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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就着填肚子” 这时张五郎掏出一个绸袋,从里面摸出几张青纸来,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抓出一些白晃晃的银币捧到老头的面前:“咱们人多,明儿还得赶路,烦老丈去村民家里购置一些干粮” 老头忙道:“这可使不得” 张五郎笑道:“银子做的,一枚二钱重,能当钱使的,收下罢,甭客气” 旁边的鲍诚帮腔道:“老丈拿着,咱们也忍不起心吃白食,瞧你们这都穷成啥样了” 张五郎一听这厮一开口不是啥好话,皱眉道:“好像你老家很富庶?” 鲍诚尴尬地笑了笑,看向薛崇训道:“薛郎家会好些” ……薛崇训家在长安,晋王府和他们夜宿的那村落完全是两个世界府中很安静,不闻狗吠,但外院那边隐隐有很小的丝竹之声,大约是府上养的歌妓还在练习听雨湖周围的路面干净得一尘不染,每天都有人打扫,屋檐下挂着浅红的灯笼,红光与白色的月光相映成辉 他老婆李妍儿的房间里防蚊虫用的是纱窗,里面还放着一座香鼎,里面冒着寥寥青烟,养神又驱蚊昼夜都有丫鬟侍候着,按时去换香料,连灯架上的红烛挑灯芯也是奴婢们在做她们在府上呆得久了干起这些活儿倒是很娴熟,如果出了错被孙氏知道了,少不得要挨训 绫罗红蛸是常见的纺织品,金银玉器也并不少见蓬头垢面的人在这里是不可能见到的,就连干粗活的奴婢也得收拾得干净整洁房间里正有三个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白净娇媚李妍儿躺在床上肚子已隆得很高,她娘孙氏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和她说话,穿着翻领长袍的宇文姬正捏着她的手腕诊脉 过得一会儿,宇文姬说道:“我估计产期大约在十天后,脉象很稳,夫人王妃尽可安心” 孙氏笑道:“神医是咱们家的人,倒也让人放心呢” 宇文姬的脸颊微微一红李妍儿却闷闷道:“明明写信说要回来陪我的,人影都没见着我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得轻轻的,是给谁家生的啊” “住口”孙氏顿时生气,但很快想起要让她顺气,便立刻缓下口气来,好言开导道,“整个王府的人不都陪着你吗?你姑婆在大明宫还时常派人来问呢你想吃什么,想听什么,都对你千依百顺的” 李妍儿仍然不高兴道:“这不一样,我得等着他回来才生,不然要是死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孙氏听到这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宇文姬忙劝道:“夫人别担心,我会时常为王妃诊脉的,不会出问题她是心里害怕,才会这般说罢?” 孙氏按奈不住气愤道:“我生你那会儿,也没你这般金贵,你爹问都没问一句,成日提心吊胆琢磨着你曾祖母武则天,这不你都长这么大了” 李妍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孙氏又叹道:“都快做娘的的人了,还不懂事别以为你姓李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快就忘了咱们住太腋池便那小院的日子了?连个管宫女的女官送饭的奴婢都能欺负咱们你现在的身份是晋王妃,不正经起来劝导薛郎仔细办大事,成日就让他回家,成何体统?薛郎去北方苦寒之地是干什么去的,不是张仁愿造反吗?如果这些叛臣贼子到长安来了,咱们哭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我看你刚生了薛家的孩子要靠谁去” 李妍儿被一顿训总算安生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孙氏,吵起来完全不是她娘的对手 宇文姬道:“上回就听说薛郎已经攻破三城,把张仁愿打败了,又写了信回来,应该平安无事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李妍儿只得闷闷地睡了,孙氏很在意她,总觉得丫鬟们可能侍候不周,自己就在李妍儿房里铺了张床,正晚上都陪着她 又养了十来天,宇文姬诊得非常准,果然李妍儿就临产了这下晋王府热闹起来,大明宫的宦官产婆来了好多,御医署的周博士带着一帮人在外府的客厅里喝茶侯着,以防万一 听雨湖畔的院子里只听得李妍儿痛叫,这场面看来生孩子确实挺不容易的她满额大汗,汗水和眼泪齐流,总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时不时还看门口,好像期待着什么 孙氏会意,便劝道:“别想其他事,过了这关就好了,妍儿要努力” 李妍儿哭道:“他在信上明明说要回来的,骗人” 孙氏看了一眼宇文姬:“还是小孩儿心性……” 不料话音刚落,姚宛就跑到了门口说道:“夫人,郎君回来了” 孙氏吃了一惊,愣了愣看李妍儿一眼道:“赶紧让他进来先见王妃一面” “是,夫人”姚宛急忙跑了 过了一阵,果然就见得薛崇训跑着过来了,他到门口一看,满屋子的女人,有老的产婆,也有小的丫头他便说道:“王昌龄他们都还在路上,我带着轻骑快马赶回来的” 孙氏听罢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看了他一眼,只见风尘仆仆的样子大约为了路上安全,薛崇训身上还穿着盔甲,头盔倒是取下来随手扔一边了,发髻又脏又乱,脸因为没洗显得黑了 众女人怔怔看着他,跟一个乞丐进屋了似的孙氏怔了片刻,忙一本正经地执礼道:“薛郎cao劳国事辛苦了”其他人也忙向她屈膝行礼 薛崇训没顾她们,大步走到床前,蹲下去抓住李妍儿手,她那白生生的手立刻被弄上了黑印 李妍儿哭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不会,这只是一个的开始”薛崇训温柔地安慰道,他忘了没洗手,便伸手用手指去揩她眼边的眼泪,结果李妍儿的脸很快变成了花猫 薛崇训又小声对她说了一些好听的话,孙氏就让他先出去等着,不料李妍儿抓住他的手不放,“不行,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准出去” 孙氏道:“哪里有男人留在产房的事儿,不吉利薛郎就在门口,不会走远的,听话放开手” 李妍儿从小就被娇惯出了小脾气,哪里管你什么道理,认定了就不放,说道:“郎君在我旁边我才不怕” 薛崇训听罢大为感动,便说道:“我是不信邪的,怕什么不吉利?我坐墙边上,我碍着你们” 孙氏愕然,心道李妍儿是那性子,薛崇训也跟着胡搅什么?但见李妍儿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她也没办法,心里反倒冒出一股子酸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