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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看见那边海浪很大,不会是那条怪鱼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呼吸一紧,猛然想起阿伽雷斯潜下海去的那句话,整个人不禁呆了几秒,心口闷闷的,好像被一团海绵堵着,喘不上去。肩上又被拍了一下,我才连忙摇摇头,“没,没什么。不是那条怪鱼,只是…起风了而已。” “那条人鱼…” “在哪!”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海面上雾蒙蒙的,除了海浪和月轮,什么也没有。 “我是说,那条人鱼是不是逃走了”水手追问道。 我有些尴尬的回过头,吸了口烟,心中仿佛瞬间长满了荆棘一样杂乱:“我不知道,回去再说吧。” 我努力保持自己的目光望向船前方的海面上,忍耐着想要回头看看的冲动。然而莱茵却在此时回过头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复杂的望着我。 我假作没发现,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顺势随着雾溜走的方向投向遥远的海平面。 …… 当天夜里,我们回到了那艘海盗船上,只是控制这艘船的不再是那些在与怪鱼搏斗中死伤惨重的海盗们,我们重新夺回了主动权。他们一定没有料到劫持了我们却反倒把自己变成了替罪羊,不得不说命运难测。用我们邻国的一句古语来说就是“风水轮流转”。 我们将这群运气不好海盗以牙还牙的扔进了底舱,各自占据了船上的舱位分头休息。我的伤势有些严重,好在莱茵在船上搜到了一只医药箱。我本来执意要自己上药,无奈伤口在背上鞭长莫及,只好让同样伤得不轻的莱茵代劳。 “忍着点,你的衣服和伤口黏在了一块。” 莱茵在我身后低声道,我点点头,好像一只死狗般乖乖的趴在床上,用牙咬住了枕头,故作轻松的作了一个ok的手势。 可我还没做好准备,背上霎时间就袭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的手指立刻深深的抠进了床单,满头大汗的骂道:“fuck!你不能下手轻点吗!” 莱茵没有回应我,一鼓作气的将衣服从我的伤口上分离开来,用淡水清理过后,用浸透药液的绷带把我的半个上身围了起来。我疼得几乎瘫在莱茵的身上,他的手臂从我腋下环过,利索的将绷带打上结,手却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将我整个拥进了怀里。 我疼得神智涣散,一时间无暇顾及莱茵的动作,只是感到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沉沉叹了口气:“德萨罗…对不起…白天在底舱里我……” 莱茵的道歉非常诚恳,我从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听过他如此认真的态度,即使在学校时他也是因爱开玩笑而受到学生们的喜爱。可是现在的莱茵已经不再是那个让我信赖的老师了,加之回想起他那次趁人之危侵犯我未遂的恶劣行径,我立时感到了一阵尴尬,从他的怀中弹坐了起来。 “不不不,莱茵。”我回过身,按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是我三年的导师不是吗?你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回报你是应该的。但听着,底舱里的事你就当没看见过,行吗?” 莱茵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欲言又止。我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底舱里的事情可想而止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刺激,他之所以道歉无疑是认为我为了他而委曲求全的顺从阿伽雷斯。事实上,我的确在为保住他的命而劝说阿伽雷斯,可我一点也不想被莱茵误解什么——他也许认为我因在意他而将自身作为了筹码,妈的,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羞辱的误会! 为了打破这种气氛暧昧的局面,我连忙蹲□来整理起箱子里的药品,迅速的处理起他肩膀和胸膛上那些被阿伽雷斯的尾鳍割伤的裂口,假作平静:“莱茵,我想知道现在这艘船打算去哪?我既然被卷起了你们的计划里,就有权知道这一点,请你告诉我。” 莱茵吸了口气,沉默了一会:“一个叫lemegeton的地方。” 我的手不禁一抖,“什么?” “传说那里是人鱼栖息的岛屿,你听说过么,德萨罗?” 我皱起眉,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们去那儿干什么?”我想起白天在枪支上发现的那串美*工厂的标志,心中咯噔一响:“莱茵,人鱼研究难道是军事行动吗?为什么美国海军要假扮海盗袭击我们的船只?” 莱茵面色一变:“你竟然发现了?” 我嗤之以鼻的冷笑:“我可是军事理论的满分学员,怎么可能看不懂那些标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休想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莱茵像是因我突然的锐利态度而感到惊诧,他审视一般的盯着我,就好像我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良久,他才摇了摇头,面孔像冰雕一样霜寒:“向核心行动人员以外的人保守秘密,这是军方的命令,德萨罗。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瞳孔像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堪的情景而缩小,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不会让那只野兽再伤害你…” “闭嘴!”我如同被踩中尾巴了的兽类一样霎时间感到怒不可遏,甚至捏起拳头悬在莱茵的头上,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说下去试试!” 莱茵紧抿双唇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襟,将我牢牢按倒在了旁边的床上,不管不顾的朝我吻了下来。他的嘴唇碰到我的那一刹那,我就像火山爆发似的,浑身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惊人的力量,将他猛地推得翻了起来。我靠着墙壁坐起来,抓紧挣扎着被扯开来的衣襟,犹如一只困兽般盯着他粗喘:“滚出去!” 莱茵站在那仿佛一座难以撼动的山体。我几乎是从床上蹿了起来,野蛮的将他推搡了出去,用力的甩上了门,然后关上了灯,将自己扔回了床上。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试图使自己什么也不要想的快速沉入睡眠。我的大脑与身体都疲累到了极限,思维却无法停止混乱的战斗。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漂向窗外那黑沉沉的海面,心绪仿佛随着暗涌的波流被卷进了旋涡深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竟是阿伽雷斯的那句生涩的话语。 也许在那只野兽看来,我算是…食言了吧。 但……我压根就没有答应他! 我竟然在为这个而感到困扰,我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对一只性-侵过我的野兽动心了不成!