这个时辰了,他能去哪儿呢,无异抬头想看日色,却在偃甲房正对的那棵大树顶上看到了个人影。 「」无异默默扶额。 虽然自己很少干体力活,但是爬个树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无异明显是这么想的,所以毅然而然的开始琢磨着怎么爬树。还好这树紧挨着乐府的大墙,他悄悄的搬了梯子到墙边,先爬上墙再开始爬树,他起了玩心,想上去吓唬屠苏一下。想到屠苏平时没啥表情的脸上会有惊吓的神色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