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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姑三婶四叔表姐表哥……” 李叔叔推着邢冬凡巴拉巴拉地介绍着,围着屋里走了一圈。邢冬凡一路鞠躬弯腰,脖子都要抻了,可倒也收获不小。手里兜里被崭新的毛爷爷塞得满满的,邢冬凡明着不敢乐,心里却已经开了花似的美。 拜完了一周下来,大人们围坐着唠家常,小孩子们呼啦散去。邢冬凡找了个背人的墙根,蹲在墙角数钱。 一张,两张,三张…… “哥。” 后面有人轻轻拍他肩膀,邢冬凡吓得一抽,什么人? 回头一看,李想乐呵呵地站在眼前,后面还跟了一大帮子屁孩。 “你……你干什么?” 邢冬凡把钱往兜里一揣,警惕地站起身来。 “请客啦。”李想说着话,修长的手臂勾到邢冬凡的脖颈之上,亲昵地往怀里带着,“走吧,弟弟meimei们都等着呢。” 邢冬凡被他忽然来的接触惊得浑身僵硬,脸色发青,却听见李想在耳边小声嘀咕:“委屈你一下吧。在家里跟我关系好一点儿,我还能罩着你。别到时候被人欺负了,干生气都没地方说理去。” 邢冬凡翻了翻眼睛看看他,危言耸听,都是帮屁大点儿的孩子罢了,还能怎么欺负人?再说他不过是来做客几天,很快回去,还能出什么差池? 李想并不在意兄长那充满质疑的眼神,只顾着推搡着邢冬凡在人群前开着路,带领那浩荡的队伍朝着小卖店走去。 很快进了店,李想毫不客气地从货架上摘下各种各样吃的玩的,塞到店老板的收银台前。 “喏,结账。”李想勾着兄长的肩膀,挤眉弄眼。 邢冬凡咬着槽牙,把钱包拿了出来,本想找个机会转身溜走,可回头一看,身边围着一圈的孩子,大眼小眼地瞪着自己,脸上都是期待眼里还闪着纯真的光芒,硬是没狠下心来。 他最后一跺脚,终还是甩了两张大票出来。 李想笑着把鞭炮、零食一一分了,孩子堆这才笑闹成一团。 几个小男孩拉着李想,非要看他放炮。 李想叼了根炮仗在嘴里,又随手拿起个小炮,从怀里摸出打火机点了,待炮捻子燃得差不多了,才甩手扔了出去。 男孩子们看的高兴,也想学着这样放炮,李想却板着脸说:“你才多大,不能这样玩。” 几个女孩子也叽叽喳喳地闹着:“就是的,你们还想跟表哥学,差得远咧。” 邢冬凡在后面抱着手,冷眼看着,臭屁什么!都多大了还跟这些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子们折腾! 李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深深地鄙视了,还照旧拿着鞭炮烟花逗弄着孩子们,偶尔甩个摔炮扔在女孩子堆里,引得丫头们一阵的尖叫和半大小子们放肆地大笑。 只见他把最小的弟弟举过了头顶,让小家伙骑在自己脖子上,哄他开心。小家伙伸着白胖的小手咯咯笑着,李想则叼着半截炮仗,冲着男孩子们比比划划,指点放炮的经验。 明明马上就要成年了……却还是对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兴致不减。 身形轮廓完全就是个成熟男性了,可笑起来,却好似个十来岁的孩童。 邢冬凡望着那张笑脸,微微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可不就是个孩子吗,凡事都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修饰也不掩盖,更不去考虑别人的看法.想要什么就做什么,赤.裸裸的欲望摆在面前,一点儿都不懂的收敛。 所以才做出那种事来…… 邢冬凡突然意识到思维已经跳跃到了令人羞耻的回忆,脸上腾地就热了起来。 混蛋! 做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事后每每想起来,他还真是……太不要脸了! 邢冬凡觉得脸上烧得不行,正要收回目光转身回去,却正与李想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 “哎,冬哥。”李想跟他对了一眼,见他尴尬地扭头走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把小表弟放下,急匆匆几步跟在了邢冬凡后边。 “不玩了?”李想讨好地问着。 “……有什么好玩的。”邢冬凡别着脸,努力不去看他。 “一起来玩嘛,市里都不让放炮。难得回到乡下,过过瘾了。” 李想轻轻揪他衣角,却依旧是得不到回应,只好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后面那欢闹的人群,讪讪地跟在了邢冬凡身后,往家中方向走去。 邢冬凡不说话,他也只好默默地跟着。快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李想偷瞄着兄长,忽然伸手拉他:“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吹风感冒了?” 邢冬凡吓得一甩手:“冻……冻的!” 李想说:“是够冷的。赶紧进屋吧。” “……你让我进去我就进?我偏不进!你别跟着我,烦着呢。”邢冬凡气不顺,拧巴着这口气,在大门前来回晃悠了几圈,恨不得把李想赶紧甩开,可后者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巴巴赖着。 邢冬凡走了半天也没能找个清静地方,气得站在屋后头哼哼。 李想毫不在意地贴着他站好,抬头往远方看着。 这屋下面是大片的耕田,一眼望不到边。 现下是什么正经作物都没有了,光秃秃的,唯有枯黄的杂草长得老高。 李想忽然指着东边说:“看见那边的草垛跟树根了么,那里以前有兔子窝的。” 邢冬凡把头转了过去,揉了揉眼睛,太远了,他近视得厉害,又没带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 李想笑他:“估计早搬家了,你看不见的。不过夏天偶尔还能看见几只在田里蹿,明年夏天我带你过来套兔子吧。” 邢冬凡翻翻眼皮,小声说:“我不稀罕。” 视线随便一扫,却在不远处看见几个可疑的土包。 “那……那什么……”邢冬凡指了指,打了个冷战。 “坟头啊。”李想耸了耸肩,“没见过?” “……”邢冬凡清了清嗓子,“当然见过,你当我傻啊。” “哦,”李想点头,“你不怕这些吧?” “……封建迷信,人都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恩,那就好。”李想把手□裤子口袋,吹了声口哨,“对了,咱们住的那间厢房,貌似就是扒了坟头盖的。你不介意就好,反正我们家人都大大咧咧,不在乎这个。” 25. 李想奶奶家的厢房,东西朝向,又冷又潮。 这次正逢过年,他家里里外外聚了十来口人,正房客房都住满了,唯有这间厢房还有空位。 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